一場蓄意謀殺的大火,奪走了楚易軒的雙親。
是沈芙從天而降,將他養大。
成人禮那天,他跟她告白,她卻視他為洪水猛獸,驟然出國。
三年後,她帶著男友從國外歸來。
楚易軒替沈芙取完生日禮物後,被歹徒綁架謀財。
他向她求救時,她卻忙於照顧男友的狗,而將他的電話一遍遍掛斷。
後來,他被肢解慘死。
黃泉當鋪,使者問他:“你要用魂魄換什麼?”
“我用魂飛魄散為代價,換沈芙七十年陽壽,還有七天還陽的時間。”
從此,楚易軒與她兩不相欠。
她的養育之恩,他報完了。
……
楚易軒剛換掉滿是血跡的衣服,別墅裏的血腥味揮之不去。
沈芙進來後沒發現異樣,看到楚易軒後,悄悄鬆了一口氣。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她的眼中竟然藏有擔憂。
沈芙將他發送的緊急救助短信展示在他眼前,聲音微微發顫。
“21歲,長本事了,我不接你電話,你就發SOS來嚇唬我?”
楚易軒小聲地說,“我沒有......”
沈芙冷聲打斷他的解釋,“我不是跟你說過,司言的狗病了,我要幫他照顧,你一直找我幹什麼?”
楚易軒低著頭,沉默不語,沈芙卻不離開,質問的目光始終落在他的臉上。
僵持半晌後,他終於出聲,“對不起,姐姐,我誤觸了。”
聽到楚易軒對她又換回了從前的稱呼,沈芙有些失神。
“以後不許再開這種玩笑。”
楚易軒乖乖地點頭。
得到滿意的答複後,沈芙轉身往樓上走,卻在垂眸的瞬間,看到他手腕上深深的傷痕。
這時,她才注意到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
她的眼神很複雜,既有驚慌又有憤怒,最後化為對他的指責。
“想用割腕來逼我嗎?告訴你,不可能!我馬上要和司言結婚了。冷落你三年居然還沒學乖,你要是再敢對我有不倫的念頭,就從我家裏搬走!”
然後,沈芙沒再看楚易軒一眼,徑直上樓,重重摔上門。
他並非鬧自盡,那是死前被砍斷手留下的痕跡。
楚易軒心底酸澀,喃喃低語。
“姐姐,我不會了,因為我早就死了。”
沈芙像是感知到什麼,腳步一頓,偏偏此時窗外刮來一陣大風。
他的話被風吹散,她沒有聽清。
楚易軒回房間後,在窗邊係上了七個人形風鈴,裏麵裝著他的七魄。
七天之後,他就會徹底消散。
做完這一切,他下意識看向桌子上的合照。
十七歲的沈芙牽著比她矮很多的楚易軒,晚霞灑在他們身上,暖意洋洋。
那年他才十歲,沒有沈芙,他根本活不下去。
傭人嘲笑他是寄生蟲,苛待他的吃食,沈芙發現後,一向好脾氣的她大發雷霆,辭退了所有人,即使學業再忙,也要每天回家陪他,親手給他做飯。
他被煙熏壞了眼睛,沈芙便給他念課本上的東西,念到聲音沙啞,她因此傷了嗓子,再也不能唱歌。
楚易軒愧疚得想死,沈芙卻溫柔地安慰他,“姐姐不怪你。”
八年後,他被沈芙養得很好,已經比她高出一個頭,但他依舊仰望她。
十八歲,正是少年知慕少艾的年紀,他不可救藥愛上了養大他的姐姐。
那年,沈芙為他辦了一個盛大的成人禮。
席間,沈芙喝得迷離,楚易軒第一次碰酒,望著風情萬種的她徹底亂了性。
他沒忍住吻上她嬌豔的紅唇,沈芙卻瞬間清醒,狠狠咬了他。
楚易軒嘴角掛著血,卻執著地跟沈芙表白。
那是第一次沈芙對他說重話。
“楚易軒,我比你大七歲,我是你的姐姐,愛上我是錯的。”
可是,楚易軒眼中的火焰不減反增。
“我姓楚,你姓沈,我們根本沒有血緣關係,為什麼不行?”
沈芙舉起酒杯,潑在他的臉上,徹底澆滅了他的欲望。
“我一直把你當弟弟,僅此而已。”
那一夜,沈芙喝了一夜的酒,他也一夜未眠。
他想跟她道歉,可是助理卻說,她一早就出國了。楚易軒每天都等她到深夜,一等就是三年。
再見麵,沈芙柔柔地貼在江司言身上,要他叫姐夫。
他不甘心,淒涼地問她,是不是故意找個男人來讓他死心。
沈芙冷眼看他,“別自作多情了,在舞台上我對司言一見鐘情。”
江司言是小有名氣的舞蹈演員,而沈芙最喜歡看舞蹈。
這半個月裏,她經常帶男友出現在他眼前,當著他的麵親密。
被歹徒折磨之時,他的電話曾有一次被接起來,江司言率先開口打斷了他的求救。
“易軒,阿芙正在給狗吹毛,一會我讓她聯係你。”
楚易軒的慘叫被吹風機掩蓋,江司言掛斷了電話。
可是,直到尖刀剜出他心臟,沈芙都沒有回電話。
地府裏,他看到沈芙的壽命隻剩半年,便當掉魂魄換給她七十年。
陰司可憐他一片癡心,先收下三魂,留他七魄回人間去了卻執念。
指針劃過零點,風鈴墜下一個,摔得稀碎。
“姐姐,這是我和你道別的第一天。”
睡夢中,沈芙被碎裂聲驚醒,心顫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