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校霸的青梅,我暗戀他很久了。
但我自覺配不上他,所以隻敢偷偷喜歡。
可我偷偷寫的情書還是被他發現了。
而真心被拆穿的那一刻我既緊張又期待。
可他卻當著全班同學的麵朗讀了我的情書,末了還不忘評論一句。
“胖子,你也配?”
我的情書最先是被校花宋小曼發現的。
“我靠,不是吧!肥妹竟然有暗戀對象!”
宋小曼一聲驚呼引起全班同學注意,我麵紅耳赤起身就要搶。
男生們紛紛好奇是誰這麼倒黴被班上的胖妹喜歡,於是起哄讓宋小曼讀出來。
然而周澤明卻率先搶走了我的情書,麵露不悅,“吵什麼呢。”
周澤明是我隔壁鄰居,從小我們一起長大。
那時的周澤明處處為我出頭,我就像個跟屁蟲似的天天尾隨在他的身後。
但自從開始上初中後,我的體重迅速飆升,他逐漸遠離我並開始對我漠不關心,甚至還警告我對外稱兩人互不認識。
可我不過才130斤,還在發育階段····不過已經不重要了。
看到周澤明拿到情書時我的心跳幾乎快要蹦到嗓子眼。
這可是我偷偷寫給自己看的,千萬不能讓他知道!
但是不知道怎麼的,我的心裏卻隱隱有點期待。
我慶幸情書最後被拿到的人是他,至少看在多年情麵,他應該不會當著全班人的麵取笑我····
“周澤明,雖然你可能不知道,但其實我比你想象中還要在乎你,喜歡你......”
然而打破幻想隻需要一瞬間,此刻的我宛如入墜冰窟。
周圍哄堂大笑一片,我暗戀的對象此時此刻正當著全班同學的麵朗讀我的情書。
尷尬羞恥讓我恨不得原地消失,但現實不可以,我必須低著頭窘迫地麵對這一切。
整整三頁的情書被周澤明帶著嘲諷的語氣全程讀完,最後變成沒人要的廢紙團狠狠丟在我的頭上,“胖子你也配?”
男生們持續發出爆嗬,鋪天蓋地地嘲笑在一瞬間淹沒了我。
“肥妹喜歡的人竟然是校霸周澤明,我真的笑醉了!”
“胖子你平常不照鏡子的嗎,竟然有臉喜歡周澤明,你這麼大一胚你自己看看合適嗎?”
難道長得胖連喜歡人的權利都沒有嗎,我暗自握緊拳頭在奚落中抬起頭。
同學們怎麼嘲笑我都不在意,可我唯獨在乎的是他的想法。
可是。
周澤明卻一臉厭惡地瞪了過來,“看什麼看,真讓人惡心。”
2
從那以後,我被周澤明帶頭孤立,坐在了教室最後一排角落。
每天有數不完的白眼和奚落,周澤明卻視而不見。
我不知道以後回家碰見他該抱有什麼心情,我對周澤明的喜歡如今成了一地的碎玻璃。
更讓我難過的是,周澤明和宋小曼在一起了。
他們在教室裏甜蜜官宣,在講台上當眾熱吻,絲毫不顧及他人的眼光和我的感受。
看著洋溢著幸福笑容的宋小曼,我忽然想到小時候我偷親周澤明的臉頰,他錯愕又害羞的神情。
那個曾經害羞的小男孩如今卻親吻著另一個女孩。
宋小曼似是察覺到了我的目光,他挽著周澤明的手臂,大搖大擺的來到了我的麵前。
“肥妹,你該不會是在吃醋吧!”
宋小曼的一句話再次引得圍觀同學哄堂大笑。
“我看八成就是了,你看許佳佳她臉都紅了。”
“胖子估計都看饞了吧,看來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啊!”
周澤明也是一臉鄙夷地俯視我,“我是不是說過,不該看的別看,你知不知道被你盯著很惡心。”
一句惡心讓我手腳冰涼,我強忍眼淚轉身就想離開,結果和一位端著酸奶的同學迎麵相撞。
酸奶灑落了我一身,甚至連頭發上都有。
距離我最近的宋小曼眼看也要被波及了。
3
周澤明拉開了她。
宋小曼嬌滴滴的縮在周澤明的懷裏,故作嬌弱,“謝謝澤明哥哥,我差點就要被殃及無辜了。”
周澤明小心翼翼的抱著宋小曼,帶著她一臉嫌棄的遠離了我。
“真臭。”
“臭死了!”
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離開,眼眶瞬間紅了。
我的心好痛。
在眾人嫌棄的目光下,我沉默的去廁所裏處理身上的汙穢。
結果在廁所的隔間裏,我卻聽到了宋小曼和其他人的對話。
“宋小曼,你這過期酸奶的注意出的也太歹毒了吧。”
“不給她一點教訓怎麼行,整天跟個胖蒼蠅似的圍著澤明哥哥,看的我心煩。”
“周澤明躲她都來不及,你非跟她交什麼勁。”
宋小曼吹著指甲,冷哼道:“我才不屑於跟她較勁,她不過是澤明哥哥的舔狗罷了。”
聽到這我怒不可遏,我再也無法忍耐心中的怒火,從隔間裏衝了出來,朝著宋小曼大喝。
“你才是舔狗!”
宋小曼嚇了一跳,但她很快恢複了趾高氣昂的態度,一臉冷漠的逼近我。
我是一個害怕起衝突的人,在衝動反抗過後會陷入不知所措當中。
所以麵對宋小曼,我下意識伸手推開她。
隻是我的雙手還沒挨到她的身體,宋小曼卻自己摔倒在地上,還做出了一副受害者的模樣。
“許佳佳你太過分了,我不過是說你幾句,你用得著動手嗎!”
與此同時,路過的周澤明立馬衝進來。
周澤明看著摔倒的宋小曼頓時了然於心,一腳把我踹倒在地,“沒想到你是這麼歹毒的女人,我真是看錯你了!”
4
膝蓋狠狠撞向了尖銳的門沿,鮮血順著小腿就這麼流了下來。
此刻的我已經全然不知道作何反應,莫大的委屈讓我幾乎麻痹了痛苦。
周澤明對我視而不見,他眼裏隻有毫發無損的宋小曼。
他小心翼翼的攙扶著宋小曼起來,眼神裏的溫柔幾乎要滴出水來。
可他抬頭瞪我的眼神裏卻隻有恨。
“小曼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要你好看!”
他放下狠話再次撞倒剛爬起來的我。
二次受到傷害的膝蓋狠狠傳來刺痛,眼淚就這麼奪眶而出。
可是膝蓋再痛也比不過周澤明親手帶給我的傷害。
孤立無援的我隻能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獨自回家。
偏偏教學樓外下起了大雨,我沒有帶傘。
路過的行人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卻無人肯幫我。
想必大家已經聽說周澤明帶頭孤立我的事,這所學校不可能會有人和校霸作對的。
冰冷冷的雨點砸在了我的臉上,我忽覺得頭暈目眩,眼前的景物也隨之開始模糊起來。
就當我步履蹣跚徹底要暈過去的時候,一隻堅定有力的大手緊緊拉住了我。
“許佳佳!你怎麼了!”
我努力抬起沉重的腦袋看向來者。
是鐘弘毅,我在集訓認識的學長。
他是我集訓時的同桌,那時我們經常熬夜趕作業,甚至還在教室裏偷偷吃過火鍋。
後來他意外從樓梯摔下去,是我一步一個腳印將他背去了醫院才得以及時治療。
不過再後來,我為了和周澤明報考同一所大學,退出了集訓選擇參加普通高考。
“你額頭怎麼這麼燙,等等···你的膝蓋是怎麼回事,怎麼全是血!”
鐘弘毅滿臉擔憂,我試圖解釋,但是喉嚨裏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鐘弘毅意識到我情況不對,當機立斷將我背起來,一手撐傘要帶我去醫院。
可是拐角處,我們碰到了共打一把雨傘的周澤明和宋小曼。
5
“這是哪個好漢在這逞英雄?”宋小曼故意用戲謔的語氣嘲諷著。
鐘弘毅頓時明白了前因後果,他冷冷撇了一眼宋小曼不再理會。
宋小曼頭一次受到無視臉都氣紅了,她剛想叫囂時周澤明卻搶先一步擋在了鐘弘毅麵前。
“你和許佳佳認識?”
“管你屁事。”
周澤明忍不住皺眉。
“她是我們班的同學,我有理由問清楚你是誰,你要帶她去哪裏。”
鐘弘毅站直身體竟比周澤明高了半個頭,此刻他眼神冷峻一副居高臨下的氣場,“別擋道。”
就當他執意要插手時,遠處一個老頭正急匆匆的趕來。
是校領導!
宋小曼見情況不對立馬拉著周澤明就走。
畢竟校霸剛剛當著全校同學的麵已經為她出盡風頭,此時此刻沒有必要再鬧到校領導那裏去了。
在周澤明離開後,趕來校領導氣喘籲籲的接過了鐘弘毅手裏的傘,“少爺,車已經備好了。”
迷迷糊糊我暈了過去。
6
醒來時,我在溫軟的大床上,身上換了幹淨的衣物,膝蓋處也得到了及時處理。
我一眼便看到趴在床邊的毛茸茸大腦袋,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手感的確軟乎乎的。
下一秒鐘弘毅猛地握住我的手腕,將我用力撲倒在床上。
我和鐘弘毅四目相對,鐘弘毅率先敗下陣來不好意思地坐了回去。
“我腿好後回集訓學校,你怎麼不在了。”
這是我醒後鐘弘毅問的第一個問題。
我淡淡回答他,“我退出了,我不考美術。”
“就因為那個男人?”
看來鐘弘毅已經什麼都知道了。
我的內心有種被拆穿的窘迫,於是我執意下床想逃避眼前的問題,“竟然你也知道了,那以後還是保持距離吧,我不想拖累你。”
鐘弘毅卻再次握住了我的手腕,語氣有些怒意:"許佳佳,什麼意思。"
我咬緊唇,深呼吸了一口氣,“你和我走得近會被他們盯上的,我又醜又胖,沒人願意靠近我。”
“根本沒有的事!”鐘弘毅忽然大聲,我抬頭愣愣地看著他。
鐘弘毅臉很紅,看起來很不對勁。
我幾乎是下意識摸上了他的額頭,“你發燒了嗎?”
鐘弘毅就這樣眼巴巴的盯著我,冷不防開口道:“佳佳,和我去國美吧。”
他的話讓我有些錯愕,還未等我回答,電話鈴聲響了。
是周澤明打來的。
麵對周澤明的來電,這一次我毫無波瀾。
在他親手傷害我選擇宋小曼的時候,我對他已經沒有愛了。
我麵無表情的接聽,周澤明的聲音卻沒有了往日的平靜。
“許佳佳!你在哪裏。”
7
電話那頭傳來了宋小曼嬌滴滴的聲音,“澤明,快到床上來玩呀。”
嗬嗬,我在哪裏又重要嗎?
“許佳佳,你能不能不要再爭風吃醋了,我警告你趕緊給我回來。”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宋小曼已經貼過來了,“又在給死豬打電話呢,周澤明,你該不會是喜歡上她了吧?”
“嗬嗬嗬。”周澤明聞言怒極反笑,“我怎麼會喜歡上一頭豬呢,老子不過是缺一個提鞋的,她巴不得呢。”
麵對周澤明一次次的侮辱,我直接了當的掛了電話。
人心都是肉長的,就算是再遲鈍的人也是會痛的。
我紅著眼睛問鐘弘毅,“我現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嗎?”
8
我向班主任申請了藝術生名額,辦理休學手續後直接去參加了集訓。
我也沒有和班上任何一個同學再打過照麵,就這樣無聲無息的獨自離開。
在A市集訓的日子裏,我每天都在勤學苦練,兩眼一睜就是畫畫。
因為我比別人晚了一年的進度,要想成功考上國美必須得付出超越百分百的努力才行。
好在這座集訓環境和設施不僅健全,師生資源也十分雄厚。
我在鐘弘毅的介紹下去上了鼎鼎有名的藝術大師的沙龍課,整堂課下來我受益匪淺。
追尋國美的種子就這樣在我心裏種下了。
而在這樣規律又高壓的生活節奏下,半年我就掉了整整20斤!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逐漸察覺到集訓室的男同學們對我越來越熱情。
但我根本無暇應付他們的殷勤,隻能求助鐘弘毅時刻待在我的身邊。
鐘弘毅總是很願意幫助我,他是一個很好的朋友。
不過體重暴瘦並沒有改變我的認知,在我意識裏,我依舊還是那一個又醜又土氣的小女孩。
隻是我帶的衣服因為太大顯然是無法再繼續穿下去了。
集訓的學校是全封閉式的,我不得我讓家人給我寄新的衣服過來。
而三天後,集訓老師讓我去校門口拿家人寄來的快遞。
我滿心期待的奔向校門口,卻在看清來者後愣在原地。
時隔半年我見到了一個最不願再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