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嫡姐告別後,我回宮時都神遊天外。
她說隻要她死了,就能回到本來的世界。
我回到關雎宮隻覺疲倦,便讓宮人守在殿外。
可就在半夢半醒間,我聽見榻前傳來蕭若安的歎息聲。
“我聽聞了你去賢王門外,幫賢王妃撐腰,王府的家事你何必多管?”
他指尖撫過我的臉頰。
“賢王那外室子年齡不小了,總得顧及皇家顏麵,將他收入府中。”
頓了頓,蕭若安又說起自己。
“皇後,朕本也想與你守著共度一生,可在看見鳶兒時,心中不由意動......”
我心底湧起一股酸澀。
這些年,京中顯貴頗多,可唯有蕭若安和蕭肅,做到一生一世一雙人。
甚至讓不少人學著這般做。
如今他們卻想雙雙再納二色。
我忍不住睜開眼,對上了蕭若安祈求歉意的目光。
“皇後......”
我打斷他的話:“皇上,如若臣妾說,此時遇見了想相伴一生之人,懇求您將他帶進宮中,我們三人一同生活如何?”
蕭若安臉色大變,怒喝:
“荒唐!身為女子,怎麼侍奉二夫?三從四德難道都忘了嗎?”
瞧著我戲謔的目光,他語氣壓低:“皇後,你應當明白,女子與男子終歸是不同的。”
我嗤笑一聲,將玉佩拿出來放在他麵前。
“陛下,從您求娶臣妾時,便知我謝家女兒都不能與別的女子共侍一夫。”
“何況,天子一諾,難道都是假的?”
蕭若安怒極起身,眉頭緊蹙:
“皇後!是朕未曾教導你,何為妻以夫榮,夫為妻綱嗎?”
說罷,他轉身大步離去。
隻撂下一句:“皇後好生想想吧,明日朕帶鳶兒進宮見你!”
我冷笑兩聲。
多可笑,這兩兄弟就連脅迫人的話都一模一樣。
等到第二日,柳鳶兒來了,我卻不願見她。
她倚靠在蕭若安懷中,忍不住用錦帕拭淚:
“陛下,臣女不知何處了惹怒皇後娘娘,都是臣女的錯......”
蕭若安滿眼心疼。
“鳶兒,這與你何幹?是她心眼太小,朕又過於縱容她,才使得她這般不知輕重!”
“朕要讓你進宮,她不同意也得同意。”
我在殿內聽著這話,心底密密麻麻的刺痛。
嫡姐曾告訴我。
一個男人,若是愛著哪個女子,定是容不得她受一點苦。
如今,我倒是看透了。
蕭若安如今對我,何曾還有半分心疼?
這個身心都守不住的男人,我也不要了。
等嫡姐離去,這偌大的皇宮,也留不住我了。
三日後,蕭若安再度來關雎宮。
我沒有再將他攔在殿外,而是主動迎他進來。
蕭若安對我的轉變有些驚詫:“阿婷......”
頓了頓,他還是說道:
“鳶兒是個好姑娘,朕決定......”
我笑了笑,直截了當道:
“臣妾同意您將柳鳶兒收入後宮,以貴妃之禮冊封如何?”
蕭若安不禁愕然。
“皇後,你這是同意了?”
我溫順垂眸:“先前是臣妾考慮不周,陛下廣納後宮,綿延子嗣,是國之幸事。”
蕭若安沒在我麵上看出異樣,動容地將我摟在懷中。
“你肯這樣想便好,婷兒,你放心,朕會待你始終如一。”
我們之間,仿若當初那般恩愛。
可我明白,一切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