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雪的閨蜜趕忙伸手將她從江還身上拉開。
可她像是完全喝醉了,十分抗拒地掙紮著。
嘴裏罵罵咧咧地哭訴著:“放開我!我不下去!”
從前聚會都是我幫她擋酒,我還從沒見過她這麼大醉過。
閨蜜急了,趕緊勸道:“我的祖宗啊,楚楓來接你了,你趕緊從別的男人身上下去啊!”
她用了吃奶的力氣,才讓薛雪的手鬆開。
她往沙發裏一躺,麵色酡紅地說著胡話,但好算是安靜下來了。
閨蜜擔心我誤會,小心翼翼解釋道。
“這是我和薛雪從小最要好的朋友江還,高考考去國外了,今天剛回來參加同學聚會,薛雪就是喝多了做大冒險,你可千萬別誤會啊。”
如果放在以前,或許我會直接發脾氣。
明知道薛雪酒量差還讓她喝酒,為什麼要看著她被占便宜,為什麼不勸著她點。
可我現在隻是無所謂地笑了。
一旁江還看向我的眼神帶著玩味地打量。
閨蜜正開始介紹我的身份。
說到未婚夫三個字的時候,薛雪突然尖聲製止道。
“他就是一個普通朋友!不是我的未婚夫!”
一瞬間,我的拳頭攥得鐵緊。
指尖幾乎要將掌心扣出血來,渾身都有些顫抖。
她還要喃喃自語:“我怎麼可能和這樣的摳門窮鬼在一起......”
閨蜜臉色變了變,有些尷尬地衝我看了看。
這不是第一次她當麵拒絕我,貶低我。
當初她是全校的校花,我隻是一個拿著補助金的鄉村少年。
她願意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我實在受寵若驚。
為了讓她過上好日子,畢業後拚命掙錢,為了能夠給她一個更好的生活。
最近這幾年我總算財富自由,想要多陪陪她,卻發現她每日捧著手機和那頭的人聊得火熱。
我想將自己的成功分享給她,她卻十分不耐煩:“你不就每個月那幾千塊錢?我不想聽!”
我麵上的笑容不改,和江還打了聲招呼。
“你好,我是薛雪的大學同學楚楓,聽說你在海外鑲了金,如果學成歸來定能大有作為。”
話音剛落,包廂裏沒人敢繼續說話。
江還也沒回話,隻是坐在卡座上端起了手中的酒杯。
結果薛雪瞧見了,晃晃悠悠地站起來伸手要搶。
“江還你酒精過敏!身上長紅疹你就舒服了?要喝我幫你喝。”
江還看上去十分無奈地將酒杯放下。
“都喝成這樣了還要護著我,怎麼還像小時候一樣,真拿你沒辦法。”
似乎一把大錘重重砸在我的後腦。
一瞬間鮮血四溢,心臟超負荷地報警。
她醉成爛泥也時刻護著他別喝酒。
而十年來我無數次為了我們二人的前途,熬了幾個通宵,可卻連她的一句關心和問候都得不到。
“自己有情緒就自己消化,我和你在一起難道要成為你的情緒垃圾桶嗎?你又沒錢長得也一般,我能和你在一起就是你天大的福報了。”
我從一開始的委屈,到後來的習以為常,到最終的被她成功PUA。
她做主播也很累,我是男人,我要承擔的理應更多。
她是校花,願意和我在一起已經是我的福氣,我不能奢求太多。
可是今天的現實告訴我。
不愛就是不愛,沒有理由。
我將薛雪扶到車上,江還卻跟了出來。
他將自己手中的高定西服披在薛雪身上,像個知心大哥哥一樣叮囑道。
“路上別開空調,她喝了酒再吹空調會難受,我身上的味道是大地香水味道她聞了安心,這外套就讓她帶著吧。”
這些事情我一概不知。
我後槽牙緊了緊,點點頭準備走。
他卻又把我叫住。
“咱們還是加個好友吧,小雪一直是我看著長大的,如果她回家之後還有什麼不舒服也可以及時跟我聯係。”
我拒絕:“不用了我會照顧好她。”
“真是小氣啊,我和小雪都這麼多年的感情了,她手機密碼都是我的生日980512,我們要是想發生點什麼,還輪得到你跟她結婚嗎?”
我的拳頭握死發出哢哢的聲響,臂膀忍不住地震顫。
盯著他略帶挑釁的目光,我將車門關上。
回到家,我不死心地輸入江還剛才說的密碼。
屏幕亮起。
薛雪手機屏幕的照片竟然是她和江還兩個人的校服合照。
照片上的兩個人青澀美好,笑盈盈地對視,眼裏的明亮勝似天光。
我憤恨地一拳捶打在方向盤上,眼角的淚水順著鬢角流下。
誰說日久見人心的。
十年還看不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