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嘉逸再次擋在我身前,質問道:“晏如君,欺負妻兒,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了?”
我趴在子衍身上,不讓他們將人帶走。
晏如君一臉陰鷙,“陸嘉逸,我念你是陸知阮的弟弟,才給你個麵子。”
“你最好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我扭頭盯著他冷笑出聲:“晏如君,你敢不敢同我賭?”
“想必子衍服下的假死藥藥效也快到了罷,再等幾刻鐘,想必他就會清醒。”
李雪柔扯了扯晏如君的袖子。
晏如君沒看她,而是眯著雙眼瞧著我。
他語氣莫名:“倘若他不醒呢?”
若是不醒......
我的心慌亂了一瞬。
忽地,我想起上一世他們偷情時的談論。
我戴著玉符昏睡後,子衍不久便清醒了,是因焚化才失了性命。
我強定心神,“若是他不醒,便由你處置。”
晏如君冷哼一聲:“如你所願。”
有人搬來了桌椅。
晏如君和李雪柔就在不遠處坐著,時不時地望向這邊。
我猛地軟了身子,泄了力氣癱坐在子衍的床榻邊。
陸嘉逸替我揉著酸脹的肩頭,輕聲問:“姐,真要在此等上幾個時辰?”
“若是子衍不清醒......”他頓了頓,“你後麵當如何?”
我倍感心累,合上雙目。
“你趁著沒人注意,溜出醫館,即刻快馬將爹喚回來。”
前些日子便聽聞爹去了威縣,至今還未回京。
若是沒有他們撐腰,光靠我一人,舉步艱難。
“我在這拖延時間,等你。”
陸嘉逸遲疑:“姐......”
我知他是擔心我一人應付不過來,可若按兵不動也是死路一條。
我壓著聲音:“快點,不然子衍便沒救了。”
“姐,那你注意安全。”
陸嘉逸狠下心,趁著人不注意,溜出了醫館。
我握著子衍冰涼的手,懸著的心再次被高高地吊起。
時辰一分一秒地過去了。
事發至今,我滴水未進,再加上精神打擊,此時身子已到強弩之末。
我閉目養神,聽著周圍的民眾越發躁動不安。
“這侯爺也真是的,真相都這般明朗了,還任由侯夫人在這胡鬧。”
“我看啊,就是這侯夫人在這胡扯,有這時間看,還不如回去陪家中妻兒。”
“就是就是,都散了罷。”
這些人嘴裏說著要散,可這腳步卻不曾挪動半分。
我將握著子衍的手捏緊。
汗意從手心蔓延整個身子。
又過了片刻,子衍依舊未清醒。
晏如君的神情有些不耐,“陸知阮,別再做這些無謂的事情了,承安寺大師還在府中等著呢。”
“別誤了讓子衍超度的時辰。”
我瞥都不瞥他一眼,“時辰還未到,你急什麼。”
晏如君一噎,“真是不可理喻。”
眼看著最後一炷香燃盡,香灰跌落在香爐中。
李雪柔站起,輕笑了一聲:“侯夫人,這時辰可到了。”
躺在榻上的子衍仍是麵色發青,緊閉雙目。
我忍不住輕輕晃著他的身子,“子衍......你快清醒過來啊......”
晏如君的忍耐此刻也到達了臨界點。
“夠了!”
“來人,將子衍給我帶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