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楚南枝上好石膏打算回公司的時候,接到的卻是人事部的開除通知。
握著手中單薄的一張紙,楚南枝的臉上寫滿了憤怒。
“你們憑什麼開除我?”
“憑什麼?”人事部工作人員臉上的嘲諷顯而易見。
“楚南枝,在段總家住久了,你不會真的以為自己就是未來的段夫人了吧?”
“連合作商也敢勾引,結果沒想到對方是gay,真是貽笑大方!”
“像你這種品行低劣的人,還是盡早另謀高就吧,我們雁南集團可供不了你這樣的大佛!”
嘲笑、鄙夷,如同潮水一般湧來。
連帶著她的開除通知書也被扔在了地上。
明明一周前他們還在恭喜自己升遷。
楚南枝強忍著難堪,撿起散落一地的紙張準備離開。
可就在她去撿最後一張紙的時候,一雙高跟鞋出現在了她的視線裏,踩住了那張紙。
楚南枝嘗試幾次想要將紙抽出來,卻總以失敗告終。
下意識的抬頭,對上的剛好是宋知許那張小人得誌的臉。
她雙手環抱在胸前,手上那枚碩大的鑽戒十分顯眼,一臉譏諷的看向她。
“呀,這不是咱雁南集團的大紅人、Y項目的總負責人楚南枝嗎?你被開除了啊?”
“在段家住了十多年又如何?一畢業就進入雁南集團賣命又怎樣?”
“還不是我一句話,你就要滾蛋?”
“楚南枝,你給我記住了,隻有我不想要的,才能輪得到你。”
宋知許很囂張,一如十年前每次做局陷害她後的嘴臉。
楚南枝這才後知後覺,“昨晚的事,是你安排的?”
宋知許沒有否認。
楚南枝忽然就笑了。
笑聲很大,很蒼涼,就連麵前的宋知許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她甚至覺得楚南枝不會被自己刺激瘋了吧?
正打算離這個瘋子遠一點,楚南枝忽然收住笑聲。
捏著那一遝文件起身,對著麵前的宋知許一字一句開口。
“那你記住了,這次,是我先不要段宴州的。”
楚南枝走了。
宋知許卻被她這幅無所謂的樣子氣到了,命人把公司裏所有有關楚南枝的東西全都丟進垃圾桶。
直到公司沒有一丁點楚南枝存在過的痕跡,她才舒心,端著咖啡進了段宴州的辦公室。
“宴州,工作一上午累了吧?”
“我給你煮了咖啡提提神。”
宋知許的手柔弱無骨的搭在了段宴州的肩膀上,一點都不趁手的力道讓段宴州皺了皺眉。
不著痕跡的躲過了宋知許的動作,段宴州裝作不經意的問她。
“楚南枝那邊怎麼樣了?”
“她有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
宋知許的眼底閃過一絲嫉恨,麵上卻依舊是那副無辜的樣子,眨著眼開口。
“她啊,在公司的開除通知下來之前,我去找過她一次。”
“可南枝咬死了是我故意整她,非但拒絕道歉,還砸了實驗室的電腦,到現在實驗室的數據還在恢複。”
“她還說,離開雁南集團她會有更好的去處,這裏,她不稀罕。”
宋知許肆意說著謊話,段宴州的拳頭卻握緊在了一起。
更好的去處是嗎?
這些年,楚南枝的學業、事業,都是他一手規劃的。
他倒想知道,她還有什麼好去處?
楚南枝坐在咖啡店。
在她對麵的,是星河耀動的總裁陳毅。
得知她被開除後,陳毅第一時間聯係到了她,並希望她能帶著Y項目一起入職。
“楚小姐,我在你和雁南集團的合同中發現了漏洞,如果你願意,Y項目可以是你的。”
楚南枝卻拒絕了。
她最難的那年,是段宴州幫了她。
即便如今被段宴州踢出雁南集團,她也不想做那個忘恩負義的人。
陳毅卻笑出了聲。
“楚小姐,先別著急拒絕。”
“我這有份資料,或許你看了會改變主意。”
楚南枝將信將疑拿起麵前的資料。
隻一眼,她的瞳孔宛如地震。
宋知許接手Y項目居然是為了將它賣給境外的瑞金集團?
要知道,瑞金集團是雁南集團發展路上最大的絆腳石,
當年段宴州的雁南集團在成立初期,就差點折在瑞金集團手上!
“雖然出麵的人並不是瑞金集團,但我查過了,這位姓杜的投資商和瑞金集團關係匪淺。”
“之前有很多公司的破產,都是因為他先以注資為由介入對方項目,摧毀對方核心優勢,從而達到收購目的。”
“而被收購的項目,或將麵臨雪藏的情況!”
楚南枝的第一反應是聯係段宴州,讓他阻止宋知許近乎瘋狂的行為。
可電話撥通,還不等她將口中的話說完,就被段宴州粗暴打斷。
“楚南枝,你還沒夠?”
“先是動手、後是誣陷,你覺得,我就那麼好騙?”
“我沒有,宴州,你要相信我,無論如何,我不可能拿自己一手打造出來的項目開玩笑......”
楚南枝下意識的開口解釋,可段宴州卻不肯聽她口中所說。
“夠了!”
“楚南枝,我現在嚴重懷疑,當年差點讓知許失去清白的那件事,你是否真是主謀!”
“過去十年就當我瞎了眼。”
“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無論我還是Y項目,都與你無關。”
好一個橋歸橋,路歸路。
她的十年就換來了這麼冷冰冰的一句。
楚南枝對著電話裏一字一頓,聲音嘶啞,
“ 好啊,那以後,就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