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家宴上,我看著丈夫陸滸牽著小三林悅安走進來,心裏一陣刺痛。
我下意識邁步想上前,卻被他身邊的兩個保鏢攔住去路。
“吳小姐,您請自重。您現在的身份,還是安分守己比較好。”
他們說這話時,目光中帶著對我的輕蔑與憐憫。
我扯了扯嘴角,轉身朝宴會廳外走去。
1.
剛走到門口,陸滸就讓人把我叫住。
他一身定製西裝襯得身形挺拔,卻用居高臨下的眼神看著我。
“悅安說想認識你,你給我留下來陪她。”
說著,他轉頭看向身邊的林悅安,眼神瞬間變得溫柔。
“不過我真搞不懂,你怎麼會對這種人感興趣。”
林悅安甜甜一笑,湊到他耳邊小聲說:
“霜姐跟你在一起這麼久,肯定很了解你呀......”
話還沒說完,陸滸就摟住她的腰,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林悅安推開他,臉頰緋紅。
“別這樣,霜姐還在這兒呢,而且這麼多人看著。”
陸滸冷冷掃視四周。
賓客們紛紛低頭避開他的目光。
他得意地看著林悅安,語氣寵溺。
“現在沒人敢看了。”
林悅安嗔怪地白了他一眼。
然後轉身走到我麵前,一臉天真無邪。
“霜姐,陸總是不是一直都這麼霸道啊?真讓人受不了。”
我看著她故作天真的樣子,心裏冷笑。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我早就看透了。
陸滸皺眉打斷我們,聲音冰冷。
“悅安,別跟這種下等人說話,她連給你提鞋都不配。”
我抿了抿唇,感受著周圍人複雜的目光。
在他們眼裏,就算陸滸再怎麼看不起我,我依然是陸家少奶奶,是集團法務總監。
這個位置,不知道多少人擠破頭都想要。
每次陸滸羞辱我時,他們看我的眼神裏既有嫉妒,又帶著虛情假意的同情。
人性就是如此諷刺。
宴會開始後,陸滸讓我照顧好林悅安。
我看著這個女人臉上天真無害的笑容,心裏一陣發寒。她的手段比我想象的還要高明,短短幾個月就讓陸滸對她言聽計從。我本想提醒他小心提防,但轉念一想,像陸滸這種自以為是的男人,又怎麼會聽得進去呢?
舞池中央的水晶燈光灑下來,我站在角落裏看著他們跳開場舞。
周圍的竊竊私語一字不落地傳進我耳朵:
“天哪,陸總居然讓那個小三跳開場舞?”
“可不是,這五年來頭一遭啊。”
“吳總這次真是丟盡臉了。”
我攥緊手中的香檳杯,指節發白。
從前不管陸滸多討厭我,至少在這種場合,他都會維持表麵的體麵。
現在看來,他連這最後一點遮羞布都要扯下來了。
果然,舞曲剛落,陸滸就迫不及待地拉著林悅安走上台。
他環住她的腰,目光灼灼地看著台下賓客:
“今晚我要宣布一件事。”
我閉了閉眼,已經猜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從今天起,林悅安將接任陸氏集團法務總監一職。”
他轉過頭,眼神裏滿是輕蔑:“吳霜潔,你就給悅安當個助理吧,正好學著點怎麼做人。”
台下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夾雜著更多的竊竊私語。
我麵無表情地站在原地,手裏的香檳杯已經被捏碎了。
2.
眾人的竊竊私語傳入耳中,都在猜測我離開陸家的日期。
我站在角落裏,看著那些人指指點點的樣子,心裏一陣刺痛。
這種被人當成笑柄的感覺,真是比刀割還難受。
五年婚姻,始終無法融化陸滸冰冷的心。
目光落在台上親密的兩人身上,一股前所未有的倦意湧上心頭。看著他們旁若無人的親昵,我突然覺得自己像個笑話。這種日子,我真的受夠了。
內心深處第一次萌生了想要逃離的念頭。
宴會尚未結束,陸滸便攜著林悅安悄然離場。
獨自一人承受著四麵八方投來的異樣眼光。
這種場麵早已司空見慣。每次社交場合都是如此,他帶著新歡離開,把爛攤子丟給我收拾。而我隻能強顏歡笑,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酸澀。作為陸氏集團總裁夫人,這種場合我必須維持體麵。
強撐著職業性的微笑,我一一送別賓客。
正欲轉身離去,身後傳來一道溫和的嗓音:
“吳小姐,能耽誤您幾分鐘嗎?”
抬眼望去,瞬間認出了來人——珠寶設計界赫赫有名的工作室掌門人孫羽。
我們選了家環境雅致的茶室落座。
孫羽開門見山道:
“不知吳小姐是否願意重返設計界,加入我們工作室?”
這突如其來的邀請讓我愣住了,遲疑片刻才回答:
“我已經很久沒有碰過設計了。”
她凝視著我說:“您最後那件作品我印象深刻,當時就想邀請您,可惜您最終選擇了退出。”
稍作停頓,她又補充道:“恕我直言,看到今天宴會上發生的事,我覺得您或許需要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您的才華不應該被埋沒。”
我報以苦澀的笑容,沉默不語。內心卻在激烈地掙紮著。
孫羽也不催促,靜靜等待我的答複。
良久,我抬起頭,目光堅定:
“我接受您的邀請,不過需要一些時間安排後續事宜。”
孫羽起身相握:“期待與您合作。”
我微笑回應。
回到家,一推開門就看見陸滸披著浴袍站在客廳。
他脖子上的紅痕和那副饜足的表情刺痛了我的眼睛。我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那種疼痛卻讓我更清醒。
“你可算回來了,”他懶洋洋地說,“去把那屋的床單換了,動作輕點,別吵著悅安洗澡。”
他這種理所當然的語氣讓我胃裏一陣翻湧。五年了,他從來沒把我當成妻子,在他眼裏,我大概連個傭人都不如。
看我站在原地不動,他皺起眉頭,語氣裏帶著不耐煩:“發什麼呆?還不快去!”
我轉身就往自己房間走。
“吳霜潔!給我站住!”
他在身後吼道。
我回頭看他,心裏的厭惡已經快要溢出來:“讓張姨來吧,我累了。”
“你明知道我最討厭外人碰我的東西。”他冷冷地說。
我忍不住笑了,笑得很難看。這種笑容裏藏著太多苦澀和絕望。
3.
“你不是一直把我當外人嗎?”
推開門時,就聽見客廳裏傳來曖昧的笑聲。
“寶貝兒,你說我們要不要去度假?就我們兩個。”
林悅安嬌嗔著推開他:“滸哥,霜姐回來了。”
陸滸瞥了我一眼,眼神裏滿是不耐煩:“床單被罩...”
看到我手裏的行李箱,他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眼裏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冷笑一聲,心裏的委屈和憤怒終於爆發:“陸總不是最討厭我嗎?我走了,你和周小姐也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了,何必還要我這個礙眼的人留在這裏?”
他猛地站起來,一把扯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讓我疼得倒吸一口氣。
“你以為你是誰?不過是個被父母賣了的可憐蟲,現在還敢在我麵前擺譜?”
我終於明白了,在他眼裏,我不過是他的一個玩具,一件私人物品。
他可以隨意羞辱我,但絕不允許我離開他的掌控。就像小孩子的玩具,就算不喜歡了,也不願意讓別人拿走。
這個認知讓我心裏湧上一股前所未有的恨意。
五年前,我還在國外讀研時,陸家突然找上門。
他們說,隻要我嫁給陸滸,妹妹的醫療費就不用擔心。
那時妹妹得了重病,急需手術費。父母為了救妹妹,隻能答應這門親事。
對於身價上百億的陸家來說,一百五十萬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而陸滸之所以娶我,完全是因為老爺子用股份威脅他必須娶我。
老爺子在世時,他還會收斂一些。
現在老人走了,他就肆無忌憚地折磨我,把我當成出氣筒。
我曾天真地以為,隻要我足夠溫柔,足夠包容,總有一天能融化他的心。可惜,我錯了,大錯特錯。
“今天這事沒完,”他冷冷地說,“你最好給我老實點。”
我看著他,第一次感到如此清醒。往日的恐懼和退縮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冷靜。
是啊,我憑什麼要一直忍讓?既然他想玩,那我們就好好玩玩。
這一次,我不會再做那個任人宰割的傻女人了。
4.
說著陸滸的手不安分地在她腰間遊走。
他倆就這樣毫無顧忌地親昵,仿佛這裏隻有他們兩人。
陸滸的呼吸愈發粗重,修長的手指挑逗似的勾住林悅安的衣扣。
林悅安嬌嗔著推開他,臉頰緋紅如醉:
“別這樣...這裏還有人看著呢。”
陸滸掃了我一眼,啐了聲“掃興”,攬著人消失在房門後。
林悅安臨進門前回眸一笑,眼裏盡是挑釁。
門板重重合上,我拎起行李箱,心裏一陣煩悶。這種場合我一刻也不想多待。
剛走到玄關,兩個保鏢就擋在了麵前。
“總裁說了,沒有他的允許,您不能離開這裏。”
我冷笑一聲,卻也隻能任由他們“護送”我回到那間令人窒息的房間。
翌日清晨,陸滸麵色陰沉地開口:
“悅安今天正式上任,你負責帶她熟悉工作。”
我抿了抿唇,剛想說些什麼,他就冷冷打斷:
“你很清楚不聽話的下場。”
我垂下眼簾輕聲應是,錯過了林悅安眼中一閃而過的得意。
到了公司,我看到自己的私人物品都被裝箱擱置在外間辦公桌上。
陸滸瞥見箱頂的照片,眉心微蹙。
“這張照片你從何處得來?”
相片裏少年模樣的他身著校服,青春洋溢。
我淡淡地說:“是老爺子給的。”
林悅安拿起照片,眼睛一亮:“能不能分我一張?”
我輕聲道:“你拿去吧。”
陸滸聞言神色微動。
曾經我對他的一切都珍之重之,像個癡迷的信徒。
每一張他的照片、每一個他用過的物件,甚至連他隨手寫下的便簽,我都小心翼翼地收藏起來,生怕遺失半分。
他總是嘲笑我這種執著的癡心,說我像個變態跟蹤狂。
如今想來可笑,我竟然把一個不愛我的人當作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