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周年紀念日這天,我帶著限量版包包去找女友。
想坦白自己其實是豪門世家的獨子,給她一個驚喜。
沒想到推門而入,卻看到她正和一個裸體男人擁抱,畫架上還擺著那男人的裸體肖像!
麵對我的質問,她卻滿臉委屈:
“我接人體寫生,還不是想多賺點錢給你買生日禮物。”
見氣氛劍拔弩張,那男人也陰陽怪氣地說:
“雪瑤隻是在追求藝術的真諦,我們之間真的隻是純粹的藝術合作關係。”
我看著這對藝術至上的狗男女,轉身取消了準備好的天價聘禮。
一女二夫的無聊遊戲,我可不陪你們玩了。
1.
從奢侈品店出來時,恰好撞見林雪瑤挽著那個男人有說有笑。
我冷眼掃過兩人,本想裝作沒看見,那男人卻眼尖地認出了我。
他輕蔑地打量我一番,摟著林雪瑤的腰得意地晃了晃,“雪瑤,你不是說你男朋友囊中羞澀嗎,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林雪瑤臉色有些不自然。
“他總喜歡裝闊,買不起也要進去湊熱鬧。”
這句話像一把刀插進我心裏。
每次經過這些高奢包包店時,林雪瑤的眼神總會不自覺地被櫥窗裏昂貴奢侈品吸引。
但是以她微薄的畫家收入,連仿品都難以企及。
我總會故意帶她進店,暗暗記下她最喜歡的款式。
再找機會作為驚喜送給她。
為了不讓她有負擔,我每次都謊稱是淘到的高仿。
她總會像個孩子般開心好久。
如今這些溫柔,卻被她說成是我的虛榮。
那男人輕笑一聲,“對了,你說他老給你買假貨,前幾天我看你穿那條普拉達的裙子,連商標都歪了。”
他又炫耀似的摸著林雪瑤身上的衣服,刻意說到,“還是我送你的正品穿著有氣質吧?”
我怔住了,這才注意到林雪瑤的衣著...
不隻是裙子,從頭到腳竟全換成了假貨。
我表情複雜,指著她身上的裙子,“你說這是你送的'正品'?”
“怎麼,以為誰都像你一樣窮酸,隻買得起高仿?買不起就別買,丟人現眼。現在雪瑤是我的專屬畫師,自然要穿最好的。”
我突然覺得十分可笑。
指向身後的卡地亞,我說:
“林雪瑤一直想要裏麵那款項鏈,你對她這麼好,不如現在就去買一條送給她?”
他的表情瞬間僵硬。
我冷笑道:“怎麼,這位少爺,不會買不起吧?”
江子軒惱羞成怒,“你算什麼東西,讓我買就買?要是雪瑤想要,我遲早會送她!”
我譏諷道:“現在就有機會,還能讓我這個窮光蛋見識見識,為什麼非要等以後?該不會是這位公子根本買不起真貨,隻會用假貨充場麵吧?”
“你!”
“夠了!”林雪瑤突然厲聲打斷我們,
“秦墨,你根本不了解他的身份!他可是江氏集團總裁的獨子,江家大少爺!這種身價還會買不起區區一條項鏈?”
我徹底愣在原地。
2.
等等,他是江家大少爺,那我是誰???
“你說你是江家大少爺?”我欲言又止。
偏偏這個男人一臉倨傲,“不然你以為你是?怎麼,被嚇傻了?”
看他裝得這麼像,我都要懷疑我爸是不是在外麵真的有個私生子了。
我又轉頭看向林雪瑤,“就為了他,你要拋棄我?”
林雪瑤抿著嘴,目光閃爍。
“都說了...我們隻是純粹的藝術交流,你一個連畫展都辦不起的窮畫家,怎麼會懂我們的追求。”
“哦?你也懂藝術?”
江子軒不屑地冷笑:“現在的三流畫家都這麼不自量力了?連個畫廊都混不進,也敢對藝術指手畫腳?”
我瞥了他一眼,“那‘江少爺’有什麼高見?”
江子軒雙手插兜,傲慢地揚起下巴。
“業內誰人不曉得‘亞曆山大’這個名字?”
聽到這個名字,我眼神漸漸變得銳利。
“你該不會想說,你就是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作品價值連城的天才畫家亞曆山大吧?”
江子軒笑容輕蔑,“不然呢?要不是雪瑤,就憑你這種連房租都付不起的窮酸畫家,想見我一麵都難。”
我忽然覺得這一切荒謬至極。
這男人不但冒充我的身份,還敢冒充我的藝術成就?
回到家後,想到江子軒今天信誓旦旦說自己是亞曆山大的樣子。
我隨手翻開自己的畫冊。
可一翻卻大吃一驚。
我的全部原稿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一向把畫稿作視若珍寶,從不輕易外借。
究竟是誰拿走的,答案已經很明顯。
3.
林雪瑤回來時,神色躲閃,想直接去洗澡。
“站住。”我起身攔住她,“有些事情,你是不是該給我個交代?”
林雪瑤定了定神,回頭看我,“你到底想聽什麼解釋,不過是找個模特罷了,你鬧了一整天,究竟想怎樣?”
“不過是找個模特?”雖已決定和她一刀兩斷,但看她無所謂的態度仍讓我心如刀割。
為了這個女人,我跟媽媽鬧翻了,三年都沒回過家。
每個月賺的錢都給她買名牌包包衣服,就想讓她在圈子裏抬得起頭。
她那時候連畫都賣不出去,還是我托人幫她一幅幅推銷。
她總說畫家的手金貴,所以家裏大小事都是我在忙活,連個碗都不讓她洗。
我的手難道就不值錢嗎?
要不是真心喜歡她,我現在應該還在家裏當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紈絝少爺,哪用得著在這當保姆。
我做這些不就是想讓她安心畫畫,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嗎?
結果今天我親眼看到,她和江子軒在畫室裏,他的手搭在她腰上,兩人頭挨著頭研究畫作,曖昧的氣氛讓人窒息。她還笑得那麼開心,眼裏閃著我從未見過的光彩。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她下意識地掙紮,衣服不小心掀起,露出腰側一串曖昧的紅痕。
“這就是你們所謂的藝術交流?”
林雪瑤慌亂地拉下袖子,用力推開我。
“為了獲得靈感,這算什麼?你不是說支持我的事業嗎,連這點都接受不了?難怪畫了這麼多年的畫還毫無名氣,你永遠不懂藝術。”
“子軒隻是個純粹的藝術追求者,別用你齷齪的想法玷汙我們的關係!”
“好,既然說到這了,我問你,”我悄悄打開手機錄音,然後指向書房的畫架。
“我的畫稿去了哪裏?”
提到這個,林雪瑤頓時氣焰全無。
“什,什麼畫稿?”
“別裝傻,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如果不是你偷的,難不成是進賊了?”
林雪瑤皺眉,“秦墨,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疑神疑鬼了?”
“沒錯,畫就是我拿的,我是你女朋友,看看你的畫有什麼問題?”
我冷笑,“是你想看,還是那個自稱‘亞曆山大’的男人想看?”
林雪瑤似乎被戳中了痛處。
“你什麼意思,給子軒看看又怎麼了?以他的水平還需要抄襲你嗎?他隻是對你的畫法感興趣,我剛好看你有幾幅還不錯,就借給他參考了。”
“不就是幾張畫稿嗎,你都畫完了,給他看看又怎麼樣?”
“再說了,我把畫給他看也是為了你啊?”
“結婚總要準備錢吧?我這都是為了我們的小家,你怎麼就不明白我的苦心呢?”
我默默關掉錄音。
這時,手機突然響起。
竟是許久未聯係的母親。
這些年母親也曾幾次聯係我,但我始終不願與林雪瑤分手。
每次通話都以母親失望告終。
“媽。”
“秦墨,你還記得我是你媽?”
聽到這句話,我鼻子一酸。
我居然為了這樣一個女人,和母親斷絕來往這麼久。
“怎麼,還是不願意回家?”
“媽,我好想你。”
聽到這話,秦夫人再也繃不住了。
4.
“小墨,怎麼了兒子?是不是和雪瑤又吵架了。我早就說過這個女人不是什麼善茬”
我冷著臉著說:“媽,對不起,我和林雪瑤結束了,她出軌了,我想回家了。”
林雪瑤麵色鐵青。
她一個箭步衝過來,奪走我的手機按掉。
“秦墨,你瘋了嗎?婚禮都快辦了,你現在跟我說要分手?”
我止住眼淚,語氣冰冷:
“你不是一直說要為我們的將來奮鬥嗎?”
“現在我明確告訴你,婚禮取消。林雪瑤,到此為止吧。”
“想都別想。”林雪瑤臉色陰鬱,死死扣住我的手腕。
“你發什麼神經?我為了你放棄那麼多展覽機會,現在說走就走?”
“是啊,忙著和別人上床確實沒空辦展。”我冷眼看她,“林雪瑤,你還記得今天什麼日子嗎?”
林雪瑤眉頭緊鎖,顯然完全想不起來,卻還要強詞奪理:
“不就是忘了一次嗎?我忙著籌備個展,藝術創作是至高無上的,比紀念日這種俗氣的東西重要的多!”我懶得繼續這無謂的對話,“畫室租約月底到期,要續租你自己看著辦。對了,年租金八十萬。”
“你在開什麼國際玩笑?”
林雪瑤一臉不可置信,“你不是說這是你朋友的地方,借我們免費用的嗎?現在怎麼又要這麼多租金,你當我傻?”
我已經沒有耐心再和他糾纏下去,搖搖頭,開始收拾畫具。
除了幾幅創作中的作品,也沒什麼值得帶走的了。
林雪瑤死死攥住我的胳膊,“你真要走?”
“你覺得我在跟你開玩笑嗎?”
林雪瑤麵色不善,“我不同意。”
我冷笑:“怎麼,舍不得丟掉你的免費經紀人?你說不同意就不同意?...我的人生,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了?”
林雪瑤拚盡全力想把我拖住。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林雪瑤瞥我一眼,剛打開門。
幾名體格健壯的保安就闖了進來。
“少爺,夫人派我們來接您回家。”
林雪瑤被這陣仗嚇了一跳。
她瞪著這群不速訪客,厲聲喝問。
“你們是誰?擅闖我的工作室想幹什麼?”
沒人理會她,保安們整齊列隊站在我麵前。
我抱起畫具從林雪瑤身邊走過。
“站住!”林雪瑤伸手要攔我。
保安們立即將她禁錮住。
“少爺,這個女人...”
“少爺?秦墨,這是怎麼回事?他們是不是認錯人了?為什麼叫你少爺?”
5.
林雪瑤掙紮著大喊:“秦墨,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我頭也不回地說:“今天那個男人說得對,要不是我一直糊裏糊塗地放低身份,你們這種人連靠近我都沒資格。”
這時林雪瑤終於開竅了,她顫抖著開口。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江氏集團獨子,江家大少爺秦墨。”
林雪瑤如同被雷劈中,“你說你是江家少爺?可是子軒他...不對啊,你應該姓江才對!”
我輕聲道:“隨母姓罷了。”
“至於江子軒,真是可笑至極,居然敢冒充到我頭上來。警告他,再敢用我的名義招搖撞騙,我會讓他付出慘重代價。”
說完這些,我不想再看到林雪瑤慘白的臉色,帶著保安們離開了。
回到江家,母親正優雅地品著上等茶葉。
三年未歸,重見這熟悉的場景,我不禁有些動容。
看我麵色微動,秦夫人縱使再生氣也舍不得責備了。
“是不是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欺負你了?我早說過,你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這種平民出生的丫頭本來就配不上你。”
我把所有委屈都傾訴出來,心裏才稍微好受些。
隨即又反駁道:“媽,別這麼說。難道有錢人就能看不起別人嗎?”
“行行行,”秦夫人無奈地擺手,“那你告訴我,這次是什麼讓你想通的?”
我回想起大學時代的林雪瑤。
那時的她雖然家境不好,卻總是充滿幹勁。
省吃儉用買畫材,靠畫肖像賺外快。
我很欣賞她筆下的意境,但顧客們總是挑三揀四。
她卻總是樂觀地笑著說:“是我還不夠優秀,我會繼續進步,總有一天能讓他們閉嘴。”
就是這樣的她打動了我。
為了接近她,我陪她吃路邊攤,啃便宜盒飯。
她以為我也是窮學生,有時還會把打工賺的錢拿出來,請我吃頓好的。
可不知從何時起,她變了。
變得世故,勢利,墮落,連畫作都失去了靈魂。
庸俗不堪。
秦夫人見我沉默,紅著眼圈輕歎:“不說也罷,回來就好。”
而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