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我和顧景深訂婚的第六年,他依舊不肯娶我為妻。
每次說起,他總是說自己正值事業上升期,過早結婚會影響他的發展。
直到我在高檔餐廳聽見他的好友問他:
“葉小姐都快成剩女了,景深,你真的還不打算結婚?”
他冷淡一笑:
“她要是真不懂我什麼意思,能拖到現在?
”隻是一個看上我身價和地位的愛慕虛榮的女人罷了。“
他那些朋友們麵露譏笑:
”顧總現在正是事業巔峰,又年輕有為,她自然舍不得分手。“
他們不知道,再過半個月,我就要去嫁給別人了。
我再也不會等你了,顧景深。
1.
我離開的那天給哥哥發消息,讓他把這些年我和顧景深所有商業上的關係全部解除,他之前送我的所有禮物也悉數退還。
又把我們的定情項鏈退還給他。
從此,一別兩寬,各自安好。
我站在包廂外,拿著訂婚戒指的手垂在身後。
聽著包廂裏傳來浪蕩的笑聲,我不禁攥緊了拳頭。
直到他的朋友笑著提醒:
”顧總,葉小姐來了,應該是找你的。“
“哎喲,顧總有人疼有人愛,我們這些光棍可是羨慕死了!”
旁邊有人打趣:
“顧總現在估計巴不得躲著走呢。”
顧景深神色陰沉,見我站在門口,眉頭緊鎖,勉強邁步向我走來。
“你又來幹嘛?“
”昨天不是剛見過嗎?都說了會娶你的,你怎麼就不信呢?“
“一個女孩子家,天天這樣追著我,你自己不覺得尷尬嗎?”
聽見他的話,包廂裏麵的其他人也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過了好久,他的朋友才笑著打圓場。
“顧總,算了。
”葉小姐也是等了你太多年,都快成大齡剩女了,著急也是正常的。“
他不屑地笑:
”她要是覺得等不下去了,那就分手好了。“
說完這話,他眼裏閃過一絲後悔。
我低頭看著手裏的戒指,點點頭。
”好。
“那就分手吧。”
包廂瞬間安靜下來,安靜得可怕。
我抬起頭,直視著顧景深的眼睛。
“這是五年前,顧氏落難前你給我的訂婚協議。”
這裏麵每一個字我都吸煙刻肺。
我願意娶你為妻,照顧你一生一世,永遠對你好......
那年,顧氏集團出事,公司高層全部被調查,顧景深作為董事長獨子,自然逃不過。
離開北京那天,顧景深緊緊抱住我說:
“微微,等我。”
2.
就這一句話,我在北京等了他五年。
那時顧家隻剩下臥病在床的顧老夫人和他七歲的妹妹。
祖孫倆蝸居在城郊的老舊小區。
那裏住的都是外來務工人員。
顧景深的妹妹年紀小,也因為長得漂亮,被樓下的酒鬼盯上。
我得知後,立刻把她們接到了一處安靜的公寓。
當顧老夫人病情惡化時,也是我連夜聯係私人醫生。
她身體不好,五年裏,我三天兩頭就去看望,還請了護工照顧她們。
那時的我,正是春風得意,父親升任部長,哥哥在特種部隊立功受勳。
相親的人快把我家門檻踩破。
我捧著顧景深托人帶來的信,拒絕了所有的青年才俊。
隻等著他回到北京,和我完婚。
後來真相大白,顧氏集團洗清了所有罪名。
顧景深回北京後的第一件事,卻是讓我再等等。
他說如今雖然回來了,但一切要從頭開始,男人要有事業,不能隻顧兒女情長。
因為愛他,我決定等。
後來顧景深憑實力坐上了總裁位置,集團業務蒸蒸日上。
前途一片光明。
不少商界大佬托人來打聽顧景深的婚事。
爸媽讓我去顧景深那裏問問情況。
畢竟我都快三十了。
五年,我等不起了。
於是昨天我去找了顧景深。
想跟他把婚期給敲定。
3.
他在辦公室裏,一邊和秘書林悅核對文件,一邊不耐煩地回應:
“反正都等這麼久了,遲早會娶你的。
”有什麼好急的。“
他的小秘書掩麵輕笑。
顧景深離開後,林悅多次諷刺我配不上顧景深。
還在樓梯口故意撞向我。
我本能地抓住了她的手臂。
兩個人一起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顧景深聞聲趕來,立即衝下樓,我渾身疼痛,想抓住他求助,但他直接推開了我。
失去意識前,我看到他將秘書小心翼翼地抱起,頭也不回地離開。
幸好我摔得不算太重,直到我的助理找來,才把我扶去了醫務室。
我拖著疼痛的身體走到顧景深辦公室時。
他坐在沙發邊,目光中充滿厭惡,仿佛我是個貪圖他地位的惡毒女人。
”是你把她推下的樓。“
不是疑問句,而是篤定的陳述句。
他的眼神冷若冰霜。
手指卻與林悅十指相扣。
我突然覺的十分疲憊,但我沒做過的事,誰也不能隨便汙蔑。
”不是我。“
辦公室的門開著,林悅躺在顧景深平時休息的沙發上。
一陣冷氣吹來,我嘴唇發白。
手腳冰涼。
顧景深卻視若無睹。
”葉微,給悅悅道歉。“
看著林悅臉上得意的笑容,我搖頭拒絕。
顧景深麵色一沉:
”那你以後就別想再來公司。“
“除非你向悅悅認錯。”
我固執地站在原地。
心中滿是委屈。
五年時間,我等了顧景深整整五年。
女人最好的年華,都給了這裏。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他卻選擇相信剛認識半年的林悅。
甚至不願聽我分辨。
我感到難過,不是因為他的背叛,而是為自己瞎了眼。
人總是不願承認自己愛錯了人,看錯了人。
淚水滑落時,顧景深的手指微微顫動。
匆匆看了我一眼,又低下了頭。
\"景深,我好冷”
林悅嬌聲說道。
顧景深立即讓人拿來他的羊絨大衣給林悅披上。
我擦幹眼淚,移開視線。
他想說什麼,見我這樣,隻是蹙眉。
直到我的麵色越來越蒼白,顧景深才發現我不對勁。
他不顧林悅百般阻撓,親自送我回家。
我發著高燒,渾身疼痛難忍,蜷縮在被子裏哭泣。
顧景深注視良久,終於歎息。
“這次就算了,我會替你跟悅悅道歉。“
”以後不要再這樣了。“
“微微,我一定會娶你的。”
說完,他擦去我的淚水就走了。
我燒了一整晚。
腦子卻清醒了。
顧景深,這次,是我不要你了。
......
4.
第二天一大早,我收到了一封郵件。
是陸霆發來的。
他小時候住在我家隔壁,總是帶我到處瘋玩,被父母罵了還笑著護著我。
後來,陸霆的父親在紐約創立了投資公司,為了開拓海外市場,帶著全家去了美國。
再沒回北京。
陸霆曾經紅著臉說要娶我。
我看著他手裏的糖果,答應了。
後來時間久了,我逐漸淡忘了這件事。
我遇見了顧景深,被他翩翩君子的氣質吸引,整天圍著他轉。
顧景深和陸霆不一樣,他不是那種調皮搗蛋的性格。
而是那種安安靜靜的好學生。
經常得到老師表揚。
如今,陸霆在郵件裏寫道:“記得你答應過要嫁給我,微微,這句話還作數嗎。”
他說了紐約的一切。
那裏的機會比北京更多。
還說他新開的甜品連鎖店請了個米其林星級主廚,做的甜點特別好吃。
郵件裏還附了很多轉賬記錄和房產證明,大概是陸家一半的資產了。
我又好氣又好笑,給他回了郵件。
“好。”
我補充道:“半個月後,就是黃道吉日。
”我就動身去紐約”
5.
顧景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沒有伸手他曾經給我的訂婚戒指,
我直接塞到他手中。
戒指從他手中滑落。
他滿臉困惑:
“你還在為昨天被推下樓梯的事生氣?
”我沒救你是因為悅悅身體不好,受不了這個,我一時著急,再說你身邊不是有助理嗎,自然會有人救你。
“分手可不是鬧著玩的,你要想清楚,都快三十了,比不上年輕女孩了,整個北京圈子裏除了我,誰還會要你。”
我沒說話,拍了拍助理的肩,轉身揮了揮手。
他說的話我一個字也不想聽。
反正我也不打算和他在一起了。
回到家後,爸媽特別高興。他們已經聽說了我和陸霆的事情。
不停地誇讚陸霆的為人品性。
又說陸家家教好。
說起顧景深時,爸媽一臉不讚同。
“那小子拖了五年還不結婚,什麼意思我們心裏都清楚,隻是不忍心讓微微難過罷了,還好微微想通了。
”我們家微微又不是非他不可“
兩個妹妹擔心地看著我。
二妹把我拉到角落,小聲說:
”姐,就算要和顧景深分手,也不用這麼快就答應陸家吧?
“這麼多年都沒聯係了,萬一他現在變成油膩大叔,或者在紐約有別的女人怎麼辦?”
我想起記憶裏穿著藍色校服,陽光帥氣的少年。
心裏也有點發虛。
不會變醜了吧?
二妹紅了眼圈:“你是不是和顧景深賭氣,所以......”
我搖搖頭。
“別瞎說,我是真的喜歡陸霆。”
話音剛落,背後響起一聲咳嗽。
原來是陸霆的助理又送東西來了。
我的臉突然發燙。
被助理聽到表白這種話,實在太尷尬了。
劉助理是從紐約連夜趕來的。
除了給爸媽和妹妹們的禮物,還有給我的一封信。
信裏說他給我準備了最豪華的婚車和最漂亮的婚紗,讓我做最讓人羨慕的新娘。
還有幾張支票。
數目令人咂舌。
我爸咂咂嘴:“娶媳婦就是花錢啊。”
不過我爸也很大方。
給了我幾張支票去置辦嫁妝。
雖然婚禮用品都準備齊全了,但是喜歡的東西還是可以多帶些。
還有半個月,我就要離開北京了。
我在手機備忘錄裏記下日期,還有要買的東西。
6.
第二天。
我帶著二妹去了skp。
北京最大的奢侈品商場。
導購詢問我要買什麼樣式的禮服。
二妹笑著說:“結婚的樣式。”
導購很快拿出幾件紅色的禮服,顯然都是婚禮係列的款式。
確實很漂亮。
其實陸霆已經為我量身打造了一款婚紗。
但是女孩子嘛,誰會嫌漂亮衣服多呢?
我正想問價格。
身後傳來林悅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