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雙胞胎妹妹佯裝自己抑鬱症奪走了全家人的寵愛。
溺愛妹妹的爸媽要求我必須事事都讓著妹妹,讓妹妹每天保持好心情。
妹妹打小成績一塌糊塗,抽煙喝酒打架樣樣精通,是她們初中出了名的社會姐。
而自幼不受寵愛的我寒窗苦讀十二年考上了985後,成功取得了全家人的歡心。
妹妹為了再次吸引爸媽關注,佯裝自己有抑鬱症還以死威脅。
甚至越來越膽大妄為。
「我就要姐姐的男朋友,你們不給我,我就從這裏跳下去!」
高考後,我考上了省外一所知名985,而我的妹妹隻考上了一所末流職業學校。
摳搜了半輩子的爸媽為了掙麵子,咬咬牙,在某一所中檔酒店內給我舉辦了一場升學宴。
我穿著租來的不合身的禮服,在舞台的後方等著我爸媽發表完他們所謂的育兒心得。
「滾開!」
現場的一桌酒席被推翻在地,桌麵上還算得上豐盛的飯菜此刻也像剩飯剩菜一般堆積在地上,滿地的玻璃讓旁邊的酒店服務員不知所措。
來賓們慌亂地看著舞台上的我爸媽。
我早就料到有這麼一出。
酒席中央發瘋的那人不是我的雙胞胎妹妹秦珍妮又是誰?
我爸秦海望陰著臉衝下台,而我媽劉翠芬則捂著臉在台下低聲抽泣,周遭圍滿了安慰她的親戚。
秦海望下來後,秦珍妮也沒有要收手的意思,抄起酒瓶對著旁邊的酒席就是一頓亂砸。
不知過了多久,好好的酒席被破壞得形同廢墟,賓客也一哄而散,甚至我的高中同學都來不及搭上一句話就被我爸媽趕走。
而此刻這場鬧劇的始作俑者秦珍妮蜷縮在我爸的懷中,顫抖著聲音:「爸,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我不是故意的。」
剛剛還一臉怒火的我爸歎了一口氣,摟著她的肩膀安慰她:「沒事兒,珍珍,爸怎麼會怪你呢?」
在我爸媽麵前那張可憐兮兮的臉,現在明明摟著我爸一臉囂張地看著我。
我爸媽對於我妹妹的抑鬱症病情向來深信不疑。
因為就在年前,我爸媽帶著秦珍妮去醫院做了抑鬱症的調查表,上麵顯示她患有中度焦慮症,重度抑鬱。
可我卻對秦珍妮所謂的抑鬱症感到質疑。
秦珍妮手上布滿了亂七八糟的刀痕,可她從不遮掩。
我身邊真正患有抑鬱症的朋友,對於自己的傷疤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可秦珍妮卻巴不得向所有人炫耀自己身上的疤痕。
秦珍妮的房間與我房間隔得很近,每天晚上我都被她打遊戲的聲音吵得睡不著覺。
可到了白天,秦珍妮卻告訴劉翠芬,自己晚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
劉翠芬給她買來安眠藥,她卻一手扔掉,勒令要求必須是抗抑鬱的激素藥。
2
回家後,劉翠芬去了秦珍妮的房間安慰她。
而此刻秦海望手中拿著帶刺的荊條,臉色漲紅地瞪著我,「她是你妹妹!你怎麼說話的呢?!我就是這麼教你的嗎?」
就在剛剛回來的路上,我不過是歎了一口氣,引起了秦珍妮的不滿,我所謂的父親就要拿起荊條教訓我。
「秦梅,你連謙讓妹妹都學不會嗎?淨知道給爸媽添麻煩!」
這時,房間裏傳來秦珍妮和我媽的嬉笑聲,在此刻的我聽來格外刺耳。
我和秦珍妮是一對雙胞胎。
秦珍妮生下來時白白胖胖,會衝著大人咧嘴笑,而我黑黑瘦瘦,一出生就哭鬧個不停。
當即我爸媽就拍桌決定三歲後帶著妹妹去城裏,還給她取了一個名字,秦珍妮,寓意掌上明珠的意思。
而我,生下來黑黑瘦瘦,性格又不討喜,取得名字自然也就隨意些。
秦梅,不是寓意我有梅花般高潔的品質,而隻不過是我生下來像煤球一般,取了一個折中的名字罷了。
小時候妹妹就經常欺負我,偷我零花錢,撕我日記本,爸媽心疼妹妹,讓我多多擔待。
初中的寢室沒有熱水,打一次熱水要到一兩公裏到熱水係統去占位置搶熱水,然後再和同學一起提著水桶回寢室洗澡。
為了省下打熱水的時間,我洗了兩年的冷水澡,無論是夏天還是冬天。
後來,我考上了本市的重點高中,才和爸媽住在了一起。
為了替爸媽省錢,我甚至舍不得理所應當地享受,有時候一個饃饃配上一碗粥就應付過去了。
由於我的節儉,我爸媽對我的生活費也日益減少,我不得不利用寒暑假和周末出去兼職掙錢。
自習課上的手指止不住地顫抖,半夜睡夢裏因為被父母拋棄驚醒以及時不時的心悸對我而言都是常事。
就這樣,我熬到了高中畢業,考上了985,全家人對我才正式改觀,我從最不起眼的石頭成為了我們家的最寶貴的鑽石。
反而我的妹妹,從小和爸媽生活在一起,堂而皇之地享受了爸媽所有的寵愛。
秦珍妮在上初中後就經常跟一些社會上的人開始打交道,成績也開始一落千丈。
上了高中後,常年位列班級倒數第一,甚至開始隔三差五地逃課,吸煙喝酒打架樣樣精通。
這一切從高考分數出來的那一天開始發生了變化。
家裏的天秤開始不知不覺地偏向了我。
3
我是怎麼發現秦珍妮假裝抑鬱症的呢?
我和秦珍妮房間的隔音極差,隻要是稍微大一點的聲響,在隔壁房間都能被聽得一清二楚。
暑假的某天晚上,秦珍妮和她的好閨蜜正在打電話,她們談話的內容無一缺漏進了我的耳朵。
「盼盼,自從高考分數出來後,我爸媽就一直向著那個鄉裏來的賤人。」
對麵傳來一聲嗤笑:「你想扳倒她還不容易?假裝你是抑鬱症就好了,就憑你爸媽對你的寵愛,難道他們還能對你這樣坐視不管?」
兩人一拍即合。
她倆長篇大論地討論如何利用抑鬱症扳倒我,重新取得爸媽的寵愛。
白天我從便利店兼職回來,發現沙發上赫然擺著我的化妝包,秦珍妮正在沙發上一一試用著我的化妝品。
有些是我男朋友季肇送我的化妝品,我自己都舍不得用,此刻卻被秦珍妮拿來肆意玩弄。
「秦珍妮!」
我從秦珍妮手中搶過我的化妝品,還不等我質問她。
我便發現我的化妝包裏現在是混亂一片,原本還沒開封的粉底液,現在隻剩下個底,粉餅也被用小刀劃爛,其餘的化妝品更是慘不忍睹。
我把秦珍妮從沙發上拎起來,拿著我被糟蹋得一塌糊塗的化妝品質問她:「秦珍妮,你動用我的東西之前能不能先問一問我的意見?」
秦珍妮掙紮著從我手中脫出,捏了捏手腕,不屑地上下打量著我:「就你這土老帽的樣子還需要打扮什麼啊?打扮了也是撲了層麵粉的山雞,還以為能變鳳凰!」
「你!」
我自認為我的忍耐力還算好,現在也恨不得在秦珍妮那欠揍的臉上落下一巴掌。
劉翠芬圍著圍裙出來就看到這一幕。
「秦梅!」
劉翠芬從廚房一路小跑過來,不分是非就給了我一巴掌。
那一掌分量十足,讓我近乎站不穩倒地。
秦珍妮捂著臉蜷縮在沙發裏,我媽想要安慰她的手統統被她推開,「媽!你不要管我了!姐姐就是容不下我!我現在就離開這個家,再也不回來了,你們滿意了吧?」
「秦珍妮,我自詡平時對你還算不錯,你就非得鬧到這個地步嗎?」
我氣得胸腔劇烈地起伏,在兩側的手指都開始微微顫抖。
我眼眶有些發酸,自幼我就要讓著妹妹,一旦我有任何不滿,我在爸媽眼裏我就是一個不懂謙讓的壞姐姐、壞女兒。
我隻能說我受夠了。
「媽,是秦珍妮有錯在先不是嗎?」
劉翠芬摟著秦珍妮的肩膀,在她看不到的方向輕拍著我的手,眼神示意我別再無理取鬧。
像一月寒冬是一盆冷水從頭淋下來的,我隻感覺心裏涼透了。
我推門而出,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所謂的家。
既然如此,那我也沒必要告訴你們秦珍妮假抑鬱症的事了,好好嗬護你們寶貴的小女兒吧。
4
這時,我的手機突然傳來信息。
Q:「美寶,今天怎麼沒有發信息到家啦?」
Q:「在嗎在嗎在嗎?」
這是我剛回家那段時間的信息。
而最後一條信息是「我在你家樓下。」
秦肇不可能在我家樓下。
晦暗的樓道裏,我像是打開潘多拉魔盒一般,小心翼翼地追溯那抹光亮。
推開那扇破舊的鐵門,正對麵就站著那個俊朗的少年。
秦肇眼裏滿是欣喜,大步大步地上前一把將我摟入懷裏。
鼻尖滿是少年清爽的香氣。
我長籲一口氣,似乎隻有到了秦肇這裏,我才能有片刻的放鬆。
我和秦肇是高二那年在一起的。
他是我們學校高二部的年級第一,經常被老師帶領著到全國各地參加競賽。
而我則是萬年老二。
非常幸運的是在高二的下半期,我得到了一次參加化學競賽的機會,碰巧的是那場競賽秦肇也在。
我本以為秦肇也是來參加化學競賽衝擊獎牌,可同行的夥伴告訴我,秦肇去年就參加過這個競賽,他是請願來訓練營幫忙的。
「聽別人說,因為咱們訓練營裏頭有秦肇的心上人…」
現在我還記得當時我臉上的紅溫,經久不散。
因為我們訓練營隻有兩名女生,一名是我,另一名則是名花有草的孔瑾。
秦肇並不像大部分高中生談戀愛一般,隻為了和我下課後到操場散散步,放假後去約約會。
而是實打實地在幫我。
我性格內向,一到上台就容易緊張。
秦肇是團委學生會主席,引薦我參加了大大小小的主持活動。
他總會看著我眼睛說:「秦梅,別退縮,你的眼睛像星星一樣閃耀,我希望它裏麵盛著自信,而不是膽怯,好嗎?」
高考後,我和秦肇考上了同一所大學。
成績出來後,我第一時間帶著秦肇回了家,我迫不及待地想給他一個名正言順的名分。
這次的見麵出乎意料般順利,我爸媽非常同意我和秦肇在一起。
除了…在飯桌上看著秦肇直流口水的秦珍妮。
我沒想到,秦珍妮可以如此厚顏無恥,她在當天晚上對爸媽表明了對秦肇的心意。
我爸媽雖然一向慣著她,可在這方麵顯然也有些許為難。
沒想到,秦珍妮半夜偷偷爬上十樓天台,以死相逼,「我就要姐姐的男朋友,你們不給我,我就從這裏跳下去!」
秦珍妮的舉動甚至把消防員都吸引了過來。
鬧了一夜才以我爸妥協收場。
我和秦肇籌備了一個月的旅行計劃被他們一家子給打斷,不得不連夜趕回來。
「小梅啊,不是爸不讓你們在一起,珍妮的病你也知道…」
秦海望語重心長地說道,那神情好像有多麼為難。
其實他們心裏早就做好了打算。
「不如你和秦肇就此分手吧?就當哄哄妹妹,順便再讓那個什麼秦肇到家裏來玩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