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相戀十年的男友，

在一個月內愛上另一個女人，

比我年輕，比我更漂亮。

我不哭不鬧，而是告訴他：「沒有你的愛我會死的。」

他皺眉很不耐煩：「你懂事點。」

「就這種幼稚的話你也說得出口？」

「為了挽回我你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我笑了。

懂事地退出，

然後投入大海。

其實我有個秘密一直沒有告訴他，

我是人魚公主，為了留在他身邊，我堵上了自己的性命。

當他不愛我的時候，就是我的化為泡沫的時刻。

可就在我真死了，

他卻在海邊呼喚著我的名字，一夜白頭。

1.

今天是竹馬的婚禮。

新娘卻不是我。

而是一個才認識不久的女人。

走之前他信誓旦旦地告訴我，絕對不會愛上除了我以外的女人。

「我都沒有見過她，聽人說她就是個女強人，肯定很無聊。」

他說他在家族裏還沒有站穩腳跟，這次聯姻是必須要到場的。

「不過是走個過場，我很快就回來的。」

我也以為如此。

畢竟我們相愛十年。

一千多個日日夜夜。

我們熬過了最艱難的歲月。

有過生與死的瞬間。

那種感情怎麼會被輕易打敗？

可我徹徹底底錯了。

接機那天我親眼看到他拉著一個女人的手，兩人有說有笑。

我心裏難受，咬著唇安慰自己，那不過是聯姻對象，走個過場而已。

我笑著走了過去，這過程中他們的手一直沒有分開。

他眼神閃過一絲愧疚，可在看向那個女人的時候，充滿了堅定。

他告訴我，以前和我那是年少衝動。

「直到遇到了她，我才知道什麼叫愛情。」

「那種熱血的，衝動的感覺，是我內心渴望的。」

「對不起小阮，我們的過去，你就當忘了吧。」

我不懂，麻木地聽著，心口在滴血。

這就是我愛了整整十年的男人嗎？

那個曾經說非我不娶的男人？

那個說沒有我他的人生毫無意義的男人？

卻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裏愛上了其他女人，還要和她共度一生？

我的眼淚劃過臉龐。

我說：「阿宇，你不愛我，我會死的。」

他眉心緊皺，對我不耐煩了：「你都多大的人了，還能說出這樣幼稚的話？」

周圍的人也在嘲笑我，說我公主病。

「還沒聽說過不愛就會死的呢。」

「用這種手段挽留人，也是新奇了。」

「姑娘，人家都不愛你了，你這樣又何必呢？多難看啊。」

......

一聲聲的嘲諷中，我抬頭看著周清宇。

我沒有說謊，因為我是人魚公主。

來到這裏的代價，就是付出一切。

如果沒有他的愛，我就會化為泡沫。

現在，我一步步地走向大海。

我們的故事從這裏開始，也該在這裏結束。

2.

當年我以性命為代價，換來了在人間生活的機會。

族裏的人都覺得我傻。

說我們祖上已經有過一個戀愛腦公主了，就不要再來第二個了。

我說他不一樣。

在他最艱難的灰暗歲月裏，是我一步步陪著他走出人生低穀。

那時他還是家族裏未被認可的私生子。

恨之入骨的夫人害怕他長大影響她兒子的繼承權，對他各種下毒手。

最危險的是那一次綁架。

人已經衝到門口了，根本就沒有給我們任何緩衝的餘地。

是我迅速對調了我們的衣服，把他推出去。

他喊著：「這樣你會死的！」

我含淚著告訴他：「我希望你活著。」

我給了製造了一次逃生的機會，可我被救出來的時候，渾身是血，奄奄一息。

據說那天的手術足足做了7個小時。

等我從鬼門關裏走了一圈，睜開眼時，我看到一向堅強的他落下了眼淚。

他緊緊地抱著我，說我當時要是真的回不來了，他也不想活了。

「小阮，我不能沒有你！」

「你知道當時我有多害怕失去你嗎？我怕你醒不來，又怕你醒來會記不得我......醫生說，醫生說......」

他哭了。

他笨拙又熱烈地吻住了我。

他說：「我愛你小阮，別離開我，別離開我！」

我幸福得都快哭了。

可縱容當時那麼深刻的感情，最終抵不過現實。

我找他，他一次次地躲著我。

不是很忙就是沒空。

可下一刻我卻能看到本該在公司出現的他，此時此刻卻在陪那個女人，陪她聊天，陪她說話，眉眼之間盡是溫柔。

我再也忍不住，終於找到了機會見他。

我很想問他，為什麼不愛了，為什麼這樣，為什麼那樣。

可看到了他冷漠的眼神，我什麼話都問不出口了。

曾經他能拉著我的手暢談一整夜，可現在我們卻是相顧無言。

他麵色冰冷地說：「我很忙，有什麼事情你可以找管家說。」

「還有，過幾天她就要來了，你在，不太方便，我會給你找一個地方，你就搬出去吧。」

在談起她的時候，他眼神柔情似水。

我的心瞬間冷了。

原來他們說的是真的。

那天我經過的時候聽到周宅的人在背後議論我。

說我就是個感情的失敗者。

「之前就是跟著周少進來的，現在周少都要娶別人了，她還在這裏待著幹什麼，多尷尬啊。」

「就是，當電燈泡嗎？」

「周少那就是和她玩玩的，她還當真了，以為能飛上枝頭做鳳凰了？」

......

我不怪那些人勢力。

可我寒心的是他的態度。

明明他在就在邊上，看到了，也親耳聽到了，他卻什麼都不做。

可曾經，他是一個聽到有人說話壞話就能衝上去和人對幹的人啊。

哪怕對方很高大，他也能毫無畏懼地拿起拳頭，一拳拳維護我的自尊：「她是我最愛的人，我不準你說她壞話！」

現在，那個為我出頭的男人，已經死了。

那一刻我知道，我該走了。

3.

我回了我的房間，簡單收拾了衣物就打算離開。

管家來找我了。

遞給了我一杯水：「周少讓你喝了再走。」

我不知道那是什麼。

他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為了以防萬一。」

直到走到大街上小腹劇痛，大出血被人送到醫院後，我才知道，那是墮胎藥！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懷孕了。

隻是那時和他視頻的時候說起過，最近人很不舒服，犯困，還惡心，想他早點回來。

他當時應該已經猜到了吧。

沒有驚喜，隻有滿滿的算計。

可他明明知道我是多麼渴望這個孩子的！

我不止一次地幻想過我們一家人在一起的畫麵。

「以後我們可以一起出去玩，穿一樣的衣服，多好玩啊。」

「你啊，就是鬼點子多。」他會寵你地刮著我的鼻子說。

可現在，卻給了我一杯冰涼的墮胎藥。

他真殘忍啊。

我打電話，一遍遍地打。

始終沒有打通。

最後還是管家打電話告訴我，不要再打擾他了：「少爺現在正在忙著和方小姐在一起。」

「你跟著少爺這麼多年，難道還不清楚嗎？少爺這輩子最恨私生子這個身份，他自然不會允許自己的孩子重蹈他當年的覆轍。」

我聽了，心口一滯，快呼吸不過來了。

原來在他眼裏，我的孩子就是個不入流的私生子？

「既然你已經打掉了孩子，那就可以離開了。」

「等下我會派人把鑰匙給你送過來，是一棟私人別墅，還配了一輛車，都是最頂級的。」

「少爺說了，這算是你這麼多年的辛苦費。」

我盯著天花板，半天都沒有說話。

原來心痛到一定程度，是沒有任何感覺的。

當天晚上我去了海邊。

就像我曾經為愛而死的祖先一樣，一點點走入大海。

冰涼的海水，此時卻像熱日灼燒一樣。

阿宇哥哥，我走了，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麵前了。

也不會再煩你了。

你可以和你的真愛長長久久。

4.

再次睜眼，我發現我沒有死。

而是以靈魂的方式再次回到他的身邊。

我問為什麼。

空中有一道聲音告訴我，是因為我執念太強。

「你有12小時的時間可以逗留，如果不想，可以再次呼喚我，我會立刻帶你走。」

然後那道聲音就消失不見了。

我低頭，看著他身穿西裝，和新娘一起牽手進來的場景，心再次刺痛了起來。

老天，你為什麼要那樣殘忍。

為什麼要讓我親眼看到這一幕？

他說：「我願意娶她為妻。」

他說：「我會愛護她一生一世。」

他還說：「往後餘生，你就是我的唯一。」

字字句句都在誅我的心。

我捂住耳朵不想聽。

直到牧師一句請對方交換戒指，我才回過神來。

因為我看到了新娘給他戴上的戒指了。

她說：「我看你一直收藏著那個破舊的戒指，覺得一定會你有著不尋常的意義，我就讓人打造了這枚戒指，你喜歡嗎？」

他愣了。

因為這是我曾經送給他的戒指。

當時我們剛確定關係，我故意說情侶之間都有什麼定情信物，我們也得有。

於是當天我就把一枚戒指塞進了他的手裏。

因為沒錢，買的時候也沒有好好挑選大小，導致那枚戴在他手裏顯得特別寬鬆。

「那個對不起啊，我去和商家換一下。」

「不用了，就這麼戴著，我就喜歡寬鬆的。」

我說：「那我下次再給你買一個啊。」

他戳著我的腦袋，故意生氣地說：「還買？下一個該由我來買了，還是在大家的祝福下，我給你親自戴上。是什麼意思，你該明白了吧？」

我愣了，眼眶紅了，又笑了。

他笑我像個孩子，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

「總之你還是快點想好到時候要怎麼說吧，對了，我可不喜歡聽那種老套的話哦。」

時至今日我想告訴他。

早在那時候，我已經想好了那段話。

在心中早已倒背如流，可終究沒有機會說出口。

就像現在，他隻是愣神了一下，還是繼續了婚禮。

對他而言，眼前的女人才是他的真愛。

我，不過就是翻篇了而已。

我想，是我該消失的時候了。

接下去他們會回家，我已經能預料到會發生什麼了。

我深愛的男人會抱著另外一個女人。

我喊出那道聲音。

可他卻說：「等等，你快看，他並非對你沒有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