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顏漫不經心地開了口:“劉玥這是在勸你珍惜你的楚然妹妹,別再讓人家回英國去。”
說罷,薑顏沒理會盛斯年是什麼表情,徑直離開了飯店包廂。她將劉玥和劉意維送到車裏後,獨自開車去了燕萊山。
臨近晚上八點,燕萊山隻有零星幾個爬山的人。
薑顏獨自到達山頂時,已是晚上九點多。她坐在山頂最高處,望著山下的萬家燈火,心中隻覺一片荒蕪。
記得過去每一年她生日,盛斯年都會帶她來這裏看星星。雖然有時候會有霧,一顆星星都看不到,但每年盛斯年都會帶她來。
隻因三年前她說過,在燕萊山看星空是她最喜歡的事。
可是今年,盛斯年失約了。
而他們也不會再有以後了。因為後天,薑顏便會坐上飛機,離開這個令她傷心而又失望的城市。
薑顏在山頂獨自待了兩個多小時,腦海中回憶起的全是這些年和盛斯年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她雙眼通紅地走下山,卻在山腳碰見了一個醉酒的暴露狂。那人狂笑著朝她撲過來,嚇得薑顏拚命朝自己停車的地方奔跑。
不知跑了多久,上了車她還驚猶未定。
想到今日種種的事情,薑顏控製不住地趴在方向盤上掉下了眼淚。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楚,在這一刻,在她自己的車裏,傾泄而出。
第二天,薑顏去公司辦理項目交接。至少在她離開前,她想把手頭的工作和底下人交接好,畢竟這是她在海城好幾年的心血。
薑顏拿著交接書找盛斯年簽字時,盛斯年落筆後嘲諷地問她:“這是和劉意維談情說愛到沒時間管公司項目上的事兒了?”
薑顏隻覺已經和盛斯年無法溝通,更覺得盛斯年這種倒打一耙的行為很是可笑。
她不想和他理論,拿著交接文件轉身就要離開,聽見盛斯年的聲音自身後響起:“顏顏,你是愛上劉意維了嗎?”
薑顏轉身走到辦公桌前,雙手撐在桌子上看著盛斯年,一字一句地回答道:“你明知道我們之間是被陷害的,卻還要一遍遍地追問。盛斯年,你是故意要在我心上戳刀子嗎?”
盛斯年陰沉的臉色緩解了不少,但下一刻薑顏便將他辦公桌上的照片扔進了垃圾桶。
薑顏眼神定在剛扔在垃圾桶中兩人的合照,淡淡道:“感情已經變質了,還留著合照放在這裏自欺欺人什麼呢?倒不如換成你和孟楚然的合照好了!”
她這話說得淡然,盛斯年卻很是激動地站了起來,緊緊握住薑顏的手說:“顏顏,你是吃醋了嗎?我跟她已經......”
薑顏笑笑,推開盛斯年的手,“你想多了,我這人向來不愛吃酸的。”
說罷,薑顏頭也沒回,拿著交接書直接轉身離開了盛斯年的辦公室。
所有工作交接完畢後,她去人事那裏辦理了離職手續。
人事隻當薑顏是因為上次選角一事,和盛斯年鬧了矛盾,沒有多問直接為薑顏辦理完畢。
公事處理完畢後,薑顏最後看了眼這個自己待了三年多的辦公室,抱著整理好的私人物品下樓回了盛斯年的別墅。
她走上二樓,打開近乎空蕩的獨立衣帽間,坐在梳妝台前撥通了媽媽的電話,對著那邊輕輕說道:“媽,明天早上七點的飛機,你和老爸記得準時接我哦。”
電話那頭的喜悅難以掩飾,輕快地回道:“等你回來,媽媽給你做你最愛吃的竹筍炒臘肉。再親手做個你最愛吃的樹莓小蛋糕,給你補過生日。而且爸爸還給你準備了一個超級大驚喜,等你回來再揭曉。”
聽著這些溫暖的話語,薑顏的眼睛氤氳一片。
她深吸一口氣,強忍住落淚的衝動。
手機屏幕恢複黑暗,薑顏從空蕩的衣帽間內,取出裏麵僅剩下的兩件衣服。
一件是緞麵拖尾的白色婚紗。
另一件是敬酒的紅色禮服裙。
薑顏從口袋內掏出提前準備好的打火機,將婚紗和敬酒服燒了個一幹二淨。
火焰閃爍,黎明將至。
盛斯年回來時,已近淩晨一點。他上床摟住薑顏,開心地低聲在她耳邊輕聲說:“顏顏,你終於回家了。以後我們要這樣摟著一輩子,好不好?”
黑暗中,薑顏閉著雙眼。未能入睡的她,安靜地聽著盛斯年抱著她安然入睡的呼吸聲,在牆壁上的鐘表走到淩晨五點時,悄然起身。
搬來這裏時,薑顏大包小包地往這個家裏,填充著。
如今要離開了,卻隻是背著一個輕輕的行囊。
淩晨七點,薑顏坐上飛機飛往爸媽的懷抱,飛往離開盛斯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