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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八周年紀念日那天,我在餐廳等了未婚妻整整七個小時,手機響起特關提示音。

她和初戀薑新城包下遊輪賞月被媒體拍下登上了熱搜。

“初戀回國,千金花重金為博心上人一笑。”

圖片上,蘇星一和薑新城十指緊扣,手上的對戒十分耀眼。

那本該是我們的結婚戒指。

我平靜地給爸媽打了通電話,“我要跟著導師去參加實驗了。”

電話那頭的爸爸十分詫異地問我:“你不是要訂婚了嗎?發生什麼事情了?”

他們還不知道我病了,經過深思熟慮已經不打算治療了。

……

爸媽在電話那頭一直追問原因,“怎麼回事?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長歎一口氣苦笑兩聲回應:“沒什麼,隻是想放棄了。”

爸爸十分震驚地說:“不是你說的非不娶的嗎?現在這是什麼意思?”

是啊,當時為了要娶蘇星一我跪在爸爸的書房前整整一夜。

畢業後,為了遵守和蘇星一的約定,我拒絕了爸媽為我安排好的出國進修計劃。

我告訴爸媽實情之後,他們隻得安慰我說:“看開點,這或許也是好事。”

我和爸媽說給我一周的時間,我處理完這裏的瑣事就回去聽從他們的安排。

我們又寒暄了幾句掛斷了電話。

其實我早就知道爸媽之所以不同意我娶蘇星一是因為他們心目中有合適的兒媳婦的人選。

可是這一次我怕是要讓他們失望了。

三個月前我例行體檢診斷出了胃癌,我命不久矣。

醫生告訴我說有治愈的可能,但是我卻喪失了動力。

哪怕是得知自己病了,我也一直在計劃要留些什麼給沈雪寧,如此看來沒必要了。

在這之前,我的心裏眼裏隻有蘇星一一人,如今看到她看向薑新城深情的眼神,我頓覺好笑。

原來一直以來,她的心裏住著的都是薑新城。

隻要他勾勾手指,蘇星一便會不顧一切奔向她而去。

那套情侶對戒是我特意找她最喜歡的小眾設計師定製的,我花了很多時間精力才聯係上那位設計師,戒指的設計初稿我也參與了,我想要給蘇星一獨一無二的愛。

她應該是沒有仔細看,男戒的最裏側有我名字的縮寫。

餐廳關門之後,我又去了江邊吹了一會冷風。

我不斷回憶著我和蘇星一的這八年。

最開始相遇,是在大一那一年。

蘇星一是她們專業出了名的高嶺之花,常占貼吧表白榜第一。

可是大學兩年無論多少男生追求她,她都不為所動。

我們相識是因為大一開學那天我遇到了穿著一襲白色連衣裙的蘇星一鞋跟被卡在了窨井蓋裏,我剛好路過,她向我求助。

就這樣,我們有了第一次接觸的機會。

我將蘇星一送回了宿舍,她為了感謝主動添加了我的聯係方式。

經過我的死纏爛打,大三那年蘇星一在一天喝醉酒後才主動問我是不是喜歡她,願不願意和她在一起。

雖然我總覺得蘇星一在麵對我時有些冷淡,但我一腔熱血,始終以為隻要我用愛將蘇星一包圍,她總有一天會明白我的真心。

可我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會如此不顧輿論,讓我顏麵掃地。

我一直在落地窗前呆坐到半夜,沈雪寧半夜給我發來一條信息,告訴我兩天後會回來。

兄弟們也看見了熱搜,群裏消息不停閃爍,我不知該如何回複。

隻能默默潛水,哪怕他們輪番轟炸,我也隻是淡淡回了句“嗯”。

以往蘇星一出差或者旅遊,我都會提前買好花去機場接她。

這一次,她沒有提,我也沒有問。

我們戀愛八年,本打算在今年完婚。

我一直很支持蘇星一的工作,無論她有什麼想法我從來都沒有和她唱過反調。

我甚至都不願意看見她蹙眉的神情。

一年前七周年紀念日的時候,我和她提過加快進程,我們要個孩子。

蘇星一卻說這兩年她的心思都放在工作上,暫時不考慮孩子的事情。

一整晚我呆坐一夜,喝了很多酒。

直到蘇星一兩天後帶著行李箱回了家。

當她帶著滿身疲憊回來時,嘴裏還在哼著小曲,在一起八年,這是我第一次見到蘇星一如此開心的模樣。

舊人在側,良辰美景,豈有不開心的道理?

蘇星一有輕微潔癖,這幾年隻要我在家,見到她回來我都會第一時間衝過去接過她的行李箱。

可是現在我沒有,我一動不動地坐在餐桌前吃著自己的早餐。

見我麵無表情,一動不動,蘇星一臉上的笑容瞬間暗了下去,語氣中帶著不悅:“席西言,你怎麼回事?我回來了,你沒看到嗎?”

我漫不經心地又喝了兩口粥,淡淡地“嗯”了一聲:“沒看到。”

我一點也不想再為她服務了。

我的餘光注意到蘇星一愣了一下,眉頭蹙了蹙。

之前我一直是笑臉相迎,像今天這般毫不上心的態度,她還是第一次見。

許是自己心裏有鬼,即便蘇星一有些生氣,卻還是獻寶似的從包裏掏出給我帶的禮物。

“呐,出差特地給你帶的禮物。”

我竟沒想到,她和初戀在一起纏綿兩夜,還有心思給我準備禮物。

我睨了兩眼包裝袋裏被拆封過的痕跡,淡淡點了點頭收下說了句“謝謝。”

蘇星一不知道的是,回來的路上我已經安排了人去調查薑新城。

一天前薑新城更新了微博,照片裏發的是驢家最新款的鱷魚皮包包,而我手上這個是配貨的綠色絲巾。

薑新城發文說:我的女孩說我不適合綠色。

見我神情淡漠,蘇星一笑著挽上了我的胳膊,“好餓,給我做頓早飯好不好?”

聽著蘇星一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我頓覺好笑。

她的黑眼圈重的快要掉到腳後跟,脖頸處還有粉色的若隱若現的印記。

想必這兩天她一定過得十分充實。

我坐著不動,蘇星一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

“席西言,你故意裝聾?趕緊過去給我做早飯。”

“傻坐著幹什麼?”

我捂著有些疼痛的胃部,搖頭拒絕。

一夜的酒精灼燒著我的胃部,我的額頭上冒著大顆大顆的汗珠。

蘇星一或許永遠不會知道,我之所以廚藝好,都是因為我忙裏偷閑去學了廚藝。

蘇星一這幾年創業常常加班,應酬很多,腸胃不好。

為了照顧她,我還飛海城找到知名中醫給她配了護胃湯藥。

見我不說話,蘇星一附和道:“簡單點,做碗雞湯餛飩吧。”

蘇星一不知道的是,餛飩是提前包好的,但雞湯卻要現熬。

每一次隻要她說一句想吃,我就會馬不停蹄地去菜市場給她做,即使再麻煩也從不抱怨一句。但今天,我什麼也不想做了。

“冰箱裏有剩菜,櫃子裏有泡麵,自己吃點吧。”

“席西言!你簡直胡鬧。”

“你不知道我從來不吃那些,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很忙。”我平靜地回了一句。

見我仍是一副不鹹不淡的態度,蘇星一終於忍不住發了火:“你能不能不要再鬧了?!”

“你知道我為了回來哄你推掉了多少會議碼?!你就不能多理解理解我的工作嗎?”

“不能!”我厲聲打斷她的話。

“你工作辛苦,可是誰的工作不辛苦呢?”

我抬頭時眼神清澈平靜,掀不起任何波瀾。

即使經過兩天的自我修複,在看到她那張曾經讓我深愛的那一張臉的時候,我的心還是不受控製的抽痛一下。

痛意堵到胸口,順著血液蔓延開來。

我最終還是起身離開了。

我沒有說出分手,因為這是我們最後相處的幾天了。

這段可笑的戀情維持了八年,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我們會結婚的時候,她和別人登上了熱搜。

我知道,我和她的感情,早就走到頭了。

我拿起外套轉身離開,我不願意再守在空蕩蕩的屋子裏等她回來,不願意再看著她登上媒介的各種各樣的緋聞,我也不願意再愛她了。

我累了。

我走後,蘇星一給我發了幾條信息,說晚上會早些回來陪我。

晚上,我按照她的日常口味做好了一大桌的晚餐,我還為她準備好了泡澡的香薰。

蘇星一有輕微的潔癖,在一起兩年住在一起之後她曾經和我約法三章。

她要求我不得使用主臥的洗手間,要求我無論什麼季節回家第一件事必須換上幹淨的衣服。

夏季身上出汗後回家第一件事必須是洗澡。

這一桌飯菜和洗澡的準備都是蘇星一發信息讓我準備的。

我本來以為蘇星一走了之後短時間之內不會回來。

換做以前我們吵架她總是摔門而出,一連幾天電話都處於無法接通的狀態。

我問過蘇星一幾次,她每次都說需要時間冷靜。

今天的她很反常,但是我還是強忍著不悅按照她的要求準備好了。

就當是臨別前的最後一餐飯吧。

我一直呆坐在沙發上到晚上十點,蘇星一帶著滿身疲憊回到了家。

換做以前,隻要我在家,蘇星一回家我總是會第一時間給她換上拖鞋,替她脫下外套。

見我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蘇星一半靠在門口,皺著眉衝我怒吼。

“席西言,你眼瞎了嗎,還不趕緊來幫我換鞋?”

“我快累死了,有點眼力勁行不行!”

聽著那一如既往的抱怨語氣,我心裏冷笑。

我的未婚妻說要早點回家,我一直等到深夜她回來後不僅沒有一句解釋,反而還怪我沒情商。

是不是真的以為我可以隨意拿捏?

她踉蹌著脫完鞋走到我的跟前,剛準備發怒,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電話掛斷後蘇星一直接拉著我出了門,她說她的同學們約她一起聚一聚。

一桌子我用心準備的飯菜注定要淪為垃圾桶的產物。

蘇星一部分同學和我是合作關係。

當然,也是蘇星一牽的線。

我環顧一周,全場隻有蘇星一一個女性,稍稍放鬆下來。

蘇星一在外一直扮演者賢妻的角色,進門後便一直挽著我的胳膊。

要不是穿著西裝,大家看見我渾身的雞皮疙瘩一定以為我得重病了。

坐下後,我提議能否和身邊的人換個座位。

大家不解地問道:“你們二位吵架了?”

蘇星一踢了我一腳,笑容滿麵地回答道:“怎麼會?可能他覺得那個位置空調吹得更舒服些。”

她身旁的同學繼續打趣道:“席總身強體壯,十月還貪涼。你們生活一定很和諧吧。”

蘇星一笑得更歡樂了。

我坐立難安,心頭的不適感愈發強烈。

短短半小時,我便借口胃部不適跑了三趟洗手間。

直到第三趟回來,她同學孫少傑端著杯子向我敬酒。

“席總,好久不見。看見你我就安心了,今年的舊房改造工程還是給我做啊!”

我笑著點了點頭,可舉著酒杯的手卻止不住顫抖。

我笑著答應了下來,順口說了句:“不好意思,今天胃不舒服,喝不了酒。”

同學還沒說話,蘇星一卻不願意了。

她好麵子,在外麵總說我的酒量驚人。

蘇星一拽著我的手腕笑著解釋道:“他跟你開玩笑呢,來都來了,怎麼能不喝酒呢?”

進包廂前,我就跟蘇星一打過招呼,“我今天不能喝酒,胃很不舒服。”

蘇星一滿臉不悅地回道:“怎麼可能?今兒可是我同學聚會,你必須給他們麵子,多喝幾杯。”

她對我額頭上的汗珠不僅視若無睹,還一次次駁回我的請求。

見我遲遲未動,同學們紛紛開口說道:“看來還是孫少傑麵子不夠大,這樣,第一杯,我們一起請席總。”

那時的我,就像被架在油鍋上烹飪,進退兩難。

在我決定放下杯子時,蘇星一硬是掰著我的手,將杯中酒盡數灌進了我的喉嚨。

火辣辣的酒順著喉管向下,灼燒著我的胃部。

連著五輪敬酒,我在蘇星一強烈的目光下,全數喝完。

大家滿意地暫時放過了我,而我的胃卻疼的直不起身。

我的胃其實已千瘡百孔,不能承受一點酒精的灼燒。

我痛得趴在桌上,直至蘇星一將我拉起,嘟著嘴問道:“你怎麼回事?”

我看見她那緊蹙的眉頭,胃裏湧上一團液體,轉頭吐了出去。

眾人見到地上一大團鮮血驚呼道:“怎麼回事?那是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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