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慕辰早早來了醫院。
“小慕,專家預約好了,你確定不再看看嗎?”
醫生眉頭緊鎖,很是不讚同,“小夢這孩子的體質,太難受孕了,現在保胎還來得及,不然容易出現意外啊。”
“她...她太忙了,過段時間再說吧。”
醫生歎氣,“你先去會診室聽一下吧,人都預約完了,也不能就這麼算了,這是上次小夢的檢查單,你再看看,然後拿著這個診單,去三樓婦產科辦公室。”
“那麻煩您了。”
慕辰木著臉,如同一尊行屍走肉。
他看著彩超上小小的一團,眼角流下兩行清淚。
舍不得,如何能舍得呢?
他剛剛來到這個世界,卻就這麼被狠心拋下。
可他知道,這個小孩即便是生下來也是不幸的。
來到人世也是在一個沒愛的家庭裏受苦受難。
更是來到一個,連爸爸是誰都分不清的家庭。
若是如此,不如從一開始,就從未來過。
渾渾噩噩地走下樓,慕辰抬頭,發現再一次撞見了傅安夢。
隻是比起昨天,今天的她明顯十分憔悴。
衣服淩亂,眼中更是布滿血絲。
而她的對麵,那位青年這苦苦哀求。
他帶著哭腔求著。
“別打掉他好不好?求你了好姐姐。”
“我保證伺候好你,隻要能生下他就行。”
“他那麼小,你怎麼忍心呢?”
“求你了。”
傅安夢冷笑,將化驗單甩在青年臉上。
“我都沒懷我老公的種,怎麼可能給你生孩子,你瘋了嗎?!而且,你不是戴套了嗎?我怎麼能懷上?!”
青年低頭,“有幾次沒來得及戴,你說戴著不舒服,說沒事,不能那麼巧,就...”
傅安夢抓了抓頭發,“但那幾次我吃藥了啊。”
“後半夜,你突然騎上來...就沒有。”
說到這裏,青年把傅安夢摟在懷裏。
“好姐姐,這麼多年,你和他都沒動靜,你家不急,他家也,說不定,就是他的問題,不如..不如把這個生了,也算是安他家人的心,你跟他同房幾次,他分不清的。”
“而且也省的你們兩個再吵不是嗎?”
傅安夢聽著他的話,沉默片刻,才繼續開口,“等結果,若是這次胎兒健康,再說。”
“好的。”
“你先去查你的腳!查完出來照顧我!”
“好的姐姐。”
傅安夢深吸一口氣,向著診室方向走去。
正走著,突然和慕辰打了個照麵。
她神色一僵,“老公你怎麼又來醫院了?”
而後三步並兩步,握住慕辰的手,“你實話跟我說,是不是真出什麼事了?你別瞞著我啊,我是你老婆啊。”
慕辰抿了抿嘴,嘴角有些顫抖。
“還是昨天那個領導,我陪他拿結果。”
傅安夢僵硬的身子緩緩放鬆,歎氣抱怨,“他就不能換個人嗎?他老婆呢?真是的,總使喚我老公幹嘛?”
“他老婆出軌了。”
慕辰低著頭,看著傅安夢倒映著自己的眸子,繼續開口道。
“而且,他老婆還懷了奸夫的孩子,他現在崩潰的很。”
“阿夢,你說他老婆過不過分?”
傅安夢十分憤怒開口,“當然過分,怎麼能出軌呢!居然還懷孕了,真是下賤,不要臉!”
慕辰又問道,“他現在在猶豫是不是要為了這個孩子留下來,你覺得...”
“留什麼?這都綠帽子扣腦袋上了,而且,誰保證這孩子是他的?萬一是那個奸夫的呢,那豈不是給別人養孩子?”
而後傅安夢又摟住慕辰的腰,撒著嬌,“老公是害怕了嗎?放心,你老婆我守身如玉,怎麼可能招惹不三不四的呢?我隻愛你,隻有你能滿足我。”
聽著傅安夢頗為曖昧的話,慕辰差點被氣笑了。
她究竟知不知道,她正懷著小三的孩子?
她怎麼有臉說的?
她的小情人陪她產檢,而身為她的丈夫,自己連她懷孕這個消息都是別人告訴他的!
現在,他還去聽醫生給他講怎麼保住妻子肚子裏別人的孩子!
憤怒在胸腔翻湧,似是有千言萬語要衝破喉嚨。
可當慕辰看到傅安夢脖子上的吻痕時,突然又泄了氣。
疲憊湧上心頭,他指著那抓痕問著,“安夢,你脖子上的是什麼?”
此話一出,傅安夢身子瞬間僵直,手下意識捂住脖子。
“蚊子叮的吧。”
正說著,突然,傅安夢的電話響了。
她看著屏幕上的信息,神情中難掩喜悅。
卻又強壓下,故作無奈地歎道,“老公我先給客戶繳費,晚上再聊吧。”
而後也不管慕辰是否同意,便匆匆離開。
慕辰感覺喉嚨像堵了一塊棉花,最終還是沒有叫住傅安夢。
他目送她背影消失,才收回目光。
與此同時,廣播響了。
“12號,慕辰請到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