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姻法出台,女兒轉身就背著我和黃毛結婚。
婚後黃毛家暴,她奄奄一息回家求救。
為了讓她脫離苦海,我放棄家產。
可過上了苦日子的女兒卻將我害死,重投黃毛的懷抱。
重生後,女兒撒嬌要我分給黃毛一半股份。
笑死,你倆能得到一塊錢都算我白癡。
女兒將我拉到臥室裏說悄悄話。
她帶回的黃毛在外頭翹著二郎腿打遊戲。
我忍不住訓斥:「你怎麼找了個沒個正形的家夥?」
女兒聽不慣我說黃毛的不是,搡了我一把:「你怎麼能這麼說他!他還年輕,玩心大很正常好不好!」
「反正我們已經結婚了,不管你承不承認,他都是你女婿。」
她手中紅彤彤的結婚證格外紮眼。
「戶口本還在我這裏,你們怎麼結的婚?」
女兒嗤笑:「媽你也太土了,現在都是自主婚姻,不用戶口本就可以結婚。」
我氣惱,別過臉不再看她。
知道我吃軟不吃硬,她又嬌滴滴地湊過來:「媽,峰哥是個好人,而且我肚子裏都有他的寶寶了,你忍心讓你的女兒和孫子過苦日子嗎?」
「那你想怎麼樣?」
「我不是跟你說過峰哥想創業嘛,你也不用給他錢了,把你手上的公司股份分一半給他就好了。」
我猛然看向自己的女兒。
這張與我有五分相似的臉如今是何等的陌生。
「徐倩你瘋了嗎?要我把一半的股份分給一個外人?不可能!」
眼見著我態度堅決,女兒冷哼一聲:「一口一個外人的,你根本不想接納他!」
「我告訴你,你不接納他,也別指望著再見到我,我看你老了以後誰給你養老!」
她果斷轉身離去,拉起黃毛的手。
黃毛不悅地問:「怎麼著?你媽什麼意思啊?」
女兒刻意提高了音量:「她就是摳門!有她這個媽我都覺得丟臉!」
隨後,她壓低聲音和黃毛說:「死老太婆把手裏那點股份看得比什麼都重,不過你放心,隻要我用點手段,不怕她不同意。」
最親近的人才知道刀往哪兒捅最疼,她知道她就是我的軟肋。
我辛辛苦苦拉扯長大的女兒,竟然將最惡毒的話都用在了我的身上。
「再說了,她還給我買了兩套別墅,都寫的我名,咱害怕過不上好日子嗎?」
聽見這句話,我的眸色瞬間變得陰沉。
我並不是發神經,而是重生了。
2
上輩子女兒將黃毛帶回了家,提出了同樣的要求。
我退了一步,給了黃毛三百萬。
她轉頭就拿著這筆錢和黃毛一起逍遙快活,整整一個月沒再問候我一句。
這回我沒有妥協,她還是跟著黃毛走了。
原來在她心中,十月懷胎將她養大的我還比不上一個不學無術的黃毛。
多活了一輩子,我看開了許多。
沒她在的一個月裏我該吃吃該喝喝,該上班上班,過得可謂是風生水起。
一個月後,她終於出現了。
和上輩子一樣。
她帶著滿身的傷痕找上我說她錯了。
原來黃毛有了錢之後不僅在外麵找女人,還毆打她。
她在我的懷中失聲痛哭。
從他爸英年早逝後,她就很少這樣抱我了。
我一時心軟,竟就全然忘記了她對我的所作所為,毫不猶豫地替她撐腰。
但我忘記了,徐倩此人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這一點直到我被她親手送進地獄的時候,才幡然醒悟。
如今明白了這一點,我當然不會再任由她奪走我的一切。
但徐倩畢竟是我的女兒,從我肚子裏掉出來的種。
如果她能夠悔悟,我或許可以供她找到工作、有能力自給自足的時候。
當她哭著要撲進我的懷中時,我不著痕跡地退開兩步。
「那你希望我怎麼做呢?」
察覺到語氣中的生疏之意,女兒抿了抿嘴:「我想跟他離婚,但是他一定會死纏爛打的。」
她眼睛賊溜溜地轉,不知道打著什麼算盤。
我說:「既然他是過錯方,就訴訟離婚吧。」
一聽這話,女兒發起火來:「你怎麼做事這麼莽撞啊!動不動就上法庭。」
我一言不發,冷冷地看著她。
意識到自己的失言,女兒軟了語調:「媽,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怕他離婚後還對我糾纏不休。」
「我們要不跟他協商一下,看能不能找一個兩全的辦法嘛。」
我同意了。
故事的發展和上輩子一樣。
隻是這一個月來他們所過的生活從瀟灑變成落魄。
我倒要看看,這回我吃了秤砣鐵了心,他們要怎麼逼我拿出家產。
3
正在此時,門鈴聲忽然響起。
一個帥哥提著禮物登門拜訪。
這是合作方的兒子肖朗,年輕有為、溫和有禮,簡直就是偏偏君子的典範。
我曾想把它介紹給女兒,合作方也有兩家結為姻親的意思。
可女兒當時和李峰正在秘密戀愛中,在兩家安排的相親上將肖朗痛罵一頓。
指著他的鼻子說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我沒少賠禮道歉,好不容易才化解了兩家之間的隔閡。
上輩子肖朗也在這個時候登門拜訪,可女兒正在悲傷之中,又把人侮辱一頓。
一向好脾氣的肖朗也發了火,摔門離去,從此一旦遇上與肖家牽連的合作,我都會吃閉門羹。
這回我可不能讓她毀了我的生意。
我低頭哄著女兒:「倩倩啊,媽媽知道你已經知錯了,今天肖家的公子上門來了,媽媽不準你罵人。」
「你要是聽媽媽的話,你要什麼媽媽都依你好不好?」
女兒儼然聽進去了,眼睛咕嚕一轉,一口答應下來。
肖朗進門時看見她,臉色有些不大正常,但還是禮貌地打了招呼:「陳阿姨,徐小姐。」
有了我的授意,女兒也規規矩矩地坐在沙發上聽著我們說話。
肖朗談吐不凡、風趣幽默,即便是聊死板的合作也哄的人心花怒放。
連女兒都聽入迷了,臉上不自覺地帶了一點笑。
兩個小時下來,她的眼中已經滿是崇拜,冒出了星星。
送肖朗走的時候,還依依不舍地看著她的背影。
我打趣問道:「喜歡上了?你要是想嫁的話,媽媽倒是可以給你牽牽線。」
女兒瞬間紅了臉,身體扭成了麻花:「媽,你說什麼呢?」
「媽媽是認真的,你不是想離婚嗎,正好啊,一個更好的選擇就擺在你麵前。」
「那就等我離了婚再說嘛,走嘛走嘛,先去找峰哥。」
她拽著我下了樓。
趁著她不注意,我悄悄關了錄音。
4
女兒帶著我左拐右拐,來了一棟破舊的小區。
外觀破爛,內牆發黴,樓道中的聲控燈不停閃爍,到處都是蟑螂的屍體。
進門時,女兒鐘愛的老公李峰正將室友壓在沙發中上下其手。
「你可比我老婆身材好多了。」
「老子還沒睡過大學生呢,玩起來肯定很嫩。」
室友尖叫掙紮。
見我進來,李峰也無動於衷,根本沒看到似的。
我衝上去一腳踹開他,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室友身上。
室友哭著躲到了我身後。
女兒則是像炮彈一樣衝了出去:「媽你幹嘛啊!這可是你女婿,要是踢壞了你負責啊!」
「我沒這種畜生女婿。」
「徐倩,你不是要和他離婚嗎?怎麼又護上了?」
我極少叫女兒的全名,這代表著我現在十分生氣。
她很清楚這一點,立即紅了眼眶,抽噎著說:「媽,人家家裏都是勸和不勸分,怎麼到了你這兒就總是要拆散我們啊。」
我偏頭對身後的姑娘嘀咕兩句,她便匆匆地進屋收拾行李去了。
在沙發上揀了一塊幹淨的地方坐下,我這才雙手環抱:「這麼說,你是不想離婚?騙我來這兒的?」
「不是——」
女兒始終與李峰站在統一戰線,仿佛他們才是一家人,我隻是他們通往幸福生活的路障。
「我是想讓你看看,你不肯給我們股份,我們就隻能住在這個破地方,肚子裏的孩子會發育不良的。」
「誰是孩子的爸爸,誰就應該負起責任。」
我死不鬆口,女兒隻能使出了殺手鐧。
她抄起桌上的水果刀:「你要是再這麼鐵石心腸,信不信我去死!」
「一屍兩命,我和你未出世的孫子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一旁看戲的李峰也終於對我說了這麼久以來的第一句話。
「我說嶽母啊,你那麼大個公司,分我一半怎麼了?都是一家人,你用得著這麼扣扣嗖嗖的嗎?」
「等你老了,這些還不都是倩倩的嗎?」
我不說話,二人眼中都已經浮現了自信的神色。
殊不知,我此時心中已經對這個女兒徹底失望。
即便看透了家暴男的身份,她還是選擇了站在我的對立麵,以死相逼。
仗著我對她的愛為所欲為。
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再為她保留臉麵了。
5
我當著李峰的麵打開了錄音。
和女兒的對話聲立刻就傳了出來。
李峰也是男人,和女兒相處了這麼就,自然聽出了她話語中的害羞之意。
頓時怒目圓睜。
「臭婊子!」
李峰揮著拳頭就上去了,絲毫不顧及我這個嶽母還在場。
「啊——峰哥你誤會了!我真的不敢背叛你啊,媽媽救我!」
現在知道叫媽媽了。
我帶著那個合租的小姑娘離開了小區。
聊天過程中,我得知她叫莊晴,是一個孤兒,靠著助學金拚到大學。
畢業之後卻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工作,薪資低的可憐,迫不得已住在這個廉價破舊的小區。
誰知道遇上這種事。
她和我的女兒一般大,卻比女兒懂事許多。
「走吧,我請你吃飯。」
我帶莊晴去了西餐廳,她從沒來過,一進門便緊張地四處張望,還悄悄數著錢包裏的錢。
「你要不要換個工作?」
「我這邊有一個空職位,過段時間給你安排麵試,能不能入得了麵試官的法眼全看你自己了。」
她受寵若驚般地站起來,連連鞠躬:「真的嗎?謝謝阿姨!」
「好了好了,趕緊坐下來吃飯吧。」
我承認,她讓我看到了女兒以前乖巧的模樣。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才讓我決定幫助她。
莊晴忽然遞來一張紙巾,原來不知不覺中我已經淚流滿麵。
她不擅長安慰人,什麼話也沒說。
手機叮鈴鈴響起。
「我出去接個電話。」
電話中,秘書語氣嚴肅:「老板,您要的協議已經準備好了。」
「麻煩了。」
「老板,我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我當年白手起家,秘書作為我公司的第一個成員,手握百分之五的股份。
我們互相扶持到現在,我也明白她想說什麼。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琴姐,我給過她機會了,不能因為她是從我肚子裏出來的,我就要默許她一步步把我蠶食。」
王琴沉默片刻:「我知道了。」
「子公司是不是還缺一個實習的崗位,我有了一個人選,讓她去應聘試試吧。」
看著她的背影,我腦中忽然出現了一個瘋狂的想法。
「認一個養女,應該不用什麼協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