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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到了，我搗鼓出一份純手工的曲奇餅幹。

兒子兒媳讓我連夜做兩千份分給領導同事，孫女也鬧著要我多做點分給老師同學。

我拿著僅有的五百塊錢，熬了兩天兩夜終於完成任務。

正當我準備吃掉賣相不好的殘次品時，孫女衝上來一把打掉了我手上的餅幹。

“剩下這份是給我外婆的，誰允許你吃了！”

兒媳婦指責我：“老不死的年紀不小，嘴巴倒是饞得很，糖尿病犯了別指望我給你花錢！”

兒子也不滿的看著我，眼含怨懟。

他們將我趕出家門，歡歡喜喜的去兒媳婦娘家過聖誕去了。

這一刻，我忽然累了。

我轉頭接下了小飯桌的工作，迎來了事業的第二春。

......

送孫女上學的時候，孫女鬧著要買路邊一家甜品店的聖誕曲奇餅幹。

曲奇餅幹包裝精美，形態各異，標價卻要一百六十八。

我手上隻有兒子給的三十塊買菜錢，實在沒法答應孫女的要求。

孫女哭鬧不止，一腳踢在我的小腿上：“壞奶奶！吃我們家的，住我們家的，連盒餅幹都不願意給我買！窮酸死了！”

我腿上一疼，漲紅了臉：“奶奶回去給你做。”

我頂著路人的鄙夷，好說歹說把孫女送到了幼兒園。

轉身一瘸一拐的去菜市場買了菜，又用砍價省下的錢買了點麵粉，準備自己搗鼓一份曲奇餅幹。

長年與廚房打交道，我還是有烘焙的天賦的。

我找了幾個可愛的聖誕圖案，小心翼翼的照貓畫虎，出來的成品無論是味道還是賣相，都很令我驚喜。

我開心的給鄰居分享，又打包好一部分去接孫女放學。

孫女拿到憨態可掬的薑餅人之類的曲奇餅幹後，眼神一亮卻仍然習慣性地臭著臉，有些嫌棄裝餅幹的飯盒。

“你就不能買個好看的包裝盒裝嗎？這破飯盒都有味兒了！”

我嘴唇囁嚅了兩下，“下次，下次奶奶買個漂亮的盒子裝。”

“這還差不多。”孫女勉強滿意。

回到家，兒子兒媳已經下班，攤在沙發上吃著剩下的曲奇餅幹。

兒媳婦王詩情見到我就陰陽怪氣：“成天在家啥事也不幹，把廚房弄得亂七八糟也不收拾，結果連口熱乎的飯菜都沒做上，我給你臉了是吧？”

我有些心虛，剛剛出門急，沒來得及收拾廚房做晚飯，“媽忘了，媽馬上去做！”

等我把熱騰騰的飯菜端上桌，一家三口早已在飯桌前等待。

兒子開口：“媽，這曲奇餅幹你自己做的？”

我點頭，心裏有些期待，“是啊！怎麼樣？好吃嗎？”

兒子陳鵬已經動筷，嘴裏塞得滿滿當當才回我：“剛好領導讓我準備今年的聖誕節禮盒，如果是曲奇餅幹的話還能從中撈不少油水，媽你今天晚上就做一千份出來給我，記住，賣相要比今天的還好！”

陳鵬最近是升職的關鍵時期，為了增加領導的印象分主動包攬了采購聖誕節禮盒這個任務。

我剛要說話，王詩情又開口：“我也要一千份！我要給我的客戶們都送一份，你多做點！”

王詩情是做美業的，平時最需要維護客戶關係，給客戶送禮很常見。

見爸爸媽媽都要我做聖誕節禮盒，孫女不樂意了，“我也要給我的老師和同學送！他們天天炫耀自己吃國外進口的好東西，奶奶你必須做得超級好打他們的臉！”

我呼吸一窒，算上孫女班上的，我總共要做足足2500份的曲奇餅幹！

純手工，一份裏麵至少要十幾塊餅幹！

我得花費多少時間和人力成本？！

我小聲婉拒，“這份數太多了，我一個人做不過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