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業後,我被迫賣起了手抓餅。
前男友嘲諷我,「這麼缺錢,不如給你介紹幾個金主?」
五分鐘後。
我手提擀麵杖,俯視著鼻青臉腫的他。
「要不要我推薦幾個獸醫給你,專治畜生腦子不好的那種?」
1
AI爆火後,我失業了。
作為一名985畢業的高材生,我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來賣手抓餅。
還在創業賣手抓餅的第一天,生意還不錯。
我瞥了一眼手機餘額,心中的算盤珠子霹靂巴拉響:早知道手抓餅這麼賺錢,我還當什麼頭禿的原畫師,辭職賣餅多香啊!
我興致衝衝地查看手機餘額,餘光瞧見來了顧客,頭也不抬地宣傳:「手抓餅6塊,加蛋3塊,腸2塊,裏脊5塊哦~」
一邊賣力地招呼,一邊趕緊取出餅坯等待點單。
絲毫沒有注意到「客人」來者不善。
「蘇青青,多年不見,混成這副模樣了?」
熟悉的聲音讓我一頓,八百字的國粹在我腦海裏循環播放。
李奶奶個腿的!
竟然遇見了我那個渣男前男友!
真——大型社死現場!
我低著頭恨不得用腳趾摳出三室兩廳藏進去。
最要命的是,當我抬起頭,竟然還看見前男友顧言身邊站著一個貌若天仙的姑娘。
此姑娘正是——顧言的現女友。
我那見麵必掐架的死對頭,熱衷於養備胎的富二代綠茶林雙雙。
林雙雙一看見我,就樂笑了。
「蘇青青,不好好伺候有錢的老頭跑來賣手抓餅,被老頭拋棄了還是被正主抓住了?」
林雙雙還是那麼喜歡犯賤。
八年前,她為了和顧言在一起,踢開我這顆絆腳石,在學校裏到處散播我給老男人當小三的新聞。
故事編的那叫一個惟妙惟肖,至少顧年看起來深信不疑。
他倆一個敢編一個敢信,我懶得搭理他們。
所謂人不與狗較長短,看樣子今天的生意是做不下去了。
「抱歉,讓讓,我要收攤了。」
可能是我的白眼太明顯,顧言的臉色沉了又沉。
「何必這麼辛苦呢,缺錢的話讓年哥哥介紹幾個靠譜的金主給你啊!」
林雙雙眼中的鄙夷和得意快要汙染到我的餅子了,我趕緊用塑料紙仔細蓋住。
「難怪顧總年紀輕輕事業有成,原來背後還有不少金主。」
顧年眼一巴掌拍向我的小車車,頓時所有零件抖了三抖。
「蘇青青!」他要吃人。
我沒理他,看向林雙雙,「憑你和顧年的關係,這些金主還是留著你倆資源共享吧。」
林雙雙臉色難看至極,揚起的手就要落在我臉上。
可我早已不是當初那個任人霸淩的小姑娘。
2
「啪~」
林雙雙還沒反應過來,一個巴掌反落在她臉上。
她不敢置信地瞪著我,下一刻轉身撲進了顧年懷裏,嬌滴滴地哭泣告狀。
我的心裏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惡心。
顧年看著林雙雙滿眼心疼和不舍,再看向我,表情陰沉,聲音冰冷。
「道歉。」
我氣笑了,「林雙雙自己找不痛快,我憑什麼道歉?」
這是事實吧,可顧年不接受。
回應我的是被他掀翻的一整盤雞蛋,甚至有幾顆朝我腦袋飛來。
雞蛋打人還挺痛。
蛋液順著我的頭發、額頭、眼角流下,劃過唇角,有些腥。
「再說一次,跟雙雙道歉!」
顧年雙眼陰鷙地看著我,好像我不答應還能打我一樣。
林雙雙眼底閃過得意,委屈巴巴地貼在顧年身邊,「年哥哥,都是我不好,她不願意就算了。」
林雙雙哪裏是在勸他,分明是在拱火。
顧年將林雙雙護到身後,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再說一遍,道歉!」
道歉道歉,道你八輩祖宗的欠!
我瞥了一眼隔壁攤子上的擀麵杖,道歉是吧,沒問題~
下一刻,顧年還沒反應過來,我抽出擀麵杖衝了過去......
隔壁攤主怎麼也想不到,吃瓜還得搭上一根擀麵杖。
我一打二,完全占據上風。
要不是熱心吃瓜群眾報了警,我發誓必須讓他倆至少住滿三個月醫院。
尤其是顧年。
3
顧年是顧家的少爺,我是他家保潔的丫頭。
他跟我完全不同,我們在同一所學校,他是學校裏光芒萬丈的太陽,我是角落裏苟且偷生的蟑螂。
任何人都可以隨意欺辱我,嘲笑我,指使我幹這幹那。
「蘇青青,以後值日都交給你了!」
他們笑著,笑容裏充滿惡意。
母親砸鍋賣鐵把我塞進這所容不下我的學校,我知道他們任何一個都不是我能得罪得起的。
我默不作聲換來的是他們的變本加厲,從座位上畫王八、椅子上塗膠水,到明目張膽地羞辱我、打我。
本以為挨打就是極限了,直到那天我才知道校園霸淩到底有多麼可怕。
他們撕爛我的衣服,將我頭發剪得亂七八糟,一拳一腳踹在我身上最脆弱的地方。
「蘇青青,頭抬起來,自己脫還是我們幫你?」
「蘇青青,學幾聲狗叫給我們聽聽~」
「蘇青青,你怎麼跟個死人一樣,說話啊!」
我一句話都不敢說。
他們甚至找來校外的混混打算欺辱我,把這種霸淩當成遊戲,玩得不亦樂乎。
那些混混惡心的眼神至今難忘,他們笑容猙獰地朝我撲來,不顧我的反抗,口臭撲在我的臉上快要讓我暈厥過去。
我掙紮著,哭喊著,拚盡全力求救。
而那些始作俑者,他們無所顧忌,肆意地笑著,甚至舉起手機打算將自己的「傑作」記錄下來。
好在顧年出現了,幹淨的校服外套蓋在我身上,充滿陽光的味道。
他就像黑暗中那一抹光,照亮我整個世界。
有了顧年的保護,我的日子好過多了,至少那些人看我的目光開始有了忌憚。
享受過岸邊的美好,是不願意再回到泥沼中的。
我太明白顧年對我的重要性,拚盡全力都要將他留在我身邊。
4
在我充滿無限希望,對未來憧憬美好的時候,林雙雙出現了。
她找到我的時候,我剛刷完盤子,等顧年來接我。
「你就是那個一直纏著顧年的小賤人?」
林雙雙像一隻驕傲的白天鵝,她對麵的我就像流浪乞討的醜小鴨。
我見過她,她是林雙雙,曾經拒絕過顧年追求的林雙雙。
「奉勸你離他遠一點,一個掃地阿姨的女兒,也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你配嗎?」
我的心臟像是被一直大手緊緊攥住,眼淚在眼眶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顧年以後是要繼承家業的,你呢?繼承你母親的笤帚還是拖把?」
這不是我第一次聽到別人貶低我,可林雙雙的眼神是我見到過最不屑、最審判、最壓抑的。
我低頭反駁,「那又如何,現在跟顧年在一起的是我,他喜歡的也是我!」
「啪~」
林雙雙鄙夷地看著我,「顧年不過是我不要的舔狗,也就你把他當成寶貝,果然下賤!」
「你既然拒絕他了,他跟誰在一起跟你有什麼關係!」我捂著發麻的臉,瞪著她。
林雙雙眼裏有我看不懂的驕傲,「你懂什麼,就算我拒絕他,他也隻能當我的舔狗,而不是和你這種垃圾在一起!」
心頭一股火湧了上來,羞辱我可以,但是她怎麼可以羞辱顧年!
所有的委屈化成力氣,下一刻我和林雙雙就扭打在一起。
顧年來了,那個被我視做光的男人,一把將我推倒在地,溫柔心疼地扶起林雙雙。
林雙雙順勢倒在她懷裏,「年哥哥,你別怪蘇青青,是我說話太直惹她生氣了。」
綠茶!
我憤憤地瞪著她,正欲將真相托盤而出,就聽顧年冷冷地說:「還不趕緊跟雙雙道歉!」
我不敢置信地看著他,此時的顧年站在那裏俯視我,一點也沒有平時柔情的樣子。
好像之前對我的好,都是裝出來的。
「我不!」
那是我第一次反抗顧年,但沒有堅持多久,顧年隻是盯著我看了三秒,我就屈服了。
回家的路上,顧年盯著我欲言又止。
我以為他會安慰我,可接下來的話像是一盆涼水,澆滅了我滿腔熱情。
「蘇青青,不要招惹林雙雙。」
「有些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不要招惹不該招惹的人。」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頭頂的路燈忽明忽滅。
我盯著顧年的背影淚水不爭氣地往下掉。
可我從來都不惹事啊?是他們非要來惹我的。
我抹了把不爭氣的眼淚,低低說了句,「林雙雙說你是舔狗,我們才打起來的。」
我看到顧年的身影頓了一下,繼續朝前走去。
5
記憶停留在顧年遠去的背影裏。
我百般無聊地坐在警局,警察同誌隻讓我做了簡單的筆錄就把我丟在一邊。
可據我所知,像我這種案例,流程不可能這麼簡單。
於是我拉住路過的警察同誌,「同誌,我要被拘留幾天啊?」
警察同誌瞥了我一眼,「等著吧,有人來接你。」
稀奇,像我這種無親無故,無鄰無友的四無人員居然還有人來接?
等等!
該不會是蕭鈞吧!
肯定是他,我慌了!
誰這麼缺德,打架告家長......不,告金主?
還是前金主!
我跟他的合約關係半年前就結束了,之後的半年再也沒有聯係過。
警察說有人來接,下意識覺得就是他。
就在我絞盡腦汁思索待會兒應該怎麼狡辯的時候,他來了。
那個熟悉的身影一進來,我就趕緊低下頭,一副立正挨打的樣子。
沒有等來預想的嗬斥,反倒聽他笑了一聲,「行啊,一打二居然沒打輸。」
我老臉一紅,「對不起,又給你添麻煩了。」
腳趾扣地,思索著扣兩室一廳還是三室兩廳。
低著頭,隻能看到一雙皮鞋緩緩向我走來。
下一刻,我的下巴被抬起來左右打量。
「還好沒破相。」蕭鈞放手,「走吧。」
「去哪?」我懵。
在我再三拒絕後,蕭鈞還是不由分說帶我去醫院處理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