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拆線還有天。
黎初落又做夢了。
她本來有一對疼愛她又互相恩愛的父母。
結果卻因為一次事故雙雙撒手人寰。
再後來她家的房子、存款,以及她的撫養權,都給了二叔二嬸。
那是兩個自私貪婪的人。
他們隻想要家產,不想要她這個拖油瓶。
這世間最心酸的成語之一,就是寄人籬下。
高考她考了652分,二叔二嬸卻要她輟學嫁給一個二婚老男人。
因為對方答應給30萬的彩禮。
她不從!
在大雨滂沱中被狠心的二嬸趕出了家門。
二叔還撕碎了她的戶口本和錄取通知書。
她趴在雨水中痛哭流涕,身邊緩緩停下一輛黑色的賓利。
矜貴的男人推門下來。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賀景深。
“你為什麼哭?”
賀景深在風雨中替她撐起了一把傘。
也給她撐起了一片天。
但現在,這個天塌了。
迷迷糊糊地病房裏來人了。
還不隻是一個。
“賀哥,要是嫂子毀容了,你不會真的還要她吧?”
“以後怎麼帶出去見人啊!”
“真說好玩的話,還是你身邊那個小助理夠勁!看著人畜無害的,浪起來直接起飛。”
“噓,你們小聲點,別讓她聽到。”
賀景深看了一眼病床上的黎初落,低聲囑咐。
他以為黎初落睡得很沉。
“噗嗤!”
一個朋友笑了。
“我總以為隻有我們這種渣男才會劈腿?沒想到濃眉大眼的景深哥也會養情人啊!”
“這就對了!”
“我還記得大四那年,你第一次睡了嫂子後的激動。”
“我當時就說,你還是睡得少,多睡幾個女人就淡定了!”
黎初落靜靜地躺著,連眉毛都沒動。
大學時,她清純得厲害。
宿舍有男友的舍友都已經偷偷開葷了,隻有她與賀景深牽手都會臉紅。
後來宿舍姐妹都勸她,說該給男友點福利了。
不然憋壞了怎麼辦?
“我看賀景深看你的眼神就和狼一樣,滲人!”
“對啊,還有人聽到半夜賀景深對著月亮嚎呢?就差變身了!”
“現在哪有大學情侶不開房的?”
因為認定了賀景深是廝守一生的男人,於是在大四她生日那晚。
她緊張、羞恥又幸福地把自己的身子,顫抖著交給了賀景深。
事後她哭了。
賀景深輕輕吻去了她的眼淚。
又吻遍了她全身的每一寸肌膚。
“落落,你是我的寶......”
銷魂蝕骨的情話音猶在耳,兩人卻已經離心離德、同床異夢了。
奧,也不能說同床。
因為兩人確實很久很久沒有發生過關係了。
這幾年都是分房睡的。
她雖然心裏麵委屈,但想男人在外麵工作太累,所以就忍了。
原來他隻是對自己厭煩了。
把性給了蘇蓉蓉,把愛留給自己?
黎初落覺得這話太搞笑了。
沒有性,哪來的愛?
不過是賀景深給自己的出軌找一個借口罷了。
另外一個朋友也笑著附和。
“哈哈哈,我也記得,當時他高興得喝醉了,還說他得到了黎初落的第一次,那是純潔的證據,是愛情的文物。”
“我還取笑他說是嫂子名字取得好,初落就是初血落在床單上的意思,他還和我急了......”
這幾個朋友還在取笑。
“夠了!”
賀景深忽然變了臉色。
“都給我滾出去!”
幾個朋友訕訕離開,病房裏就剩下了麵色陰沉的賀景深與依舊裝睡的黎初落。
沉默了好一會兒。
就聽賀景深忽然開了口。
“落落,你為什麼要騙我?”
“你的初夜到底給了誰?”
他的語氣帶著無盡的委屈與憤怒。
“我那麼愛你,把你當成了珍寶,你為什麼要和我隱瞞過去的曆史?”
“知道我為什麼不想碰你麼?”
“因為我總會想起還有別的男人曾經占有過你!”
“我吃醋,我發瘋!”
“我隻能出軌,隻能在別的女人身上發泄,才會讓我平衡!”
“對!我就是在報複你!”
“我知道蘇蓉蓉接近我是為了錢,但她忠誠,她給了我珍貴的第一次!”
“我恨你!”
“但我又那麼愛你!”
“你能理解我這種愛恨交織的矛盾心情麼?”
“我真希望自己永遠沒有發現那份初女膜修複手術的病曆!”
“那樣我們是不是會更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