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養了六年的貓差點死了。
醫生說是吃了臟東西。
丈夫卻篤定它是年紀大了腸胃不好。
隔天。
我孕檢結束後,順路去找丈夫吃午飯。
正好碰上他跟秘書親熱。
“她不會來找我麻煩吧?”
“不過是隻畜生,就算死了,她能怎麼樣?”
我才知道。
原來他不滿我孕期養貓,故意給貓吃過期貓條。
才差點導致悲劇發生。
產檢完剛從醫院出來。
本想順路去找丈夫吃個午飯。
在丈夫辦公室外聽到了女人嬌媚的聲音。
“你還笑呢,萬一她真找上門來,我可就慘了。”
窗簾沒關嚴實。
我透過縫隙,看見蘇程雪拉著丈夫的手臂撒嬌。
丈夫沒推開,而是一把摟住她的腰:
“有我護著你呢,怕什麼?”
“畢竟那隻貓是我喂了過期貓條才出事的,我怕她……”
傅南凜拇指放在她粉嫩的唇上,打斷她的話。
眼裏滿是情欲。
“不過是隻畜生,就算死了,她難又能拿我怎麼樣呢?”
傅南凜親昵的點了點她的鼻子。
“你現在的心思,應該放在我身上……”
蘇程雪順勢勾上他的脖子,吻上了她的唇。
我怒得瞪大了眼睛。
正想推門進去戳破這對狗男女的奸情。
忽然,接到了寵物醫院打來的電話。
護士語氣焦急,說奶球突發性休克,要我即刻來寵物醫院一趟。
我不甘地看著辦公室內翻雲覆雨的二人。
還是匆匆離開了公司。
寵物醫院裏。
“奶球……堅持住……”
我在手術室外看它小小的身子插滿了管子。
心都要碎了。
奶球是一隻黃白相間的加菲貓。
也是媽媽在世時送給我的最後一份禮物。
它陪伴了我六年。
不僅是貓更是我的家人。
昨天下午我買菜回來,剛一開門見它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四周全是嘔泄物。
我忙慌把它送來醫院檢查。
醫生說:”這種情況應該是誤食了過期變質的貓食。“
可經過我們排查,並沒發現什麼異常。
傅南凜安慰我說:可能是奶球年紀大了所以腸胃不好。
為了杜絕這種事情再發生。
他把原有的貓糧和罐頭都丟了,在重新換了一批新貓糧。
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
可從今天在辦公室裏聽到的內容來看。
顯然不是意外。
祈求老天,不要這麼殘忍,不要把它從我身邊帶走……
它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或許是老天聽到了我的祈禱。
奶球被搶救過來了。
我激動得直接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人已經躺在醫院了。
傅南凜黑著臉道:
“薑瀟瀟,你瘋了是不是?醫生都叮囑過了,孕婦情緒不宜波動太大,你為什麼就是不聽話呢?”
“要是我孩子有個三長兩短,我看你拿什麼賠我!”
“你知道我有多你擔心嗎?”
傅南凜湊上來想幫我擦拭淚痕。
可他襯衫的扣子卻沒扣好。
往前傾時,露出了胸口上的吻痕,刺痛了我的眼。
他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騙我的呢?
我的思緒漸遠。
想起我們剛在一起時。
傅南凜會為了我隨口的一句話,半夜開車逛遍全城,也要給我買到心心念念的草莓蛋糕。
再雙手捧在手心,遞給失眠的我。
會花一整天的時間在網上搜尋養貓攻略,再整理成PPT,隻為在我出差時照顧好奶球。
在知道我雙親離世後,他會心疼地告訴我,他願意成為我下半生的依靠。
正因為他的愛意太過熱烈。
所以我完全信任他。
我為了他,孤身一人來到他的城市。
因為我工作性質的關係,經常需要出席各大秀場活動。
為了他那一句,想每天下了班就能見到我,我毅然決然的放棄了我的事業,甘願在家當廚娘。
我們結婚那天。
他在婚禮上發誓,他說會愛我一輩子,絕不會背叛我。
可是明明才過了兩年。
為什麼都變了呢?
回憶由虛變實。
記憶中那個捧著草莓蛋糕的少年仿佛還在眼前。
我情不自禁地問他:
“你有多久沒給我買草莓蛋糕了?”
傅南凜被我突如其來的話給問住了。
“你現在懷著孕,怎麼總想吃那些垃圾食品?”
“你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要好好養胎,給我們傅家生個大胖小子。”
說完,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又繼續道:
“剛剛醫生也說了,孕期最好還是不要養貓。”
“所以我想等奶球出院後,把它送回老家給我媽養一段時間。”
我當即反駁:
“我不同意!之前不是商量過了,讓奶球陪著我的嗎?”
傅南凜見我情緒再次激動,也怒了:
“是商量過,可你看看!為了這隻貓把自己搞成什麼樣子了?”
“大著肚子昏迷進醫院!我放心得了嗎?”
我終於忍不住崩潰道:
“難道不是因為蘇程雪給它喂了過期貓條才導致這一切發生的嗎!”
傅南凜似乎想不到辯解的詞彙,惱羞成怒地摔門而出。
我趴在病床上失聲痛哭。
為什麼我的婚姻會變成現在這樣。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我好不容易平複了心情。
病房的門突然被人推開。
蘇程雪手捧著玫瑰走進來,頗有一副耀武揚威的意思。
“我聽傅總接到電話說你暈倒了,特地過來看看你。”
她把鮮花拆開,想插進花瓶裏。
被我冷聲阻止。
“請你拿出去,我對花粉過敏。”
她聽後反而把花擺在我的床頭。
“我知道。”
“知道你還……”
話沒說完的話。
突然想起來。
當初我跟傅南凜戀愛時,明明告訴過他我不喜歡花。
所以他都會送我小熊花束代替。
可求婚那天。
他竟把場地布置成了花海。
導致我渾身嚴重過敏,被送進了ICU。
他也被嚇得不輕,一連幾天守在醫院寸步不離。
事後,我問他為什麼給我送花。
他告訴我是蘇程雪說的:“求婚怎麼能少的了鮮花呢?”
所以他聽進去了,也做了。
我沒慣著她,直接上手抱起花瓶想扔出病房。
沒走兩步被她用肩膀狠狠一撞!
花瓶重重地落在地上。
摔得四分五裂……
她像是沒站穩似的,順勢往後一倒。
整個人都倒在了碎片上。
“你們在幹什麼!”
傅南凜把蘇程雪從地上扶起來。
“傅總……我不知道薑小姐花粉過敏……”
蘇程雪委屈得眼睛都紅了。
付南凜看了眼地上散落的紅玫瑰,眉頭緊蹙。
“程雪又不是故意的!有話不能好好說嗎?”
“就算再怎麼生氣也不至於把她推到玻璃碴上!”
“你看,她手都被劃破了!”
傅南凜看向我的眼神仿佛我是什麼十惡不赦的悍婦。
“走,我帶你去包紮。”
他扶著蘇程雪走出了病房。
留下一地殘破的玻璃。
我透過鏡子看見脖頸因過敏紅了一大片。
他的表情分明看見了。
卻選擇視而不見。
我撫上腹部,自嘲的笑了。
原來我跟孩子加起來的分量,都比不上她蘇雪晴一個人重要嗎?
我個性向來清醒。
愛他時,甘願付出所有。
可他不值得時,我也能果斷放手。
尤其現在看來。
這段婚姻也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想到這。
我在手機郵件上回複了法國設計學院的進修邀請函。
確認過去的日期之後。
我又聯係了律師,谘詢離婚事宜。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
蘇程雪再次來到病房。
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揚了揚包著紗布的手。
我邊敲鍵盤邊嘲諷:
“當人小三還這麼得意,真是三觀有問題。”
她仿佛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
“小三?噗,你不會以為傅總是真的愛你吧?”
“拜托,我跟傅總早在五年前就相互喜歡了,你隻是我的替代品。”
“要不是我子宮膜薄無法生育,他爸媽又想抱孫子,你以為能輪得到你啊?”
我指尖一涼。
抬頭對上她洋洋得意的表情。
“不信啊?你自己聽聽。”
她按下播放錄音。
傅南凜醉醺醺的聲音從手機傳出。
“醋什麼?你把她當做給我孕育子嗣的母豬就好了。”
我渾身血液都冷了。
蘇程雪很滿意我的表情,繼續道:
“到時候呢,我會成為傅總名正言順的新娘,就連你的親生孩子也得恭敬的叫我一聲媽。”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湊近我:
“哦對了,你還不知道吧?”
“喂你家小肥貓吃過期貓條也是傅總授意的。”
“不然,你以為我怎麼有你家的鑰匙?”
“傅總說,孕期不讓你養貓,可每次提及你都會跟他吵架。所以他讓我帶著貓條趁你去買菜,去你家……”
她盯著我,一字一句道:“把它毒死。”
她表情十分囂張。
我指尖掐進手心。
理智告訴我,她想故意激怒我。
可我怎麼忍得了?
我蹭的起身狠狠地掐住她脖子。
把她按在牆上,狂扇她巴掌。
她沒想到我0幀起手,連連發出淒慘的叫聲。
大概一分鐘後。
傅南凜提著草莓蛋糕破門而入。
看見這一幕先是一驚。
直接衝過來把我手掰開往旁邊一甩,我腹部被猛烈撞到桌角,再重重摔在地上。
“傅總!薑小姐她瘋了……”
“我本想給她道歉!可剛提起‘奶球’二字她就要掐死我……”
蘇程雪臉都被我打腫了。
頭發也淩亂不堪。
眼淚直流地躲在傅南凜身後像極了受害者。
“薑瀟瀟!你這次真的太過分了!”
“程雪特地過來給你賠禮道歉,可你呢?真像個潑婦!”
“為了一隻畜生你看看把人打成什麼樣子了!”
“趕緊跟程雪道歉!”
我腹部痛得厲害。
渾身止不住地發抖。
惡狠狠地瞪著他們:“滾!”
“薑小姐不願道歉就算了,畢竟我有錯在先,傅總我沒事的……”
蘇程雪哭得我見猶憐。
拉了拉傅南凜的袖子,更是激起了傅南凜的保護欲。
他蹲下捏緊我的肩膀,全然不顧我還是個孕婦。
“我讓你給她道歉!”
我骨頭快要被他捏斷了。
千鈞一發之際,我狠狠咬他手臂,他才吃痛的把我鬆開。
“薑瀟瀟你真瘋了!”
“你再不道歉,我現在立刻去寵物把那隻貓弄死你信不信!”
我一怔,看著眼前逐漸瘋魔的男人,淒涼的笑了。
我信啊,我當然信了。
可除了奶球,我在這世上已經沒有其他親人了。
為了它,我什麼都能豁得出去。
我強忍著腹部的劇痛,對上他赤紅的雙眸。
緩緩開口:
“你敢動它,我殺你全家。”
我眼角露出一絲癲狂。
他被嚇住了。
我臉色蒼白得嚇人。
身下也不斷有液體流出。
傅南凜才意識到,我貌似受傷了。
他抱起我奔跑在走廊大喊護士救命。
可是來不及了……
傅南凜那一推,親手把我們孩子推沒了。
或許這是天意吧。
或許是我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摸樣太過嚇人。
他看到我醒來後。
輕輕地將我摟入懷中,生怕我碎掉了。
“沒事的,別怕,我們都還年輕,孩子沒了還可以再要……”
我絕望地將他推開。
“傅南凜,我們不會再有孩子了。”
盡管聲音虛弱,但在寂靜的病房中顯得尤其震耳。
我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草莓蛋糕。
傅南凜以為我想吃。
雙手捧著送到我麵前。
我接過後,把它無情地扔進了垃圾桶。
“我要跟你離婚。”
這不是詢問,而是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