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三周年,我主動給江秉川送上了一份離婚協議。
他原本正在假裝吃藥的手停在了半空。
緊接著,江秉川不解地問我:“為什麼?”
我深吸一口氣:“你的病已經好了。”
病好了,對他來說,我這位免費的私人醫生就再也沒有利用價值。
“還有,我在你的副駕駛上找到了兩張電影票。”
然而,江秉川隻抬頭看著我嗤笑了一聲:“就因為這點事?別忘了是你求著我娶你的!”
當初我對他一見鐘情,心甘情願當他的免費醫生。
但沒關係,我如今想收費了。
-------
收到江秉川徹底痊愈的消息時,我剛到洗車店。
醫生賀喜的話回蕩在我腦海,可我卻被巨大的恐慌感所籠罩。
因為江秉川說過,他的病好後,就不再需要我。
我渾渾噩噩地掛斷電話後,一旁的洗車店員皺著眉問我:
“美女,你這車裏有零食碎渣,要不做一個內飾精洗?”
我一愣,下意識地反駁道:
“不可能啊。”
江秉川是個有潔癖的人,絕不能容忍別人在他車裏吃東西,好幾次還因為我身上有消毒水的味道把我趕下車。
他的車上怎麼可能有零食渣呢?
店員示意我去看,我俯身探進車裏,竟真的
在副駕駛的座椅上看到了黃色的薯片渣。
還有,角落裏的兩張私人包廂的電影票。
把車開回家的路上,突然有個想法在我心中跳躍。
直到傍晚,江秉川才終於回到家。
經過客廳時,他隨手將身上的西裝外套扔給我。
外套上刺鼻的香水味鑽進我鼻息,是不屬於他的味道。
把衣服扔給我之後,江秉川照舊去吃他的藥。
但我知道,他早就把瓶子裏的藥換成了維生素。
我深吸一口氣,將手中的文件遞給他。
“江秉川,我們離婚吧。”
江秉川原本在吃藥的手終於停了下來。
他看向我,然後嗤笑一聲。
接著用那種看著蠢貨的眼神看我:“為什麼?”
“你的病已經好了。”
病好了,對他來說,我這位免費的私人醫生就再也沒有利用價值。
“還有,我在你的副駕駛上找到了兩張電影票。”
江秉川是個工作狂,一直都覺得看電影浪費時間,所以不管我怎麼哀求都沒有陪我去看過。
江秉川在我說完這些話之後,臉上頭一次露出了有些無措的表情。
我抿了抿唇,然後把離婚協議書遞給江秉川。
“這是我擬定的離婚協議,你看完沒問題就簽字吧。”
江秉川終於動了動手指,謹慎地把離婚協議看了一遍又一遍,似乎是生怕我騙他什麼。
但很快,他就將離婚協議書重新放在了桌子上。
“呂一,你照顧了我這麼多年,我應該感謝你,而不是和你離婚。”
我不死心地盯著他問:“可是江秉川,你不愛我不是嗎?”
“我不會離婚的。”
我的心,在聽到江秉川堅定地回答的這一刻,還是忍不住再次跳動起來。
他堅定地不肯離婚,難不成......
然而下一秒,江秉川的歎氣聲徹底將我釘在了恥辱柱上。
“呂一,我不會離婚的,因為你和她很像。”
很像?
她是誰?
這個答案,江秉川始終不肯告訴我。
但是第二天,我就自己找到了答案。
我大早上剛進地下車庫,就看到了不遠處江秉川的身影。
緊接著,一個很漂亮的女人也上了車。
她一上車就對著主駕駛上的江秉川溫柔的說著什麼。
“江秉川,我們的奶茶還在吧?”
而江秉川一向清冷的眉眼此刻也含著笑意。
“當然在。”
我知道奶茶,是江秉川養的一隻白貓。
我以前總是喜歡和奶茶在一起玩,但是江秉川看見的時候,就會抱走它。
那個時候,我總會委屈地問:“江秉川,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是我和你養的小貓玩都不行嗎?”
江秉川皺著眉,臉上全是不耐。
“不行。”
“為什麼啊?”
一連問了十遍,江秉川才開口,語氣裏都是顯而易見的思念。
“因為奶茶,是一個很重要的人留給我的。”
從回憶中走出後,我打開了手機照相機。
仔細對照了下之後,我發現自己和江秉川身邊的女人,長得真的很像。
無論是眉眼,還是嘴唇。
隻是,那個女人的臉對比起我要更加的有衝擊力。
換句話說,她更漂亮。
我躲在柱子後麵看了近二十分鐘,看到江秉川將那個女人摟入懷裏。
看到那個女人吻上他的唇。
看到江秉川的臉慢慢變紅,像是一個剛入愛河的少年。
然後,他們駕車離開。
我一向死腦筋的腦袋在這一刻終於想通了。
原來,我隻是一個替身。
難怪當初在我說出錢想要和江秉川結婚的時候,他明明很厭惡,甚至對我說很惡毒的話,但是同意了。
有次我被醫鬧的病人拿刀劃破臉的時候,江秉川擔憂的幾天都沒睡好覺。
那個時候,他盯著我的臉很是心疼,我還以為是因為他看到了我的真心。
我甚至以為他愛上了我。
原來隻是因為,我和他的白月光長得很像。
我從柱子後出來後,給醫院請了一天的假。
重新回到家後,我愣了一會,隨後拿出一個行李箱,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還沒正式離婚的這些天,我還是不要在這裏了。
除了死皮賴臉追江秉川以外,我一直都是一個很有眼力的人。
萬一江秉川還要和他的白月光回到這裏呢?
我當然是主動給他們讓位了。
可放眼望去,家裏似乎沒什麼我的東西,反而到處是我為江秉川添置的物品。
隻是,我在收拾好東西剛出門的時候,就撞上了江秉川。
不僅是他,還有早上親他嘴唇的那個女人。
女人揚起笑臉,“你好,我叫宋喬。”
宋喬。
哦,我想起來了。
這個名字,我曾經見過。
有次我收拾書房,一本書掉落下來。
裏麵的照片散落一地。
是江秉川和宋喬的合照,但宋喬並沒有露臉,上麵還寫著宋喬大王的字樣。
正當我撿起來的時候,江秉川進來了。
他看到我之後瞬間炸毛,俊美的臉露出不耐煩的表情,上前搶走了照片。
合照裏的江秉川看向宋喬的背影,笑時眉眼微微彎起,眼底似有散碎星光。
和眼前的他形成強烈的反差。
那時候我問他,宋喬是誰。
那天,江秉川的聲音很是苦澀。
“是一個對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比生命還要重要。”
我沒有問繼續問下去,因為在他眼裏,我似乎再提這個名字都是在褻瀆。
也就是那天,在他擦了擦合照之後,俯下身吻了我。
那是他第一次主動吻我。
而現在,我像是一個狼狽的小醜般,站在原地,尷尬地扯起嘴唇。
“你好,我叫呂一。”
江秉川看到我收拾好的行李,他皺起眉,問:“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裏?”
我眨了眨眼,努力不讓自己眼眶裏的淚水掉下來。
但是我好像太喜歡哭了,我忍不住。
“沒什麼,我要去外麵的酒店。”
好丟人。
在出軌的丈夫麵前,在登門入室的小三麵前,我居然沒忍住哭。
江秉川扯過我手中的行李箱,一把扔到地上:“有家不住,你去外麵的酒店幹什麼?”
“你出軌了,所以我要為你們騰位置。”
省得惡心我。
江秉川臉上的表情僵了一秒,然後對宋喬說:“抱歉,我和她單獨聊一下。”
江秉川將我拽到臥室,臉上有些冷漠地開口:
“她剛離婚回國,隻是沒地方住,我和她不會再有什麼了。”
“從前沒有,”他臉上的表情有些落寞,“以後也不會有。”
我仔細的觀察著他臉上的神色有哀傷,有不耐煩,就是沒有一絲慌張。
沒有一絲被老婆發現後的慌張。
於是我抬起手,一巴掌甩在江秉川的臉上。
“你真惡心!我居然喜歡你這種人!真是我人生的案底!”
當天晚上,我還是搬著行李離開了。
因為江秉川說了很久,最後自己先生氣的走了。
剛開始,他冷著臉朝我不屑道:“你走吧,別到時候又求著讓我理你就行。”
江秉川的性子很高傲,從前每次生氣,都是我求著讓他理我。
甚至哭著喊著求他不要和我冷戰。
“欲擒故縱的把戲,真以為我看不懂你?虧我還擔心你沒吃飯,給你帶回來一份海鮮粥。”
我看向他手指的方向,是一份已經被吃過的海鮮粥。
可我,明明對海鮮過敏啊。
想起這些年他滿不在乎的態度,我忍不住泛紅了眼眶:
“江秉川,我們離婚就好了,你早點簽字吧。”
我的話音剛落,江秉川徹底沒了耐心,隨手將一旁的海鮮粥摔到地上。
“呂一,你有完沒完?吃的也堵不住你的嘴了是嗎?想離婚,好啊,你別後悔!”
說完,他徑直摔門而去。
我看著江秉川的背影,第一次沒有喊住他。
結婚的這三來每次都是我委曲求全的求和,甚至在他對我更加冷淡後,我仍心存幻想。
幻想自己隻要足夠卑微一定能讓他動心。
可是我錯了,是我幻想太深。
“這次,我們終於結束了。”
我望著空空如也的門喃喃自語。
然後,拿著自己的行李箱離開了家。
接下來幾天,我一直待在酒店裏麵,過往的回憶像潮水一般吞沒著我。
提出離婚的時候,我隻是一時腦熱,現在想起來,心坎都在疼。
我喜歡江秉川喜歡了那麼久,“離婚”這個詞說出來,心口都在堵。
不過,再怎麼樣,我也不可能再容忍他。
幾天後,我在醫院附近新租了一家公寓。
收拾好一切重新回到醫院上班的時候,再次碰到了江秉川。
他和宋喬在一起,二人姿態親昵,看上去郎才女貌。
宋喬也看到我了,她朝我露出一個溫婉的笑容:“是一一吧?其實三年前,在你們的婚禮上,我見過你。”
“雖然你沒有看到我,但我早就記住了你的樣子。”
我突然想起結婚那天,江秉川專門留了一個桌子。
原來,是為宋喬。
這回,江秉川沒有像上次一樣介紹彼此,反而冷著一張臉。
“不用和她說太多。”
江秉川的自尊心很強,在我上次說離婚之後,他估計又記恨上了。
我本想避開他們,可偏偏同事又在催我,“呂一,他們是來產檢的!”
“你還愣著幹嘛?產檢可不能耽誤,快帶著這位女士去婦產科!”
產檢?
是他們已經有孩子了?
我整個人仿佛如墜冰窖,但還是盡力保持著職業精神,咬著唇說:“跟我來吧。”
江秉川向來在感情上麵捏得準,即使發脾氣也不會做出一些越過底線的事情。
可是,這一次他卻說:“那就麻煩呂醫生好好給喬喬安排產檢了,這樣我這個當孩子父親的也能放心!”
宋喬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我卻仿佛被針刺滿整個心臟。
我帶著宋喬去內室,宋喬做檢查的時候一直喊疼,刻意刁難了我很久。
最後需要簽字的時候,她轉過身拉著江秉川:“秉川,孩子父親這欄還空著,你快來簽字!”
我將手中的簽字表遞給江秉川。
胃裏麵一陣翻騰,很是惡心。
我仔細盯著江秉川的手,看到他在孩子父親那一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這麼不要臉的出軌男,我實在惡心至極!
江秉川簽好字之後,我看向他說道:“對了,江秉川。”
我拔下手指上的婚戒,遞給他。
“就當是給你們孩子的見麵禮。”
江秉川的臉色明顯地一白,不可置信的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