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光佑匆匆開燈,正準備過來扶住辛悅,就聽到這麼一句話。
他雙手原本扶在辛悅肩上,陡然收緊了力氣。
這才發現短短兩天,這朵玫瑰花就像是迅速在衰敗一樣。
她的肩膀薄得像紙片,好像他稍一用力,就能把她的骨頭折斷。
對上辛悅的淚眼,程光佑又是一驚。
什麼時候開始,辛悅的眼窩都凹了進去,看起來眼睛更加大得驚人,眸中卻沒了光亮,仿佛再也聚不了焦。
他的手不自覺地放開,手足無措地看著辛悅。
“你在說什麼,悅悅,我們是夫妻啊!難道以後隻要我碰到你,你就要吐給我看嗎?”
辛悅吐得停不下來,絲毫顧及不得自己的模樣是否醜陋不堪。
“算我求你,高抬貴手。”她隻哀求。
程光佑突然憤怒起來:“你還是怪我對不對?就因為昨晚我去見了辛昕?”
甚至有些不耐煩:“我都跟你解釋了,我跟她沒發生什麼。”
說著說著,他還理直氣壯起來:
“況且我也把她刪了,以後都不跟她聯係了,還不夠嗎?”
辛悅突然覺得這樣的程光佑很陌生。
撒謊、不耐煩、惱羞成怒。
這樣的情緒,程光佑以往從未在她麵前表露過。
辛悅不再多言,事實上,她也吐得沒了力氣與程光佑爭辯。
辛悅的沉默以對不知道哪裏觸怒了程光佑,他竟是冷哼一聲,甩手走了出去。
這是程光佑第一次把辛悅甩在身後。
哪怕再精心嗬護的玫瑰,一旦刺紮到了他的身上,就不要怪他棄她而去了。
“一個好的園丁不應該驕縱自己的玫瑰,”程光佑心裏想,“刺長長了,就該被修剪了。”
至於辛悅,淚眼模糊中看著程光佑的背影,心情十分複雜。
這意味著繼辛隨、常慧之後,程光佑也選擇離開她的世界。
從此世間再也沒有辛家小公主,隻有施悅。
借著嘔吐的勁兒,辛悅的眼淚根本停不下來,最後索性放聲大哭。
最後把張媽都哭醒了,程光佑也沒有回來。
“夫人,要不要叫程總......”張媽試探著問,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疼惜。
任誰看平時嬌豔欲滴的鮮花突然委頓都會覺得憐惜。
隻有曾經仰望芬芳的那個人突然厭倦了這香味。
“他不會回來了。”辛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