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又要掉下來的前一秒,手突然被燙了一下。
辛悅回過神來,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手裏又被塞進一個保溫杯。
先前那個杯子被放在一旁,孤零零的,就像如今的辛悅一樣。
見她愣愣地看著之前的杯子,嚴冬悶悶地開口:“涼了,喝熱的。”
辛悅捧著這杯熱水,像是捧著最後一個屬於她的東西。
她提起一些精神,費勁巴拉地把嚴冬辛苦裹好的腳又伸出來,猝不及防地又是一踢。
“好久不見啊小啞巴。”
曾經辛悅隻要看到嚴冬就會想起辛隨出軌那一天。
為了避免自己難受,辛家小公主放言,以後嚴冬在的地方就不要叫她。
若幹年後,久違的重逢,居然又是因為這種事。
真是孽緣。辛悅心裏想。
“啞巴也能做醫生?”她好奇問道。
因為自閉症的原因,嚴冬小時候確實是個啞巴。
長大後漸漸開始說話,卻也吐字如金,跟啞巴沒什麼兩樣。
這個問題實在把嚴冬難住了。
他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卻又覺得有點燙嘴。
怎麼解釋,說“那時候你不願意見我,倒是因為胃病經常到醫院。我靈光一閃決定做醫生,就是盼著你來看病。”?
即便自閉如嚴冬,也知道這樣的話聽起來很討打。
被打一頓倒是沒事,想到她對自己怒目而視的樣子,嚴冬眼神開始遊移。
那麼大那麼亮的一雙眼睛,瞪人也很好看。
隻是可不要再像先前一樣避他不見了。
想到這裏,嚴冬的眼神又轉了回來,他心中千千結亂亂地糾纏,理不出一個思緒。
辛悅卻好像已經自己找到了答案:
“哦,醫院是你家開的嘛,別說小小的醫生,當個院長都不在話下。”
嚴冬長舒一口氣,老老實實點頭,說:“是。”
那麼大一隻,穿得潔白,神情乖巧地垂著頭跟她說話。
不管她說什麼,他都隻會點頭,乖得跟隻薩摩耶似的。
辛悅正好養了一隻大白狗,看嚴冬的眼神瞬間慈愛了不少。
想到家裏隻對自己親近的辛喜,辛悅的心情也好了些。
至少還有它是屬於她一個人的。
隻是這點好心情馬上又消失殆盡。
因為程光佑又開門進來了。
他的笑容尷尬又帶點討好,隻站在門口,也不敢進一步靠近辛悅。
“悅悅,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他像變魔術一樣,手背在背後揮了揮,隨後就拿出了一個愛馬仕限定包包。
梵客家的手鏈。
還有T家的另一款項鏈。
......
拿出一個放在櫃子上,手再往身後一招,手裏就出現了一個新的東西。
都是辛悅喜歡的亮晶晶的寶貝。
“原諒我吧,悅悅,我再也不敢了,我已經把施昕昕刪了。”程光佑笑得諂媚。
隻有他還堅持稱呼那位辛家真正的大小姐為施昕昕。
“那條項鏈是我給你買的時候,施昕昕突然打電話要我幫她帶回去的。咱們扔了就是,我給你買的可不隻那一條。”
“蛋糕......”
辛悅剛開了個口,程光佑連忙解釋。
“蛋糕也是我給你訂好之後,施昕昕說幫她也訂一個。”
“她叫你做什麼你就都照做了?你們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
辛悅說話不輕不重,麵上也沒有絲毫表情。
猜不出她在想些什麼,這讓程光佑心頭惴惴不安。
他高呼冤枉:“我跟她能有什麼關係!隻是我確實瞞了你一件事。”
他一邊說一邊注意著辛悅的臉色。
“在我們家搬到青北市來之前,施昕昕是我爸媽資助的貧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