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的目的地是我和宋念舟少年時生活過的地方。
這裏有國內聞名的骨科醫生。
我下了飛機,想按導航前往我提前租好的房子,手機卻彈出兩條消息。
【安安,任何時候都不要拿分手這件事來開玩笑,這是對感情的不負責任】
【我和淺淺吃完飯就回來,給你帶最喜歡的菖蒲花】
我又將宋念舟拉進了黑名單。
我不知道,就在我剛拉黑宋念舟的下一秒,無數的消息和電話打了進來。
宋念舟看著空蕩無人的房子,找遍了每個角落都沒有看到我,手中的菖蒲花和首飾盒掉落在地。
一枚鑽戒映著摧殘的燈光熠熠生輝。
醫生的號很難約。
直到我第八百次接到宋念舟換著號碼打來質問我的電話時,我才終於約上了號。
宋念舟質問我到底去了哪裏。
他的聲音難掩怒火,甚至透著著急的沙啞。
我怎麼可能告訴他。
我特意找了花滑的教練幫忙隱瞞我的行蹤,就是為了治好我的腿。
我怎麼可能讓他再次破壞我的計劃。
醫生說我的腿骨頭已經錯位長好了,想要糾正,就隻能敲碎了重新加以幹預。
就算再次治好,也很難恢複到之前的狀態。
我沉默了很久,最終還是向醫生點了頭。
遇到宋念舟之前,我被世界拋棄,從來沒覺得生活有過意義。
遇到宋念舟之後,我把他當成是生活的意義,後來又因為他多了一個花滑。
我永遠都記得我和他在冰場兼職,他看到我對滑冰有興趣,跪在滑冰教練麵前求他教我的倔強。
如果不是因為他,我絕不可能出現在花滑的賽場上。
我喜歡在冰場上馳騁時劃過我耳邊的風,更喜歡他撐著腦袋等我訓練結束的樣子。
從那以後,花滑成了我另外一個生活的意義。
宋念舟更願意選擇趙淺悠,人心難改,那我便會一點點將他從我心中剝離。
可為了我自己,但凡還有機會,我就不會對這另一個意義說罷休。
骨頭敲碎了重長,很疼很疼。
我疼得額頭冷汗一滴滴往下掉,生理性的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
我竟然恍惚間看到了少年的宋念舟,他笨拙地穿著滑冰鞋,跌跌撞撞地向我奔來。
我伸出手想抓住他,他就傻傻地衝我笑。
手中的觸感不是做慣雜活的粗糙,反而變得溫潤修長。
他不是我的宋念舟。
麻藥勁過,我看著坐在我身邊的宋念舟。
他臉上是還未收斂的慌張。
他迎著我清明的目光,嗓音幹澀:
“安安......”
我閉上眼睛,轉身不去看他。
“安安,你的腿是又出什麼事了嗎,怎麼又來看醫生了?”
我不回他,他便強裝著冷靜:
“手術做完就好了,我帶你回去好好休養。”
“你看你,一離開我就發生了這些事情,讓我怎麼安心放你一個人......”
“我並沒有發生意外,”我打斷了他:“我隻是腿不舒服來看醫生,醫生說我的腿並沒有得到過好好的治療。”
宋念舟攥著的拳頭捏得更用勁:“是嗎,怎麼會這樣,肯定是家庭醫生不好,我再給你換一個。”
“換一個有什麼用呢,反正都治不好。”
宋念舟的臉色一瞬間慘白下來:“安安,你對我是不是有什麼誤解?”
“我會給你去請最好的醫生,一定會治好你的腿的。”
我心裏發笑,他的演技真的是很好,
所以在我不知道他對我腿做的那些事之前,還以為他是真的愛我。
我靜靜地看著他,平靜地闡述著事實:
“在你給趙淺悠送內衣的那天,我聽到了你和家庭醫生的對話。”
“你說不要治好我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