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歲那年,顧岩崢帶我逃離了那如同地噩夢的村子。
為報答他,三年來我為他洗衣做飯任勞任怨。
但我卻深知自己隻有不到一年的壽命了。
原以為他會陪我這樣平淡又幸福地走完餘生。
直到有一天他應酬醉酒後,看到他白月光發來的短信。
“阿崢,你喝多吐得到處都是,今晚幹脆有我照顧你吧。”
顧岩崢回道:“這種臟活累活我哪舍得讓你上手,交給家裏那煮飯婆就好了。”
“就知道你最心疼我!”末了,周夢瑗發了一個感動的表情。
看到這裏我的心五味雜陳。
原來他心裏另有所愛,我的存在隻不過是一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老媽子。
美夢終究不屬於我,是時候該醒醒了。
……
顧岩崢還在床上熟睡,時不時發出微弱的鼾聲。
翻看備注為“女神”那人的朋友圈,對方明顯是一個過著精致生活的女孩。
她有著和我同樣的黑長直,纖弱的身形,吹彈可破的肌膚。
但和顧岩崢合照時水汪汪鹿眼裏卻閃著我見猶憐的光,與我平時陰鬱的神情呈鮮明對比。
再聯想顧岩崢刻意對我的穿著打扮提的要求。
或許,他隻不過是把我當成某人的替代品罷了。
我是一個很傳統甚至說有些保守的女孩,以前從來不會穿短於膝蓋的裙子。
直到後來顧岩崢幾乎用懇求的眼神看我,才慢慢嘗試著接受黑絲襪高跟鞋這些時尚裝扮。
鏡子前,我將情人節顧岩崢為我買的那蕾絲花邊睡衣脫下,換上一套藍色的睡袍。
躺在客廳沙發上望著天花板,徹夜難眠。
第二天一早顧岩崢醒的時候,就見我把剛煮好的雞蛋羹端到茶幾上。
放下後,我連忙把燙紅的手指放在耳根,顧岩崢從後麵摟住我。
他輕嗅著我發絲間散發出的香味,在我耳邊吹著氣柔聲道:“我溫柔體貼的好靈兒,真是辛苦你了。”
“應該的。”
我不鹹不淡說完,輕輕推開他將碗筷擺好。
以為我在害羞,顧岩崢聳了聳肩。
隨後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於是皺眉問道:“怎麼換睡衣了?”
我說之前那件肉露的太多有點著涼了,所以挑了件厚實的。
原本以為他會噓寒問暖。
可誰知聽聞此言,他眼神裏閃過一絲失望,用哄我的語氣說。
“我還是更喜歡你性感小惡魔的打扮,求你了,今晚換回來。”
說完他便開始洗漱穿上西服,準備出門。
“早飯不吃了嗎?”
我看著他正在往皮鞋上打油問。
顧岩崢捂著肚子無奈搖頭。
“不了,昨天喝得太多,胃現在還難受呢,你自己吃吧。”說完他便拎著公文包出門了。
伴隨著大門關閉的響聲,房間裏再次恢複安靜。
桌上的雞蛋羹還在散發著熱氣,我的心卻是一陣冰涼。
因為我深知,此時的顧岩崢肯定正在小區門口,笑著接過周夢瑗遞上來的牛奶豆漿。
即便不是周夢瑗親自下廚做的,隻要經過她的手,就會變成這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看來今天又是獨自吃早餐的一天,我坐在桌前機械地用勺子挖著雞蛋羹往嘴裏送,卻是感覺如同嚼蠟。
這似乎是老天爺有意在讓我提前習慣孤獨吧。
隨著那個女人的出現,離開顧岩崢這件事已然進入了倒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