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初戀結婚的第四年,我發現自己是她白月光的替身。
她喜歡那個男人好多年,直到現在都還喜歡。
如今白月光離婚回國,我在妻子的大衣上聞到了男士香水的味道。
他們舊情複燃了。
當初是我砸錢讓夏念禾和我結婚,我以為,我總會打動她的。
如今,我們家破產了。
我對夏念禾再也沒了利用的價值。
該是我這個替身離開的時候了。
……
夏念禾今天又在外麵應酬,我做的一桌子好菜涼了熱,熱了涼。
昨天夜裏,我看到了夏念禾和她白月光的聊天記錄,那是我從來沒見過的夏念禾。
結婚四年,我才知道,原來她一直愛著的,是別人。
我整理著沙發上的衣服,剛撈起夏念禾的大衣,一陣男性香水味撲麵而來。
下一刻,我的眼淚掉在地板上,砸出“吧嗒”兩聲。
夏念禾從來不用香水,這個味道,隻可能是那個男人的。
她......去找他了。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
我媽艱難地擠出幾個字:“兒子,咱家......破產了。”
我手中的衣物恍若鉛塊,無力地墜落。
我爸的生意出了很嚴重的問題,逼不得已隻能拿公司抵債。
可就算這樣,也還有五千萬的債務要還。
哪怕賣了我的車和表,也隻有幾百萬。
我的頭腦一陣眩暈。
“那......我們先想辦法湊湊。”
這樣的困境,從小到大就順風順水的我從未經曆過。
通話結束後,我終於抑製不住,淚水奪眶而出。
婚姻的背叛,家庭的負債,一切如此措手不及。
此刻,我懊悔萬分,為何自己從前就是個隻知享樂的紈絝子弟,這種時候連一點忙都幫不上。
直到深夜,夏念禾才回家。
一進門,她便埋頭於文件之中,仿佛我不存在。
我胸口堵著一團火,把剛擬好的離婚協議書仍在她麵前。
“夏念禾,我們......離婚吧。”
夏念禾猛然一頓。
她抬頭望向我,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好像我是什麼小醜。
“你犯什麼病?”
對她而言,失去利用價值的我,已不再是必需。
“我家破產負債了。”
我們的婚姻,也沒必要繼續捆綁兩個人了。
“還有,你衣服上的男士香水味快醃入味了。”
夏念禾臉上首次露出錯愕的神情。
“簽個字就好,條件我都找律師仔細核對過,你看看是否滿意。”
她美麗依舊,快三十歲的年紀,更添了幾分成熟韻味,令人難以抗拒。
她隨手翻了翻,便將協議放回桌上。
“童邈,我們可以一起麵對,不是在關鍵時刻各奔東西。”
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夏念禾,你不愛我,為什麼不願簽字?”
她不是有白月光嗎?
和我離婚,不正遂了他的願嗎?
我的心忍不住微微顫動。
如果還和我在一起,那筆外債會是我們兩個人的,她會染上麻煩。
她不願意離婚,難道說這些年,她終於被我打動了?
然而,回應我的,隻有夏念禾的一聲輕歎。
“童邈,你和他,真的很像。”
次日清晨,母親的電話打斷了我的思緒,她的聲音中滿是劫後餘生的喜悅。
“兒子!你是不是跟小夏講了,你爸那邊的資金缺口已經補上了,全靠夏念禾出手相助。”
“你說小夏是不是對你...畢竟,你們也在一起七年了,小夏說不定心裏早就有你了。”
母親的話裏藏著幾分試探。
當然不是,我握著手機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
因為,我親眼看著夏念禾,和她那個白月光。
那個男人陽光開朗,身著一襲潔白的襯衫,聲音仿佛能驅散所有的陰霾。
在人來人往的街道,兩人緊緊相擁。
若隻是多年不見的友人重逢倒也沒什麼,可他們緊緊地抱在一起,甚至不願意分開。
“念禾,福寶它還好吧?”
夏念禾終於舍得退出男人的懷抱,男人的聲音溫柔繾綣。
夏念禾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我從未見過的溫柔笑容。
“挺好的,小家夥就是時不時地會想你。”
福寶是夏念禾養的小貓。
一開始我去夏念禾家時,就和福寶玩的很好。
可當她看到時,抱著福寶就放進另一間房間。
我曾不解地問:“夏念禾,為什麼不讓我和你的貓玩?”
她那時的表情冷漠而疏離。
“不行。”
我追問許久原因,夏念禾才終於開口。
“因為它是別人送給我的,很重要的人。”
福寶被她照顧得很好,即便在她最艱難的日子裏,也從未虧待過它。
那次之後,我也再也沒看到過福寶。
小貓被她帶到別的地方養,好像生怕那隻貓與我相熟的樣子。
直到那個白月光轉過臉,我終於僵在原地,脊背發涼。
母親在聽筒裏的聲音逐漸模糊嘈雜,我再也聽不清。
那個男人,和我......太像了。
我們確實相似,無論是眉眼還是嘴唇,隻是他的麵容更加清秀,透著一種我無法比擬的陽光氣質。
我愣愣的看著,那個男人俯身,在夏念禾的唇角上留下了一個吻。
夏念禾的臉頰泛起紅暈,宛如初戀中的少女。
這一刻,我終於明白了一切。
原來,我隻是她白月光的替身。
回想起當初,當我提出願意出錢與夏念禾共度餘生時,她雖然滿心厭惡,甚至出言不遜,但最終還是答應了。
那時,還有一位更有錢的獨二代願意付出更高的代價,隻為與夏念禾共度一夜,但她拒絕了。
我笑著調侃道:“夏念禾,你可別後悔,我隻有這麼多錢,那個男人可是更有錢哦。”
她皺著眉頭說:“我又不是出來賣的。”
那時的我,還天真地以為她是因為我更好看才選的我。
原來,隻是因為我和她心中的那個人有著幾分相似。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開始整理自己的物品。
我決定要還給夏念禾那筆錢,畢竟那是我們家欠她的。
經過一番思索,我決定將自己珍藏的車和名表名牌包全部出售。
最終,我籌集到了五百多萬。
我將這些錢存入銀行卡中,開始打包自己的行李。
夏念禾的白月光來了,我也該自覺地離開了。
畢竟,識時務者為俊傑。這是我母親常掛在嘴邊的話。
我這人也最重視體麵。
然而,我剛打開門,夏念禾和她的白月光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看到我,夏念禾表情有些不自然的放開挽著葉明軒的手。
男人像是什麼也察覺不到一般,微笑著向我伸出手:“你好,我叫葉明軒。”
葉明軒,這個名字我曾聽過。
它出現在夏念禾那年與我一起放飛的孔明燈上。
那時,我曾好奇地問:“葉明軒是誰?”
夏念禾的聲音在夜空中回蕩,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傷。
“他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
我沒有繼續追問,畢竟過去了就過去了。
但現在,我站在他們麵前,隻覺得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一樣的難堪。
夏念禾注意到我整理好的行李箱,眉頭蹙起“這麼晚了,你要幹啥去?”
我眨了眨眼,努力不讓眼眶中的濕潤顯露出來。
“我打算去外邊的酒店住。”
夏念禾接過我手中的行李箱:“去酒店做什麼?”
“你出軌了,我給你們騰地方。”
夏念禾的表情僵了一瞬,然後對葉明軒說:“抱歉,我和他單獨聊聊。”
說完,夏念禾就拽著我進房間。
她方才還溫柔如水的神情瞬間冷若冰霜。
“他已經有孩子了,我和他沒有可能了。”
“從前沒有,”她的話語中帶著一絲苦澀,“以後也不會有。”
我抬起手,甚至想扇她一巴掌。
可我還是止住了。
“滾!”
“夏念禾,我怎麼從前沒看出來你這麼不要臉!”
我轉頭就搬去酒店。
任憑夏念禾如何勸說,我都沒有回頭。
最後,她冷著臉說:“要走就走,別到時候又來跪著求我。”
我頓住腳步。
夏念禾的性格一向冷淡,從前每次生氣,都是我低三下四去求她原諒。
有一次我整天和朋友在外麵,沒有回家,夏念禾大發雷霆。
其實她發脾氣的方式就是對我冷暴力。
我哄了她許多天,夏念禾才終於對我多雲轉晴。
從此我再也不敢在外過夜。
朋友們都開玩笑說:“你簡直太妻管嚴了!”
我聳聳肩,無奈地笑道:“她管我,說明她在意我呀。我老婆超愛我!”
如今回想起來,我隻覺得曾經的自己可笑可悲
我冷笑一聲:“你放心,我不會再來糾纏你。”
說著,我把手中的卡遞給她。
“那五千萬我會還給你的。”
“這張卡上有五百八十九萬,你先收著。”
夏念禾的臉色第一次變得鐵青:“你和我提錢?”
“現在不談錢,什麼時候談?”
“對了,”我看著夏念禾。
“下周一跟我去辦離婚。”
這句話剛出口,夏念禾的臉色就變了。
“離婚?”
我沒有再多看她一眼,徑直離開。
接下來的幾天,我一直住在酒店,過往的回憶不斷湧上心頭。
提出離婚時,我隻是一時衝動,現在想想,心如刀絞。
我喜歡了夏念禾那麼久,“離婚”這兩個字說出來,心如刀割。
但無論如何,生活還得繼續。
我投了幾份簡曆,終於被一家公司看中,讓我去實習。
幾天後,我在手表店兼職時,再次遇到了夏念禾。
她和葉明軒在一起,兩人舉止親昵,看上去十分般配。
夏念禾也看到了我,她身邊的朋友起哄:“姐夫,真巧啊!”
葉明軒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是童邈吧?上回見麵太匆忙了,都沒跟你打招呼。其實當年你們結婚我也在現場的。”
“我對你印象很深刻啊......”
原來,葉明軒早就出現過了。
這次,夏念禾沒有像上次那樣沉默,她冷著臉,首先衝那個喊我姐夫的朋友發了脾氣。
“不要叫他姐夫。”
夏念禾自尊心很強,在我上次那樣說之後,這次她也記恨上了。
偏偏這時經理又在催我:“童邈!客人要試手表,你還不快帶客人去試!”
“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我緩和好情緒:“先生,女士,要試手表嗎?”
夏念禾向來在感情中拿捏得準分寸,即使發脾氣也不會做出過激的事。
但這次,她說:“那就麻煩童先生給明軒試一下手表吧,多貴的我都買。”
葉明軒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
我點頭,然後帶著葉明軒去挑選手表。
葉明軒挑了很久,故意刁難了我許久,最後選定了一款情侶手表。
他戴上男款的手表,得意地笑道:“很適合我呢。”
說著,他轉過身:“念禾,你也來試試手表吧!很適合你!”
我幫夏念禾戴上手表。
他們再呆多一秒,我都嫌惡心。
我抬眼:“一共是七十萬,請問刷卡還是支付寶?”
夏念禾刷了卡後,我看向她。
“對了,夏念禾。”
我摘下手表。
“我手上的手表,還給你。”
夏念禾的臉色明顯一白,那些原本一直在起哄的朋友也沉默了。
終於,夏念禾開口了。
“我送出去的東西,沒有收回的道理。”
我點頭,然後將手表扔進垃圾桶。
“慢走不送。”
夏念禾臉色一僵,對周圍的人說:“走。”
等他們走後,我再也支撐不住癱坐在地上。
我想哭,卻發現,我已經沒有眼淚可以流了。
夏念禾,不配我的感情和眼淚。
過往四年,就當我白瞎了。
我逐一收拾起那些與夏念禾相關的物件,每丟棄一件,就像是在從記憶中剝離一段過往。
在那天手表店夏念禾帶著葉明軒離去之後,她又給我撥來了電話。
她的聲音聽起來帶著幾分醉意,像是喝多了。
“童邈,那天我買情侶手表,隻是想氣一氣你。”
“誰讓你不聽話,一直惹我生氣的......”
她含糊不清地說:“我胃好難受,看到你給我準備的那麼多藥,我腦子裏隻能想到你。”
夏念禾的胃一直不好,卻又時常忽略吃藥。
我曾為她備下許多胃藥,放在家中每個角落,確保她能隨時取用。
記得當時我這麼做時,她還打趣我:“你能不能別這麼操心,像個老媽子。”
我語氣冷淡:“夏念禾,你現在又來聯係我是想做什麼?隻會讓我更加反感。”
不等她回答,我掛斷了電話。
曾經的我,執著而堅定,認定了夏念禾便不願放手。
但心被傷害之後,也會懂得保護自己。
如今的我,已不願再為夏念禾而心痛。
7
到了約定的時間,我給夏念禾打通電話。
“去辦離婚。”
然而,電話那頭卻是一片沉默。
正當我不耐煩準備掛斷,夏念禾的聲音緩緩傳來。
她的聲音低沉壓抑:“我不會和你離婚的。”
“童邈,你現在隻是在鬧脾氣,我等你冷靜下來。”
我被她的話逗笑了,語氣中帶著幾分諷刺:“你真是下賤!”
“離婚的方式有很多種,我不介意在法庭上與你對峙。”
我說完後,電話那頭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之後的日子裏,我再也沒有主動找過夏念禾。
在我心裏,我們的關係已經走到了盡頭。
我不是一個會回頭的人,不願再重蹈覆轍。
這天,好友喬遠邀請我參加一個宴會。
我算了算日子,發現自己確實很久沒有參加過這樣的場合了,便答應了他的邀請。
在場的都是熟人,都知道我那檔子事。
他們看向我的眼神裏多少帶點同情。
喬遠拍了拍我的肩膀,低聲說道:“你以前那麼喜歡夏念禾,現在她出軌了,他們當然會同情你啊。”
我低下頭,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想起以前追求夏念禾的那些日子,我幾乎傾盡所有。
為了給她做飯,我特意去學了烹飪;為了哄她開心,我絞盡腦汁。
那時候的我,是那麼地不顧一切。
而現在,當我站在這裏,看著那些同情的目光時,隻覺得自己可笑。
就在這時,喬遠突然愣住了。
“童邈,你看,夏念禾來了。”
我抬起頭,看到夏念禾正緩緩走進宴會廳。
她穿著一襲白色的長裙,宛如仙子下凡。
夏念禾向來不喜歡參加這樣的場合,但今天卻意外地出現了。
她一進門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從前,她不喜歡我盛裝出席宴會,我便很少再和喬遠一起參加這種宴會了。
喬遠在一旁小聲嘀咕:“裝貨。”
夏念禾沒有理會周圍的喧囂,而是徑直走到我麵前。
“童邈,我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