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傅子言是商業聯姻。
結婚七年,他生日那天說臨時有事要出差。
為了給他一個驚喜,我連續熬了兩夜畫完了設計稿飛去了他住的酒店。
就在我欣喜著抱著花和禮物踏進酒店時,大堂裏突然響起一陣起哄聲。
“在一起,在一起......”
我循著聲音看去,我的老公正單膝跪地手捧著一束鮮花和對著他的初戀、
下一秒,兩人相擁而吻。
我的心瞬間跌入穀底。
傅子言不喜歡我我是知道的,記得訂婚那天他曾跟我說過:“就算你用手段讓我娶了你,你也得不到我的心。”
我以為憑借我一腔熱血他終有一天會愛上我。
我輸了,輸的一敗塗地。
顧清清雖然和我們一般大,但是她穿著一身粉色的小香風,渾身都散發著青春洋溢的氣息。
要是換做以前,我一定會立即衝上去問一個究竟,但是今天我沒有。
我站在熱鬧的人群後麵看他們兩人旁若無人地擁吻,我沒有鬧,而是轉身就走。
我滿心平靜地把手裏的花和禮物塞進了垃圾桶後,轉身出了酒店,上了一輛出租車。
我直奔機場,隻想快速回家。
路上我給爸媽打了通電話,半個月前媽媽給我打來電話說我家公司出了些問題,說需要幫助。
我跟媽媽說我可以賣掉很多東西幫助家裏,可是媽媽跟我說遠遠不夠。
“我們需要洛家的幫助。”
洛家,是我從小的竹馬洛文宇家,他是爸媽心目中最好的女婿的人選。
最開始爸媽跟我說希望我考慮和洛家聯姻的時候,我是嚴詞拒絕的,任憑爸媽開什麼條件我都始終不為所動。
但經過這一次的突發事件我徹徹底底地想明白了,我要離開這裏。
我和傅子言在一起七年,雖然沒有很熱烈地愛過,但是他對我也是很好的。
今天親眼看見傅子言看向顧清清時深情的眼神,我是從未體會過的。
原來愛與不愛,竟然這麼明顯。
當時媽媽告訴我說家裏出的事情很嚴重,我怔了幾秒回應:“給我一周時間,我一定會回家。”
我又安慰了媽媽幾句,讓她放心,我一定能幫家裏。
媽媽又叮囑了幾句,讓我處理好手頭的事情。
我看著窗外一片漆黑的夜色,腦海裏重複播放著剛剛的畫麵。
七年的婚姻不斷在我的腦海裏播放,我不自覺地紅了眼眶。
今天是傅子言的生日,這七年隻有今年我沒有陪著他一起過生日。
距離他上一次聯係我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夜,他昨天急匆匆地告訴我海城合作遇到了些問題,會盡快處理好回來和我一起過生日。
到現在,傅子言一通電話沒有給我打過,一則消息也沒有給我發過。
七年前我為了嫁給傅子言確實花了心思的,我還記得媽媽握著我的手告訴我:“傅子言真的不是你的良配,他看向你的眼神裏沒有愛意。”
“你們根本就不合適,我和你爸爸我們看得清清楚楚。”
確實,這一年傅子言回我的信息越來越敷衍,以前他不論在哪裏出差,每天我們都會打一通視頻電話。
但是這一年我們很少這樣,我問過他幾次,每次他都十分不耐煩地對我說:“公司的事情很多又很忙,跟你說了你也不懂,你就不能懂事一些嗎?”
他忘了我們之間的家境相仿,我並非不懂。
他不願意跟我提,我也就不再多問。
這七年,我也出手幫過他兩三次。
每次幫完他之後,他都會很開心地抱著我對我說:“其實,娶到你也不是一件壞事。”
我渾渾噩噩地登了機,一路上我都在懊惱為什麼我要如此戀愛腦,為什麼我對根本不愛我的傅子言要如此全心全意,不顧一切。
直到到家之後,我攥進肉裏的指甲才慢慢鬆開。
心頭的痛意越來越明顯,順著血液蔓延至每一個細胞,腦子裏反複播放著記憶裏的七年。
從二十二歲時的相愛相知,再經過漫長歲月直至今天,剛好整整七年半。
為了飛過去給他一個生日驚喜,我我加班了兩個通宵忙完了所有工作,想去給他一個驚喜。
可我終是高估了自己的份量。
我的老公,深愛了七年的老公,身邊已經有初戀陪著,根本不需要我。
回到家後,我渾渾噩噩地過了兩天。
傅子言酒後我打過一通電話,他在電話那頭十分生氣地指責:“你是不是離開我之後就過不下去了?我很忙,沒事不要給我打電話。”
我明白,顧清清回來了,傅子言要避嫌,沒時間和我解釋而已。
之前的我是不信的,剛和傅子言在一起時,我陪他去參加同學聚會時他們班的同學告訴我說我和他的白月光很相似,後來我連續追問,他們卻閉口不提。
第二天傅子言酒醒後我拉著他問同學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傅子言卻告訴我說是他們酒後胡言亂語而已。
他甚至還覺得我疑心病重。
許是因為和我置氣,那通電話掛斷之後,他沒給我打過一個電話,若是以前,我早就發瘋的到處找他,和他道歉,求他原諒。
但這次,我沒有。
當副子言帶著滿身疲憊回來時,嘴裏還在哼著小曲,結婚七年,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傅子言如此開心的模樣。
舊人在側,良辰美景,豈有不開心的道理?
傅子言有輕微潔癖,這幾年隻要我在家,見到他回來我都會第一時間給他拿上家居服換上。
可是現在我沒有,我一動不動地坐在餐桌前吃著自己的早餐。
見我麵無表情,一動不動,傅子言臉上的笑容瞬間暗了下去,語氣中帶著不悅:“沈雪寧,你怎麼回事?我回來了,你沒看到嗎?”
我漫不經心地又喝了兩口粥,淡淡地“嗯”了一聲:“沒看到。”
我根本不想再為他服務了。
我的餘光注意到傅子言愣了一下,眉頭蹙了蹙。
結婚這七年,我一直是笑臉相迎,像今天這般毫不上心的態度,她還是第一次見。
許是自己心裏有鬼,即便傅子言有些生氣,卻還是獻寶似的從包裏掏出給我帶的禮物。
“呐,出差特地給你帶的禮物。”
我竟沒想到,他過生日還有心思給我準備禮物。
我睨了兩眼包裝袋裏被拆封過的痕跡,淡淡點了點頭收下說了句“謝謝。”
傅子言不知道的是,回來的路上我已經安排了人去調查顧清清。
昨晚,顧清清更新了微博,照片裏發的是驢家最新款的鱷魚皮包包,而我手上這個是配貨的綠色絲巾。
顧清清說傅子言不喜歡綠色。
見我神情淡漠,傅子言笑著伸手問我:“我的生日禮物呢?”
聽著傅子言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我頓覺好笑。
他的黑眼圈重的快要掉到腳後跟,想必出差的這兩天一定過得十分充實。
“忘了。”
“給你轉點錢,喜歡什麼自己去買吧。”
隨手手機轉賬信息的到賬,傅子言十分生氣地在我身邊坐下。
“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知不知道兄弟們都怎麼問我的嗎?”
“你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
盡管他極力控製著自己的表情,但我還是明顯捕捉到了他眼底的慌張。
我抬眸和他對視,睨見了他脖頸處的粉色印記。
我突然開口,“你記得前天你答應我什麼了嗎?”
發言被突然打斷,傅子言愣了片刻,忍不住皺了皺眉。
我收回視線,抿了抿嘴。
“算了,你就當我沒問。”
雖然我意識到傅子言已經忘了,但是他的反應還是深深戳傷了我的心。
傅子言費力地回想了半天。
隨後有點心虛地皺緊眉頭,語氣不耐。
“前天我是真的有事情要去海城,明明是我過生日,你和我鬧什麼脾氣?”
“都在一起七年了,生日雖然沒有一起過,我也不是故意的。你能不能多體諒我一些,不作妖?”
我們在一起兩年,結婚七年,畢業後傅子言剛繼承家業應酬十分多的時候。
我因為他沒有陪我過春節和他吵過幾次,他也曾這麼數落我。
“我剛接手公司,有很多地方要學習,你能不能多體諒我一些?”
“你要是沒事做,就想想辦法提升提升自己,不要總是整天圍著我轉。”
傅子言大概忘了最開始是他要求的。
他說自己的工作忙,希望我能多照顧家庭一些。
我整天在家等著他回來,也聽他的話很少喝閨蜜們聚會。
沒想到,他還是對我不是很滿意。
好像從始至終,我的不安與敏銳都是自找煩惱一樣。
“你過生日,答應我會盡快趕回來和我一起慶祝生日,我問一句理由也不算過分吧?”
傅子言半靠在門口,皺著眉衝我怒吼。
“顧晚晚,你是聽不懂我說的話嗎?我說臨時有事沒趕得回來,很難理解嗎?”
“再說了,一起慶祝我的禮物呢?!”
“我都不知道你整天都在忙什麼?怎麼會連禮物都忘記給我買了?”
聽著他那一如既往的抱怨語氣,我忍不住在心中冷笑。
我的老公和初戀在一起兩天,不但一條信息都沒有給我這個妻子發。
甚至回家後見到我沒有一句解釋,反而還怪我沒情商。
是不是真的以為我可以隨意拿捏?
他坐在了我的身旁,踢了踢我說了句:“餓了,去給我做早飯吧。”
傅子言很喜歡我做的早餐。
他的胃不好,所以為了照顧他的身體這幾年我還特意抽空去學了營養師。
要是以前,接到這樣的指令,我一定馬不停蹄地去菜場買菜,為他做一桌的美味的早餐出來。
但此時我沒有任何動作,隻淡淡的開口:“不好意思,我沒有時間去買,最近很忙。”
“家裏還有泡麵,你餓了就自己泡一個吧。”
傅子言聽聞再一次炸開了,他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我剛出差回來,我這麼辛苦,你竟然讓我吃泡麵這種垃圾食品?你瘋了不成?!”
我想起半年前我不小心扭傷了腰,躺在家中無人照顧,想讓他下班順路給我買點吃的回來。
但是他卻在電話裏說:“想吃什麼直接點外賣不就好了?讓我去買多麻煩。”
在我的軟磨硬泡下,傅子言最終不耐煩地應下。
我一直等到半夜他才慢悠悠回家,他給我帶的晚餐時一袋袋裝泡麵。
“公司裏事情太多了,泡麵很方便味道也不錯。你餓了就泡了一個吧。”
這是傅子言的原話。
可我明明聽見助理說他早在七點就離開了公司。
俗話說的好,不愛的人卻總拿工作忙做借口。
如今看著他滿臉怒氣地質問我為什麼要給他吃泡麵時,我隻覺好笑。
明明自己之前也是這樣對生病的我的,我以同樣的方式對待他,他卻不樂意了。
傅子言在我麵前一向強勢。麵對這樣的質問,我早就麻木了。
我起身走到茶幾旁拿出了一份離婚協議書。
“傅子言,我們離婚吧。”
傅子言的臉色變了變,動作停頓片刻,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好像不能接受這話居然從我口中說出。
“沈雪寧,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傅子言的聲音低了幾分。
若是放在平時,隻要他微微冷臉我都會惴惴不安,立刻道歉。
但現在,我卻不會因為他的情緒再起任何波瀾。
我平靜地看著她。
“你不是盼著和初戀執手相看嗎,留著我多礙事。”
傅子言立刻變得很尷尬。
“你在......說什麼?”
“什麼初戀?!”
我冷笑一聲,打開了手機。
但酒店大堂的視頻赫然出現在他眼前時,他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
“撒謊的時候,記得看看自己的偽裝是否到位,你的手上還戴著和她同款的手鏈。”
傅子言頓時沉默了。
一起生活了七年,我對他的微表情很熟悉,能看出他遮掩不住的慌亂。
恐怕傅子言自己也沒料到,我居然會如此細心。
我有時也想不通,為什麼他麵對我時,卻仍像個陌生人。
既然已經死心,那麼是時候再見了。
我捏了捏鼻梁,有些疲倦地說。
“簽字吧,離婚後,你就可以和自己真正愛著的人在一起了,我也可以解脫。”
我了兩眼茶幾上的倒計時日曆,還剩下五天了。
傅子言眸子動了動,而後動了動手指,接過了離婚協議書。
他翻看了兩頁離婚協議書上的內容而後撕得粉碎。
“我是不會和你離婚的,你不要再說了。”
我不禁苦笑,握著他的手腕質問:“你不愛我,為什麼不願意放過我,不願意離婚?”
我有兩秒感覺或許......
但是,隨之而來的是傅子言的歎氣聲。
“你曾經問過我那個問題。”
“你見過她了,你們真的很像。”
“所以呢?”
“當初我答應過你爸媽要照顧你一輩子,我不能......”
原來,事到如今,他完全是為了自己的名聲。
我和傅子言的目光都看向了客廳裏的婚紗照。
我記得拍結婚照的時候我和傅子言剛大吵一架,我的眼睛哭得像紅腫的桃子,怎麼遮都無濟於事。
原本,我想趁著這次七周年結婚紀念日,重新翻拍一下照片,彌補當初的遺憾。
如今看來,大可不必。
我冷漠地看著他,心裏發涼。
有時,我自己都奇怪,既然他對我毫無感覺,為何不趕緊提出離婚,甩了我這個拖累。
直到現在親耳聽到他的話,我才明白。
若不是因為承諾和兩家的臉麵,恐怕我們這段感情甚至撐不到今天。
傅子言繼續開口。
“七年的感情,說散就散不容易。”
“好了,我要去洗澡,有什麼明天再說吧。”
不知為什麼,我在傅子言的眼神中看到一絲哀求。
但我失望透頂,已經不想再跟他過多糾纏。
我直接拉著他的手說道:“簽了吧。不管你怎麼想,給你一個晚上的時間。”
就在我轉身離開的瞬間,傅子言抓住了我的手腕,他剛準備開口,手機響了起來。
電話那頭的顧清清十分焦急地對著他說:“我肚子好痛,你能不能帶我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