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芙,薇薇來找我了,我得回我房間去。”
“嗯,去吧。”
雖然自知自己在他心中沒有地位,可就是平常朋友間的守護也讓她覺得滿足,現在一聽到胥薇薇的名字胡寅立馬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妘芙心裏忍不住十分失落。
或許從一開始自己就不應該期許太多,認清自己的位置,這才是她最明智的做法。
房門外沒人,屋裏也沒有,胡寅又在走廊四處找了一番,最後遇到一個保潔,一打聽,才知道胥薇薇原來已經離開。
這麼晚了,她會在哪裏?
離開酒店,胡寅一邊撥打著胥薇薇的電話一邊漫無目的地尋找著。
不知不覺,夜漸漸深了,街上的行人也漸漸少了。
胥薇薇這麼大一個人了,應該會自己找地方住吧。
想著想著,前方的路燈忽然一閃一閃,胡寅嗅覺靈敏,一下子就覺察到了空氣中的殺氣。
轉身的瞬間,一個女人飛身朝他撲了過來。正是跟蹤他們多時,樹妖童武的女兒,童珊。
胡寅側身輕而易舉地躲過了她一記猛殺。
“胡寅,放了我父親,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你雖有千年道行,但卻不是我的對手,況且這件事是你父親知法犯法,這是他罪有應得。你二叔也已經認罪,如果你現在收手,我可以向上麵請求對你從輕發落。”
“少在這兒假惺惺,拿命來!”
樹妖女兒雙眼血紅,叫囂著朝胡寅殺了過去。一瞬間,街邊的樹木都變成了她的武器,紛紛化作了利劍,瞄準了胡寅。
而她的手臂手指也幻做了粗壯的樹枝,殺氣騰騰朝胡寅飛伸過去。
真是不知悔改,胡寅搖搖頭,指間隨即掐出一脈火焰,火焰遇風便越變越大,碰上那些樹枝,頓時燒的劈裏啪啦。
火,算是樹妖的死穴了。
樹妖女兒來不及收手,變出的枝椏被燒了精光,狼狽不堪。
“胡寅,總有一天我要讓你知道失去最愛的人是什麼滋味!”
童珊拚死逃走之前留下一句話,聽得胡寅內心一緊。
這種滋味他已經深深領教過了,那種痛深入骨髓,讓人窒息,他絕不會再讓這種事發生第二次。
而他最愛的人,此刻正下落不明。
第二天早上,妘芙收拾好了一切準備出門,臨了才發現胡寅居然沒在房裏。
“胡寅,你在哪裏?”
酒店大廳裏,胡寅垂頭喪氣坐在沙發上,一臉疲累,雙眼血紅。
看到他這個樣子,妘芙十分心疼,“薇薇呢?你怎麼這個樣子,吵架了?”
“妘芙,我又把她弄丟了,我找了一夜都沒有找到她……昨晚,我遇到童珊了,她揚言要報複我,我真怕薇薇會受到傷害……”
此時此刻,一向霸道而堅強的胡寅卻像個孩子般可憐無助。
“不會的。今天是審判日,她肯定會現身,我已經安排好了一切,等她一出現絕對再逃不了。”
“可是薇薇到底在哪兒?”
“別擔心,我會安排人找她的,你先上樓換件衣服,然後跟我一起去法院。”
是啊,他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隻有解決了樹妖的案件,胥薇薇才能真正安全。
正準備離開,他卻忽然察覺到了一絲妖氣,妘芙這時也注意到了。原來在人來人往的大廳裏,昨晚僥幸逃走的樹妖童珊居然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他們麵前。
看到她臉上狡黠的笑,胡寅忍不住想要衝上去。
“胡寅,別上當,這裏人太多!”
作為妖管所高層,如果在人類麵前暴露了形跡也會受到嚴厲的懲罰。
而童珊就是故意選在這個人多的地方,這樣,他們也拿她沒轍。
就在這時,電梯裏忽然走出來一個人。
人群中,她一襲白色衣裙格外顯眼。裙角隨風飄揚,長發飄飄,可人兒宛如山中精靈,隻可惜那張精致的小臉上滿是疲累,那正是胡寅找了一夜的胥薇薇。
看她一步步朝樹妖靠近,胡寅想要叫住卻不敢開口。
她從樹妖身旁經過,最終停在了酒店門口,看著她拿出了手機,胡寅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果然,下一秒他的手機響了。
怎麼不接電話?這個時候應該還沒開始工作吧?
出去吹了吹風,她最終還是回到了這個酒店住下,經過一晚上的思想鬥爭,她終於想清楚了。
畢竟她跟胡寅才認識,感情還處於萌芽階段,比較好處理,而他跟那個妘芙就不一樣了,如果他們感情真的很好很好,那她願意退出。
畢竟這種事她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居然不接我電話,難道……”難道還跟妘芙……剛想到這裏,胥薇薇忽然聽到一陣若隱若現的熟悉的電話鈴聲,循聲望過去,一張英俊的臉映入眼簾。
是胡寅,而他身後不遠處正是妘芙。
掛斷電話,她飛快朝他們走了過去,決定跟他們把話說清楚。
但下一刻,她猛地停住了腳步。
胡寅明明看見了她,卻依然旁若無人的轉身擁抱妘芙。
是故意的吧。
現在,是連樣子也不做了,卸下麵具這是要跟她攤牌?
本已經做好了決定,可看的這一幕她再次膽怯,這是赤裸裸的羞辱,她原來在胡寅心裏根本就沒有一點位置。
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她就是一個供他玩弄的玩偶!
“她走了嗎?”
妘芙還沉浸在胡寅溫暖的懷抱裏,忽然聽他這麼一說,才反應過來他抱自己隻是做戲給她們看。
一想讓胥薇薇傷心離開,一是想轉移童珊的注意力。
雖然隻是逢場作戲,但這個懷抱她還是不可自拔的淪陷了。
“沒走。”
“這個傻丫頭。”
聽著胡寅無奈又心急的語氣,妘芙換上了一副笑臉,在他耳邊輕言,“吻我。”
胡寅怎麼會不知道妘芙的用意,但如果真這樣做未免太傷薇薇的心了。
“快吻我,你是想讓她傷心還是讓她去死。”
是啊,反正都被誤會了,不如給她一記猛的,這樣她才會死心。
看著兩人忘情相吻,胥薇薇再也忍不住扭頭跑了出去。
一口氣跑了兩條街,胥薇薇累得癱坐在地上,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酒店內,妘芙還未緩過神來,原來被喜歡的人吻著是這麼的幸福,雖然是假的,但她已經知足了。
“對不起。”
“這聲對不起你還是留著跟薇薇說吧,她現在已經走了,你放心,我會幫你向她解釋的。”
再看童珊,她仍站在原地邪笑著看著兩人。見他們走出酒店,她也忙跟了上去。
一直跟到了法院門口她才停了下來。
這是妖管所專門設置來審判在人間犯法的妖怪的。自然,裏麵的工作人員也都是非人類。
這裏高手如雲,她以寡敵眾不是他們的對手,隻能先隱匿在這附近,尋找機會下手。
與此同時,審判庭裏已經坐滿了人,當中居高位的正是今日的主審法官,陳穀。
說起這個陳穀,他本是一杆普普通通的稱,隻因機緣巧合在佛前受了點化,頗有靈氣,因為公正無私而位居法官一職。隻要是他審理的案件,沒有一件冤案錯案,在妖界和人間都是一響當當的人物。
此時,樹妖童武被兩個法警看押著乖乖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胡寅趕到後立馬入了座,妘芙則跟其中一個警長交談後帶了幾個人出去。
除了拷著童武的是一條發光的鎖妖繩,以及桌上放著的是一本名為《人妖和平總則》的書外,這裏的一切都與人類法庭無異。
在法官宣讀了一係列的法庭法規法則後,將樹妖童武所犯的罪責羅列了出來,“樹妖童武,原為綠森酒店法人之一,於本月十五日幫助妖界未成功修煉成人形的同族非法進入人間,由妖管所高層胡寅先生親自見證並捉拿歸案,證據確鑿,你可認罪?”
樹妖童武淡淡看了陳穀一眼,冷冷說道,“那三個同族都被打死了,憑他一己之言,你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咯!”
“非法引入未修煉成人形的妖族是破壞人妖和平的大罪,你敢說你跟此事無關?”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童武仍然一副囂張的樣子。反正那三隻妖已經死了,死無對證,隻要他一口咬定是誣陷,看他們能拿他怎樣。
無奈,陳穀隻好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領,這時他手裏忽然多了一根項鏈。
這條項鏈隻有一塊看起來平淡無奇的石頭墜子。
“這是真言石,”他將項鏈掛在了童武脖子上,繼續說道,“隻要你說謊,石頭就會發光。”
童武一聽,頓時眉頭一皺,他自知自己鬥不過陳穀,索性閉上了嘴,真言石隻能讓他說實話,可隻要他不開口他們也沒轍。
“你以為你不開口我就拿你沒辦法了?”陳穀笑笑,“我平日裏就喜歡研究這些個東西,這個是跟真言石配套使用的,第一次用還不知道效果怎麼樣,大家一起來見證一下。”
聽他這麼一說,大家都被逗笑了,庭裏緊張的氣氛也算緩解了一下。
陳穀拿起了一個透明的玻璃瓶子,裏麵裝滿了金色的沙粒。
“這是言沙,隻要沾上一點你就會主動開口。來試試吧。”他說完拿起小勺子舀了一點撒到了童武頭上,問到,“我問你,是不是你暗中幫助那些未修煉成人形的妖類偷渡到人間的?”
下一秒,果然剛才還閉口不言的童武不受控製地開了口,“是是我幫蠍子精、蟒妖和貓妖他們偷渡來人間的。”
“為什麼?”
“他們在妖界犯了錯,留下來隻有死路一條,我幫他們來人間,他們給我不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