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了臥室,看見牛春蘭正坐沙發上磕瓜子。
家裏一片狼籍。
地沒拖,衣服沒洗。蒼蠅在用過的碗筷前亂飛。
牛春蘭幹家務不積極,翻小區垃圾桶撿廢瓶子廢紙箱賣錢倒是積極得很。
這是請了尊佛?
我沒打算再忍,快步上前,奪過牛春蘭手中的瓜子盤,“趴”的一聲扔在地上。
“家務都沒做,誰允許你在這裏嗑瓜子了。”我冷著臉質問。
牛春蘭一愣,似是沒想到一向好說話的我,今天卻像吃錯藥一樣咄咄逼人。
但很快她就回過味來,手叉腰如同一隻茶壺:
“我這是為了鍛煉你!
你說你連家務都不會做,怎麼能把這一大家子照顧好?!
唉,這家裏沒了我可怎麼辦喲!”
這是牛春蘭慣用的PUA手段。
她認準了我因為沒時間照顧兒子心存愧疚,嘴上說著指導我做家務。
實則是把她該做的家務丟給我,自己跑一邊躲懶。
在她每日對我說教下,我老公、兒子也都被她洗腦,認為女主人照顧家中爺們兒天經地義,我下班後就是應該做家務。
可我就是因為工作忙,才請的住家保姆。
為什麼還要沒苦硬吃,任人拿捏?
上輩子我真是蠢得人神共憤!
好好好,既然你不講道理,那就比比誰更瘋。
我衝進牛春蘭房間將她的被子、衣服拖出房間,統統丟在地上。
“天啊,真是瘋了,瘋了!”
牛春蘭哭喊著拍打大腿,見我是真要趕她走,連忙用她的身體將我攔住。畢竟像我這樣每個月按時給她四萬工資,還幫她幹活的大怨種可不好找。
“什麼事情這麼吵?你們打擾到我練字了。”
兒子從書房走出來,見我和牛春蘭亂作一團,翻了個白眼:
“媽,你大清早在鬧什麼呢?!”
牛春蘭見到我兒子,臉一歪,哭著在地上撒潑打滾:
“造孽呀!我想著周末時讓你媽多鍛煉鍛煉。
可誰知你媽竟然要趕我走!
既然你媽她不歡迎我,我還是離開這個家吧!”
兒子聽聞,皺眉看著我:“媽,不是我說你啊,牛奶奶怎麼說也是長輩,你也太不尊重人了。”
哈哈,真是荒謬。
我笑道:“長輩?她和我非親非故,算是哪門子的長輩?”
“不管怎麼說,牛奶奶讓你學做家務,沒做錯啊!
你年輕時就是被爺爺奶奶寵壞了,才什麼家務都不會做。”
兒子雙手插兜,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模樣。
這時,晨練結束的老公進屋。
“兒子說得沒錯,是你太嬌生慣養了!
我看牛姨就很好。
你趕走她,就是存心讓我們父子倆繼續吃外賣!”
我看著這冠冕堂皇的父子兩人,怒極反笑:“我花錢請的住家保姆,我怎麼趕不得??”
老公也怒了:“你還好意思說!結婚後你父母就沒幫過我們做過一天家務!現在牛姨來幫忙,你卻天天挑人家毛病,我對你太失望了!
你想趕走牛姨,就先把你父母從外國請回來為我們洗衣做飯!不然沒門!”
牛春蘭此時躲在我老公和兒子的身後,一臉委屈地瞪著我。
行,都胳膊肘往外拐,合著我才是多餘的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