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移植眼角膜時,傅雲塵堅持要我全麻,原來早就做了萬全準備。
在此之前,我都在傅雲塵建的那間醫院進行檢查,那個教授始終不肯說明原因。
話裏話外表示是我身體太虛弱,生殖功能異於常人,甚至暗示是不孕不育體質。
那時,傅雲塵將愧疚的我緊緊抱在懷裏安撫:
“乖乖,真摯的愛情不需要孩子來證明,最重要是我們永遠在一起。”
我感動得淚流滿麵,他慌張地掏出紙巾擦拭,平靜說道。
“照顧你這個大寶寶都來不及,以後不準提要寶寶的事。”
如今才看懂他的當時冷靜,那根本就不是冷靜,不過是對局麵運籌帷幄的自信。
在真相到來的這刻,我幾乎忍不住喉間的震動,痛意也在撕扯著悄然蔓延。
是啊,一個替代品怎麼配擁有他的孩子呢?
思至此整個人瞬間靜下來,雖然眼底仍浸著哀傷,心卻不由得湧起釋懷。
既然無牽無絆,那麼這段感情也能夠斬得更加決裂。
剛回到到家時,就撞見幾個人齊力捧著一件嫩綠色的鑲鑽禮服站在客廳裏。
傅雲塵低著頭細細檢查,語氣有些不悅。
“為什麼僅有上身鑲鑽,裙擺就沒有?必須整件鑲鑽,我承諾過念念要給她舉辦最奢侈最驚豔的婚禮,快重新拿回去做,不要省那點碎鑽錢!”
幾個工作人員麵麵相覷,負責人很快出來解釋。
“傅先生,我很理解你的愛妻心切,可如果裙擺也鑲滿碎鑽的話,整件禮服的重量就會沉許多,意味著傅太太那天要承受幾十斤重完成一場婚禮,實在是很辛苦。”
說完,負責人看到我如同救命稻草,激動地喊道。
“正好傅太太回來了,您快看看傅先生特地定製的婚禮,大師純手工做了近三個月完成的。”
“傅太太眼光真特別,很少有人會選綠色婚紗,國內更是絕無僅有。”
仿佛被什麼哽住喉嚨,我死死盯著這綠色禮服,頓時恍惚又無措。
第一次見到沈晴的照片時,她身上穿衣服的正是這個顏色,不用猜也知道究竟是誰喜歡綠色。
不禁重重地咬緊唇肉,唯有疼痛才能讓自己冷靜下來。
見我沒有說話,負責人神情有些緊張,趕緊補多一句。
“傅太太要是覺得不夠奢華,我們現在就重新拿回去加工......”
還沒等她說完,我突然點了點頭,扯起勉強的笑意。
“挺好的,就這樣吧。”
反正這件婚紗對我意義不大,沒必要大動幹戈浪費人力。
傅雲塵轉過身,大步走過來覆住我毫無溫度的雙手,神情緊張地問道:
“乖乖,你去哪裏了,手怎麼這麼冷?也沒回複消息,差點把我急壞了。”
說完,他突然靠近端詳我的眼睛,許久才舒了口氣。
“都怪上次下手重了些,幸好你眼睛沒有事,不然這輩子我得內疚死。”
“乖乖,別生氣好嗎?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受傷了。”
盡管心裏像生吞蒼蠅般惡心,但是我故作淡定地點了點頭。
當我穿上那件綠色婚紗時,幾個工作人員拚命地誇讚,傅雲塵眸底閃過難掩的驚諤。
不顧眾人的目光,他激動地將我摟在懷裏。
“晴晴,我終於等到你了。以後再也不準離開了!”
一滴淚珠滴在額頭,溫度高的好似岩漿燙穿我全身。
自從訂婚那天的撕破臉,傅雲塵更加肆無忌憚地提起沈晴。
好幾次當著我的麵喊成沈晴的名字,篤定我會屈服於物質條件而讓步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