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禾,你是不是氣我之前將藥給了別人......”顧清淮眸中透出一抹無奈,“當時情況危急,我......我不能讓救命恩人的妻兒就這麼死了,若是那樣,他泉下有知怕是也死不瞑目,我在軍中的名聲怕是也完了,並非我不在意你,隻是,事從權急。”
蘇允禾冷眼看著顧清淮麵不改色心不跳地說著謊,隻覺得自己或許從來沒有真的了解過這個男人。
當初娶她時那個忍不住漲紅了臉,說一輩子都要對她好,絕不會欺她負她的男子,為何變成了如今這不堪的模樣?
顧清淮解釋了許久沒能得到蘇允禾的反應,隻能自顧自地開口,“你睡著時出了一身的冷汗,我叫人備了暖身驅寒的浴湯,想來泡一泡會好受些,我抱你過去,陪你沐浴可好?”
“不必麻煩了。”蘇允禾垂眸,她清楚這是顧清淮的示好,但,雪中送炭時他將那救命的炭火取走送給別人,如今再來補救又有什麼意義?
徒增笑料罷了。
顧清淮連著碰壁,心也隨之沉了沉,“允禾,你還在賭氣?以往,你不會這樣的......我已經承諾以後有機會一定會彌補,你病了那麼多年,難道就不能再等一等?就當是為了我。”
若是之前的蘇允禾,為了顧清淮不為難,為了將軍府的名聲,就算受了天大的委屈大概也會裝作無事地忍下。
可如今......
心都已經死了,又怎麼還能繼續委屈下去,做他心目中那個識大體的將軍夫人?
“夫君說笑了,我怎麼會生氣,你用戰功換來的東西想給誰便給誰,不需征求其他人的同意。”蘇允禾淡淡地說著,隨即,輕咳了兩聲,“我還有些累,想再休息會兒,夫君,請自便。”
顧清淮沉了臉色,抿緊薄唇,盯著蘇允禾的眸中有怒氣浮動,但最終,男人還是轉頭離開,沒有再服軟的意思。
蘇允禾甚至沒有看顧清淮離去的身影一眼,等人走了,春嵐才紅著眼睛過來,“將軍怎麼這樣,把藥給了別人用不說,明明該好好哄哄夫人的,怎麼就這麼走了......”
春嵐從小就跟在蘇允禾身邊長大,是親眼看著他們相知相許成婚後亦是生死相伴,所以,才更加無法接受如今顧清淮的改變。
明明曾經是那樣好的一雙璧人啊......
“心已經不在了,強留下他的人又有什麼意思?”
春嵐一怔,看著蘇允禾的神情,想到她之前的種種安排,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良久,她才開口,“夫......不,小姐,不管您做什麼決定,我都跟隨您。”
蘇允禾這才勾起唇角,感到了一絲暖意,“好,等到那日,我們一起。”
正說著,外麵傳來通稟,說是白婉容特意來探望。
“她昨天才說自己心疾發作?今日便能自由走動了?”春嵐臉色驟變,恨不得代替蘇允禾去給她兩巴掌才解氣。
誰知道這女人到底是不是什麼英烈的遺孀,隻看那矯揉造作的做派和秦樓楚館的女子也沒什麼兩樣。
蘇允禾擺擺手,示意春嵐去將人打發了,她如今身子不適,懶得應付這種場麵。
沒過多一會兒,外麵傳來白婉容哀哀戚戚的聲音,“夫人,是我不知輕重,竟用了將軍用戰功為夫人求來的藥,求您原諒將軍,容娘願在此長跪不起,隻求夫人不要氣壞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