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南對他媽幹的那些事向來秉持著“不知者無罪”的態度,如今被我就這麼輕描淡寫地說出來,他麵子上有些掛不住。
“好了老婆,辛苦你了,快坐下吃飯吧,菜都涼了。”
我還想再說兩句,但理智阻止了我。
其實剛剛那句話也不該說的。
畢竟蕭南是係統精挑細選的“好老公”,要是把他氣跑了前置任務失敗,我無痛生娃的夢想什麼時候才能實現呢?
飯後,婆婆氣鼓鼓地拉著蕭南回了臥室,他們娘倆一向有說不完的話。
不一會兒,臥室裏傳來蕭南的高喊:“以後對我老婆好點,有啥事你幫襯著她!”
婆婆的回答同樣鏗鏘有力:“知道了知道了!你就慣著她吧!”
門外,我不由地笑出了聲。
這倆人還打起配合了?以為這是王者賽場啊。
我輕輕湊近看似無聲的臥室。
果然,門裏傳來了低低的嘀咕聲。
我知道,這些不能讓我聽見的,才是他們的心裏話。
“媽,你以後語氣稍微好點,畢竟她懷著孕呢。”
這是蕭南的聲音。
婆婆恨鐵不成鋼:“你懂什麼,媽這是提前幫你磨磨她的銳勁兒!那種揣了個崽,就把男人使喚得跟奴才似的女人,媽見多了。我兒子可不受這種委屈!”
蕭南的聲音像沒斷奶的小孩一樣黏糊:“我知道媽對我最好了......這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嘛,等孩子落了地,誰管她!”
我冷笑,巧了,我也是這麼想的。
等孩子落了地,誰管你。
那頭聲音還在繼續:“你也知道,當時柳青青那事鬧得我挺沒麵子的,我到現在遇見她爸媽還得躲著走。她這一胎再出事,我真沒臉見人了!”
“那是柳青青自己沒命享福,一個不能傳香火的女人要了有什麼用。”
隔著門,我也能想象出婆婆刻薄的嘴臉。
“這事兒可不能讓她知道,”婆婆語氣生冷,“省得出幺蛾子。”
聽著婆婆鄭重的交代,我差點樂出聲。
笑死,他們做的這些醃臢事,早在我和蕭南結婚前,都已經被係統扒得幹幹淨淨了。
柳青青是蕭南的前妻。
剛懷孕時,蕭南讓柳青青辭職,承諾會照顧她一生一世,轉頭就在背後說她是寄生蟲;
孕中期,柳青青孕吐嚴重想吃甜品,婆婆熬了碗白粥撒上綿白糖,就算“甜品”;
孕後期,柳青青身材走形嚴重,蕭南扔下一句“看見她就惡心”,然後一夜未歸;
生產時,蕭南心疼錢,不讓柳青青上無痛泵,柳青青疼得在床上打滾,蕭南的前嶽父嶽母心疼得直掉眼淚,但蕭南不簽字,他們也沒有辦法。
柳青青難產,但婆婆堅持要順產,聲稱順便對胎兒好,導致柳青青錯過了剖腹產的最佳時機,孩子一出生就進了PICU,最後卻連一小時都沒撐過去。
三個月後,柳青青產後重度抑鬱,在一個沉默的夜裏把自己拋進了深湖。
這一樁樁一件件,他們以為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