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
看到他,陳主任交給他一疊文件:“覃同誌,這些都是西北需要的資料,希望你帶過去,能把小麥的種子撒滿西北大地。”
覃肆白滿臉鄭重:“主任,您放心,我會的。”
這一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研究所的同事給他送了禮物,覃肆白一一謝過他們,陳主任把他送出來,再次問了問他。
“覃同誌,按理來說我不該多嘴,但你和顧廠長的婚事,馬上就到了,你知道的,車票就在婚禮前一天。”
覃肆白朝著對方露出一抹微笑:“您放心,我會去西北。”
見他這樣,陳主任哪有什麼不懂的:“是不是婚禮出了變故,顧廠長不支持你?還是說她外麵有人了?”
見覃肆白不說話,陳主任知道自己猜對了,他歎了一口氣拍了拍覃肆白的肩膀:“是因為那個林熙的事吧,顧廠長和他走得很近。”
“雖說是幫忙照顧戰友的遺夫,但也沒有天天往人家跑的道理啊。”
“我聽說你前幾天騎馬摔倒了,顧廠長在場卻救了其他人,我就知道你跟她走不遠。”
“等你去了西北記得給我來信,咱們科研所的人,不愁娶也不需要這種不顧家的女人。”
覃肆白心頭苦澀,所有人都說顧誌英是英雄,她責任心重,但無人想過作為她的未婚夫的覃肆白的感受。
誰想要一個時刻拋下自己去救別人的英雄老婆呢。
“陳主任,您放心我沒事的。”
“等我去了那邊給你寄信,祖國的西北壯麗遼闊,我相信有朝一日我們的小麥會紮根在那片土地上。”
跟陳主任告別後,覃肆白想著那邊什麼都沒有,他準備去供銷社買點糖果之類的帶著。
他手上拎著同誌們送的禮物袋,又從供銷社買了兩斤大白兔奶糖還有一斤瓜子幹果,剛出來就看到顧誌英被林熙扶著迎麵走來。
看到他,顧誌英立刻拋下林熙走過來。
“肆白,我來拎吧,你想買吃的怎麼不跟我說,讓我來就行了。”
覃肆白後退一步沒讓顧誌英碰,他隻是問了一句:“誌英,你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顧誌英被他看得心裏發毛,但還是脫口而出:“距離我們結婚還有三天的日子。”
看來,昨晚說要帶他拍婚紗照的事,被顧誌英忘了個幹淨,覃肆白說不上自己有多難過,他隻是告訴自己,幸好沒有等她。
不然他像個怨夫一樣等了一天,結果人家壓根不記得這件事。
他笑了:“嗯,還有三天我們就結婚了。”
“誌英,按理來說結婚前幾天男女雙方不能見麵,我先回去了,你陪著林熙好好逛,畢竟他一個人很多事不方便做。”
以前也是這樣的,倆人在外麵買東西或者出去玩遇上林熙後,顧誌英就會被對方分走注意力。
顧誌英總說,林熙一個人帶著孩子很難,孩子沒有母親,她要多照顧對方。
現在他不過是把話還給了顧誌英而已。
“肆白,別走啊,我們一起逛逛的,沒事,咱不信那些。”林熙走上來假惺惺地說了一句。
覃肆白搖搖頭:“不了,我先回去,你們慢慢買。”
說著他繞過這兩人,抬步往外走。
顧誌英覺得哪裏不對,她總有一種感覺肆白變了,但她剛想伸手就被林熙抓住,林熙抓著她的手往自己的身上蹭。
“誌英,我們進去吧,你說好的今天陪我買臉盆和被子,再給我買塊手表。”
顧誌英被他一勾也就忘了覃肆白的事,“好,走走走,我們進去。”
覃肆白一個人往家裏走,他走了幾步後回頭看了一眼,看到了顧誌英和林熙親密鬧騰的背影。
他嘴角勾起嘲諷的笑,壓下眼底的酸澀,大步往家裏走。
離開前兩天,覃肆白在家裏把自己和顧誌英的照片都燒了。
同時顧母去了市區買結婚用的東西。
離開前一天,覃肆白跟同事聚餐,然後把顧誌英送給自己的衣服扔了。
離開當天,覃肆白早上起床收拾好行李後,他給顧誌英寫了一封信,信被壓在桌子上,算是他和顧誌英的告別。
八點鐘,他拎著行李在陳主任的陪同下去了火車站,走的時候他路過顧家,看到顧家大門緊閉,顯然還沒起床。
而林家門口的那隻鞋子已經不見了,但是大門的釘子上有一塊綠色的布料。
顧誌英昨晚又在這邊跟林熙廝混。
覃肆白收回了視線:“走吧,火車還有一個小時就發車了。”
他拎著行李一步步朝著自己的未來奔去,同時在心裏說了一句。
顧誌英,你我此生各自安好,不複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