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因為流行感冒嚴重,我和周文斌都戴上了厚實的口罩出門。就是上次,周文斌買的那種,聽說還可以防霧霾。但是,我還是一不小心就得了病毒感冒了......
我以為感冒嘛,對於我們這種長期鍛煉身體的人來說,也就是喝點熱湯悶頭睡一覺就好的事情。這次這感冒,沒成想一不注意,這次居然發展成了重感冒。周文斌把我送去了醫院裏,連著輸液打針好幾天,這才剛剛從醫院出來就在回家的路上,接到了南城疾控中心工作人員楊安安的電話。
我在電話裏跟安安:“你真厲害,我這得了個流感,你電話就來了。”
安安在電話裏一頭霧水,說:“韋惟你得流感了?”
我正想和安安矯情兩句,安安卻一下子哎呀起來說:“韋惟你別打岔,我這有重要的事跟你和周文斌說呢!”
安安告訴我和周文斌,最近她們疾控中心接到了匿名舉報,說有人在朋友圈惡意買賣病患的血液!周文斌想了想,讓我回複安安說賣血這事可大可小,還是先報警吧。
安安告訴我,她原本也是想報警的。但不確定這事是謠傳,還是有人惡意暴露病患信息。所以想讓我和周文斌先幫忙查一下看看。
周文斌想了想,跟安安商量說,查這事也可以,但是我們要可以使用處理過後的資料。安安告訴我們,隻要不是涉及違法,都成。
周文斌笑笑,回安安說:“底線和內褲我們還是有的!”
掛斷電話後,周文斌跟我吐槽,全國各地都曾不同程度的出現過報複社會的情況。
其實HIV病毒離開活體後,病毒並不能在空氣裏長時間存活。平時大家坐車什麼的,還是多看一眼座位。
我點點頭,和周文斌聊起,HIV最早是起源於非洲的,最早隻是類人猿黑猩猩身上攜帶的一種病毒。並且這種病毒在黑猩猩身上並不顯現病症,隻是後來感染人類後,才發現這種病毒能攻擊人體免疫係統,導致免疫係統癱瘓崩塌致人死亡,且目前醫療技術無法治愈。
但HIV的感染方式隻有三種:性傳播!血液傳播!母嬰傳播!
其中母嬰傳播這一點,現在醫療水平也已經可以控製。
並且從美籍華裔科學家何大一研究出了高校抗逆轉錄病毒治療法治療HIV,簡單講就是雞尾酒慢性療法,患者都可以通過這種治療方式抑製發病,延長存活壽命。
周文斌這貨聽我說了半天後,皺著眉頭想了想,良久他回頭來問我:“哎,你說第一個從黑猩猩身上感染病毒的人,到底是對黑猩猩做了什麼?”
我額頭爬過一堆黑線,恨不得一掌劈開周文斌的腦袋,看看他驚奇的腦回路。其實,關於最早是怎麼從黑猩猩身上感染病毒的,一直爭議很大。有人說是非洲原始部落的人有習俗抓黑猩猩後,生飲黑猩猩血,以表示勇士的身份。
也有人說是非洲原始部落的人於黑猩猩發生了性關係,導致感染。
正跟周文斌說著話,安安已經把匿名舉報的買賣血液的資料發給了我。我看了一下,安安隻發了一個朋友圈截圖給我,其他什麼也沒有。我問周文斌:“安安是不是逗我們玩啊?這樣怎麼查?”
周文斌也皺著眉看了好半天後,搖搖頭說這樣一張截圖,啥也沒法查。
我想了半天,也沒什麼好的辦法。最後我上了百度貼吧搜索,結果彈出來好幾個病友的貼吧。我找了一個最大的進去,翻了白天信息後。我在貼吧的公告裏進了一個QQ群。
進這個群的時候,管理員並不給我通過。群管理員拒絕我進群的要求後,專門給我發了消息說:你好,進群必須先發確診書,才能進群。
周文斌看了一眼,跟我說這個簡單。他在網上搜了一張確診書,用技術P圖把日期弄成最近的,病患信息全部P成我的。過分的是,他P患者名字為韋惟的時候,憋著一臉壞笑。但最後,他還是默默的換了個名字......(偶爾的良心發現!)
進了這個群裏後,我發現群裏的號基本都是小號,看樣子應該特別申請入群的。群裏基本聊的都是病發程度症狀和一些互相安慰的話。我注意到有人在群裏發這樣的信息:賣DTG代購。(疾控中心發放的是國家的免費藥,DTG是付費藥。付費藥的效果比較好。)
還有發:說要找個艾友過日子,不生孩子,能活多久活多久。
還有人在下麵勸他,可以要孩子的,去泰國洗精就行了。
我跳過很多“艾友”征婚找對象的消息後,還發現這個群裏很多人居然是同性戀。周文斌看了看,告訴我,好像曾經是有人調查過,高發群體確實有一部分是同性戀。
我翻了白天後發現,這個群裏目前看起來都還很正常。沒有什麼其他的。但是,我在QQ群的位置信息裏找到了同城的一個好友。對方的昵稱是黑蘿莉。我想了想試著加她的QQ,但她都沒有加。
過了半天,她才回我:“不處百合。”
我這才反應過來,周文斌弄資料的時候,用的是女性。這黑蘿莉是把我當女同了。我趕緊給黑蘿莉發了消息說我不是女同,但是我是南城的,確診後心裏很難受。又不敢找男的聊,所以加她想和她聊聊天而已。
消息發過去後,很久都沒有回複。過了好一會兒,QQ顯示黑蘿莉了我的好友通過驗證。黑蘿莉和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讓我手機發個地位給她,然後再發語音。她要先確定我是南城的,而且是女的。
我照著黑蘿莉要求的,給她發了我和周文斌在南城商城的定位,又發了一句語音。黑蘿莉才放了心,和我聊了起來。
黑蘿莉安慰我,沒事的。確診了,說不定我們也還要活幾十年。有些沒病的人,也不能保證不出意外,能活幾十年。好好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我和扯著聊了幾句後,問她可不可以和她見麵聊。
黑蘿莉一口就拒絕了。說她不想見麵。
我又想著辦法,和她聊了一圈,最後繞到了賣血的話題上。我問黑蘿莉,最近有人找我,說是可以賣血。我也很缺錢,並且被渣男傳染後,也恨這個社會想去賣血。
原本我隻是試探的這樣說,想看看黑蘿莉的反應。結果我沒想到,她竟然回了我一句:“可以賣的,但不要一次賣太多。對身體不好!”
我看見黑蘿莉回我的的消息,嚇了一跳!趕緊告訴周文斌,周文斌看了一眼,皺著眉頭說讓我先穩住,和黑蘿莉多聊聊。他打開了電腦後,通過QQ信息提取,找到了黑蘿莉的電話號碼。我試著用黑蘿莉的電話號碼在微信上搜了一下,發現這個號碼還真的綁定有微信。
黑蘿莉的微信號看起來有點奇怪,朋友圈全部都是一個女孩的各種自拍照。照片上的女孩看起來確實很蘿莉,再加上每一套照片都是各種各樣的二次元公主裙,甜萌可愛的樣子。我往下翻了翻發現,黑蘿莉的照片裏有一些裙子甚至有點故意裸露挑逗的意思。黑蘿莉配的文字是:給金主爸爸們發福利啦!
我和周文斌先找了地方吃飯,因為流感不能吃辛辣。今天我和周文斌去的海鮮粥店喝粥。吃飯的時候,周文斌故意點了一盤辣炒魷魚,擺在一邊吃。我看得口水直流......吃過飯後,我和周文斌商量了一下,決定先帶著黑蘿莉的信息去一趟疾控中心找安安。看看安安那邊有沒有資料找到這個黑蘿莉。
我和周文斌到疾控中心的時候,正好遇見安安在給別人抽血。我和周文斌隻能在一邊的走廊上等安安。差不多十分鐘後,安安才從抽血室過來。她正在拆的手上戴著醫用塑膠手套,還戴了兩三層。安安看我們一眼,跟我們說先等一下,她處理完手套再回來。
安安再回來的時候,已經摘下了口罩。周文斌問她,每天接觸,怕不怕?
安安踹了周文斌一腳,說:“每年都有職業暴露感染HIV的案例!為什麼不怕!我又不是神仙,既不能保證絕對沒有職業暴露,也不能神力齊天。”
“何況,古語還有大羅神仙也沒法救的!”
周文斌點點頭,表情也嚴肅起來對安安說:“還不錯,至少知道時刻警醒。”
安安笑了笑,罵了周文斌幾句後。我把黑蘿莉的對話以及黑蘿莉穿著二次元COSS服的照片給了安安看,問她有沒有印象疾控中心確診過這個女孩?安安低著頭看照片,想了看半天說:“來這裏一般都是戴著口罩,臉一般我看不全。”
安安想了會兒,帶著我和周文斌朝著檔案室去了。到了門口,我們正好遇見了從檔案室出來一個男人。安安看了看,打了招呼告訴我們,這是檔案室保管資料人員沈實!安安回頭,看著我和周文斌說:“你們在外麵等我吧!”
我和周文斌也知道規矩,老老實實的點頭後,站在門口等安安。十幾分鐘後,安安才出來。打開手機給我們看她拍的一份資料。安安臉上還有點愧疚說:“我這已經違法規定了!”
我和周文斌看見資料上黑蘿莉的本名是劉萱。更讓我們驚訝的是,劉萱居然才剛剛18歲!我和周文斌都有點劉萱才這麼小,就感染了病毒!
安安點點頭,告訴我劉萱來確診的時候,她們曾經問過關於監護人的問題才知道,劉萱的父母是離異,離異的時候,夫妻雙方居然都不想撫養劉萱。最後還是法院把劉萱判給了劉萱的爸爸。但幾個月後,劉萱的爸爸就重組了家庭,去了外地。長期就把劉萱輪流寄養在親戚家。沒幾年,劉萱因為一些事情就輟學出去打工了。
直到目前,劉萱的病情她家裏人都沒人知道。
周文斌習慣性的掏了煙,我看他一眼,提醒他這是疾控中心。他自覺的沒有點火,叼著煙歎氣。
安安最後告訴我們,劉萱確診後有自殺史。當醫生去救她的時候,她對才靠近她的醫生說:“算了吧,我有HIV。救不活的。”
“別......再臟了你們......”
“也害了你們。”
從疾控中心出來後,夕陽又漸漸沉落。車開到餘江大橋的時候,遠處的餘江上泛著金色的波浪。周周文斌把車停在安全的地方,和我站在大橋上點燃了他手上的煙。他眯著眼看來往的車輛,沒有說話。
獵影者,時常接觸到這樣那樣沉重或者血腥的東西。我和周文斌每一次遇見那些無法用語言表達的沉重時,都會選擇沉默。
直到第二天,太陽又升起來的時候,周文斌說讓我試著再約劉萱吧。
周文斌說從安安昨天說的來看,劉萱不會報複社會。但昨天你說賣血的時候,劉萱的態度就有點奇怪了。最重要的是,劉萱她可能知道組織買血的人是誰!
我又在QQ裏和黑蘿莉(劉萱)聊天,我在聊天裏問劉萱,我把血賣給別人,如果真害了人怎麼辦?
這一次,劉萱很快回複了我。她說其實,離開活體後不久病毒就會死。
我剛想繼續和劉萱說,結果劉萱先發來了消息告訴我:“其實不必去賣血的。”
“我們可以做福利姬,專門在網上找那些紳士,金主就行了。”
周文斌在我旁邊問我什麼是福利姬?
我先接了劉萱通過QQ發了很多類似於她微信朋友圈的那種COSS二次元服的照片給我,我發現劉萱的這些照片,大多尺度很大,但是很多都不露臉。劉萱告訴我說如果我能做,隻要跟她一樣,每天穿著這些衣服拍照片賣給別人就好了。
我正在翻這些照片的時候,周文斌湊過來瞄了一眼,看了看照片裏穿著暴露的劉萱說原來福利姬就是賣大尺度照片??
我點點頭告訴周文斌福利姬其實就是在網上賣自己穿COS服拍一些大尺度照片。買照片的人通常被福利姬們稱為金主爸爸,好聽一點的還叫紳士。
周文斌歪著嘴吐槽了幾句,他讓我試著約劉萱出來見麵。好一會兒,劉萱才告訴我,周末的時候,南城有一個二次元俱樂部,她到時候會去。她還告訴我,買一套二次元裙子,穿著就可以進入俱樂部了。在那裏我可以認識一些“金主”,“紳士”。
並且劉萱一再囑咐我:“不要告訴別人你有病的事。”
我想了想,趕緊答應了。
好在在家裏躺了兩天後,感冒是徹底好了。我在網上專門淘了一套二次元軟妹群。周末的時候,周文斌帶著我到了劉萱發給我的位置。這是南城的幾個課外培訓班的位置。我順著導航,找了會兒,才找到頂樓的二次元俱樂部。我在商城的女廁所換的衣服,化了一個大濃妝。出來的時候,周文斌看了我兩眼,差點沒笑岔氣。
如果眼神能殺人,我肯定周文斌已經屍骨無存!
我和周文斌正準備往樓上走,我習慣性檢查包包裏的各種設備時發現,包在我換衣服時忘在廁所了!這個包是定製的,上麵有攝像頭和緊急報警器還有我常用的微型電棍!我趕緊跑回去拿,但我剛剛在的隔間門是關著,我隻好站在一邊等。
結果裏麵的人出來的時候,居然也是穿著一套二次元裙子的!但我們還是都互相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