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嫁給段斯行的時候,就是看中無痛當媽這個條件。
他說以後不生孩子了,好,正和我意!
他說他有白月光,沒關係,我隻是看中他的錢。
四年過去了,我卻主動提出和他離婚。
因為他說他要和我生孩子!那怎麼行,這婚是非離不可!
可白撿的女兒死死抱住我的大腿:「媽媽,要弟弟,嗚嗚。」
01
我收拾好了行李,打算從大別墅搬到小公寓了。
起因是昨天我的丈夫抱著我說:「念念,給我生個孩子吧。」
昨晚段斯行有個飯局,說要晚點回來。
我把小燈泡哄睡之後,準備睡了,段斯行帶著一身酒味回來了。
對了,小燈泡就是我的便宜女兒,非常可愛!
段斯行洗漱完爬上床非要和我這樣那樣。
大汗淋漓後,他抱著我,在我耳邊說出了上麵那句話。
我被嚇到瞬間清醒,他大概是喝醉了吧。
我被嚇壞了,生孩子,不要,我們又沒感情,幹嘛給他生孩子!
畢竟當初是他說以後不打算再要孩子了。
四年前,我朋友順手轉發了一則通知給我。
我點開,是一則相親貼。
年齡27,身高187,體重70公斤,學曆研究生。
有公司,x輛豪車,有個一歲的女兒,暫時不打算要小孩。
結婚後可以過戶幾套房,卡隨便刷。
要求:對女兒視如己出,當成自己的女兒,年齡24以上,接受離異帶娃,不介意無痛當媽。
朋友賤兮兮地發了條語音:
「怎麼樣,我朋友的朋友,黃金單身漢,長得沒話說,你絕對喜歡。」
「可以不生孩子,你不是喜歡孩子又不願意自己生嗎,接觸接觸?」
母單二十四年的我確實狠狠心動了。
「錢不錢的不重要,主要是想當媽。安排一個!」
無痛當媽耶,這不是立馬滿足了我想要一個人類幼崽的願望了嗎。
不要說什麼視如己出,這tm就是我的孩子了!
朋友效率高得跟母豬下崽似的,轉天就通知我去「麵試」。
說不緊張那是騙人的,畢竟人生中第一次相親。
對方還是個帶娃奶爸,希望別是個油膩磕磣男。
所以當段斯行坐到我對麵時,我差點被嚇得落荒而逃。
這真是個奶爸嗎?這氣質和他的身高一樣高,長得不僅不油膩,還賊帥。
真不像個有孩子的霸總啊!
這條件用得著相親嗎?我腹誹道。
「你…你好,呃,我叫鄧一念。」
「年齡24,剛好滿足要求。」我特意強調一遍。
「畢業於a大,xx專業。」
要不是我及時閉嘴,我差點就把我的在校經曆,興趣愛好特長啥的說出來了。
不得不說我當初麵試就是這一套說辭。
我悄悄瞟了帶娃霸總一眼,發現他竟然在偷笑。
嘴角的笑意都從他妄圖握拳遮住的拳頭邊露出來了。
「......」我無語。
「不用緊張,放鬆點,你像來公司麵試的員工。」
聲音也好聽,帶著點低沉倦懶。
我不就是來麵試的嗎......
不過我放下了搭在桌麵的手,也放鬆了挺得比鋼筋還硬直的背。
因為實在有點累了。
「不緊張,不緊張,那個,你有什麼要問的嗎?」
應該不至於問什麼育兒寶典,時間定得太倉促,畢竟這部分我還沒做功課呢。
「我有個女兒,你知道吧?」
真要考月嫂課程嗎?我不太會呢,完蛋。
「知道知道,一歲了嘛,我喜歡小孩,我不介意的。」
我盡量表現得誠懇友善,慈眉善目,讓人感覺我就是世上最好的後媽!
「結婚以後,可能不太會再要小孩了,你接受嗎?」
「完全,不過能問你一個問題嗎?」我有點忐忑。
「你問吧。」
「以後都可以不生了嗎?」
「是。」
「那......如果你有需求的話,你能結紮嗎?」
他似乎被我直白又大膽的話驚呆了,他好看的眉眼盯著我,溫潤又帶著點疏離的表情似乎都出現了一絲龜裂。
「…也可以。」他淡淡道。
我完全沒問題了,後來我們又深入交流了一會。
彼此都還挺滿意的,段斯行根本就沒提什麼令人為難的要求,也許他恰好需要,而我恰好來了吧。
當我爸媽得知我閃婚了,對方還有個孩子後差點把我腿打斷,好在段斯行及時出麵救下了我。
也不知他說了什麼,輕易就俘獲了二老的芳心。
於是開始了我至今為止還算滿意的婚姻生活。
段斯行的女兒叫段追月,小名小燈泡,據說是因為出生時頭大,看上去像個電燈泡。
這也太隨意了點兒,這麼可愛軟萌糯嘰嘰的小女孩怎麼能叫小燈泡!
「小燈泡,過來。」
小女孩正乖巧地趴在桌子上畫畫,聽到我喊立馬屁顛顛地跑過來。
「媽媽,怎麼了?」
小燈泡忽閃忽閃的大眼睛讓我有點猶豫,她真的太可愛了。
雖然是撿的便宜女兒,但我這幾年確實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也不知道是怎麼從當初麵對小小的她時的手足無措和膽戰心驚演變為現在的得心應手的。
「媽媽以後可能不和你們一起住了,你在家好好聽張阿姨的話。」
張阿姨是段斯行請的家庭保姆,說實話,我一開始還以為我就是那個保姆。
但其實段斯行對我還挺不錯的,支持我工作,家務也從不準我做。
他還能記得我的生日,每次大小節日,紀念日都會送我禮物。
遇到不順心的事,他會抱著我,安慰我。
就好像我們真的是從熱戀期過來的夫妻一樣。
可我知道不是,我們不是一種契約關係嗎?
他隻是在盡丈夫的責任罷了。
從他說出想生孩子那刻,有什麼東西就開始發酵變質了。
我不知道是好是壞,但我覺得我該離開了,這和我們結婚的初衷不一樣了。
我害怕了。
「為什麼?媽媽,我要和你一起。」
小燈泡眼裏瞬間噙滿了淚水,死死拉著我的衣擺。
「你真的要走?」
低沉的聲音帶著不知名的情緒從門邊傳來。
我望去,不知道段斯行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本來是打算先走了再說。
眼前的男人比起四年前的初見更顯成熟,是種棱角分明的英俊。
寬鬆的白襯衫,袖口微微挽起,露出的手臂有成熟男人的線條感。
「嗯,我先出去住一段時間,離婚的事你好好想想吧。」
我提起行李箱,從他身邊經過時被他拉住手臂。
「我送你吧。」
說著便不容置喙地接過我手中的箱子,先行出門了。
我揉了揉小燈泡的頭頂,蹲下來親了她一下。
「以後想我可以給我打電話,聽話啊。」
「張姨,帶小燈泡回房學習。」
說完就不管小女孩在後麵的掙紮哭鬧,狠下心頭也不回地走了。
對不起啊小燈泡,說好要永遠當你媽媽的。
坐上副駕時,段斯行已經在駕駛上等了一會了。
他點了支煙,沒什麼表情的抽著,吐出的煙霧圍繞在他臉上,竟有種致命的吸引力。
不過,我很久沒見他抽過煙了,久到都不記得最近一次是什麼時候了。
他見我來了便按熄了煙,開了通風吹散煙味。
「去熙和路。」
那是我父母給我買的房子。
他看了我一眼,突然側過身子按住我拉安全帶的手。
慢悠悠地幫我係上了安全帶。
我不明所以,幹嘛呢?
「為什麼去那兒?你不是喜歡鄰海那嗎?」
他就這麼湊近盯著我,搞得我渾身不自在。
鄰海那套房就是當初他轉到我名下的其中一套。
我本來住著是沒啥負擔的,可如今是我提出的離婚。
是我臉皮還不夠厚,不太好意思在這個節骨眼住進去。
「離我公司近。」
「那邊離你公司更近。」
說完他就啟動車子,自顧自地朝鄰海那邊開去。
好吧,我倒也無所謂。
一路無話,這種沉默的氣氛我實在太別扭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車庫,我還沒來得及拒絕他送我上去,段斯行已經拉著行李箱走在了前麵。
甚至還擺頭示意我跟上。
「......」
臭男人,知不知道我們現在是什麼情況。
這像是在鬧離婚嗎?
「離婚的事,你打算什麼時候處理?」
我打算快刀斬亂麻,我覺得反正也沒感情,提到孩子多少有點過線了。
「為什麼?因為我說生孩子?」
「不生了好嗎?就當我喝醉了胡說八道。」
他把我壓在門上,壓低的聲線竟然被我聽出來一絲委屈。
委屈?這不符合霸總的設定啊。
是我聽錯了。
我還沒反應過來,霸總就把我壁咚了。
近在眼前的臉,打在臉上的呼吸像火一樣熾熱滾燙。
他的唇真軟啊。
呸,我在想什麼黃色廢料。
在陷進去之前我及時推開了他,好險,真的拒絕不了。
正準備開口時,他電話響了。
「斯行,你會來吧?」
「大家好久不見了,都想再聚一聚。」
「我也想見你一麵。」
我知道是誰,馮柔,他的白月光,小燈泡的親生母親。
哼,人家都再婚了,什麼語氣。
還斯行,正牌夫人沒這麼叫過,我一陣無名火湧上心頭。
滾吧都!
我知道馮柔的出現是在三天前。
段斯行做早餐時手機彈出一條消息。
就是這麼狗血,我恰好就看見了。
「斯行,你來嗎?」
我拿起手機打算給他送過去,結果手滑。
點了進去,我發誓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手滑。
其實沒什麼,就是對麵單方麵的單機操作。
「斯行,我是馮柔。」
「斯行,我回來了,顧其說要給我辦接風宴。」
「你會來吧?我們很久沒見了。」
「還有追月,我能見見她嗎?」
發送日期是一天前,段斯行沒回複,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還想見小燈泡,真不要臉。
當初生下小燈泡時候,段斯行還不是個大霸總,甚至小公司也岌岌可危。
不知道馮柔從哪聽說可能會有破產追責的可能。
她生下孩子就跑了,不過他們都沒結婚,連前妻都算不上。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我竟是他娶的第一個人。
看著這一連串消息,我都想替段斯行發出喲喲喲喲喲喲喲喲喲的嘲諷。
在我拿著手機呲牙咧嘴時,段斯行進來了。
我有些緊張,畢竟我偷看了他的隱私,我真不是故意的。
不過他好像對我看他手機的行為並不在意,甚至湊過來淡淡地瞟了一眼上麵的內容。
他還笑了一下,一臉春心蕩漾的樣子。
不知是笑我,還是看見前任發消息舔他而開心。
說不定還真是看見以前的白月光窮追不舍,內心雀躍呢。
「出來吃飯了。」
他甚至沒有拿走自己的手機,直接牽過我另一隻手帶我出去了。
霸總的心理活動真難猜!
而且家裏明明請了阿姨,他為什麼喜歡親自做早餐?
這就是霸總的怪癖嗎?
思緒轉回來後,我推開段斯行,一句話也沒說就開門進去了。
或許我提出離婚不止是因為孩子吧,人家前任白月光都追來了,我打算主動退出。
不想看見霸總和前任卿卿我我,現任躲在一旁氣急敗壞的狗血場麵。
人家至少追妻火葬場,我呢,他追不追還兩說呢。
我不要麵子的嗎?
「你等等,念念。」
段斯行把住門,不讓我關上。
「誰啊,斯行,你那邊有人嗎?」
誰?沒離婚之前我可是他正牌老婆。
「我會去,但不是為你,別給我打電話了。」
說完便掛了電話,擠進門來。
「念念,周末陪我去參加同學聚會,行嗎?」
我不去,修羅場啊這是。
「去吧,我想你陪我。」
語氣聽起來可憐兮兮的,我說不去的話好像會犯天大的錯誤。
「不合適吧,嗬嗬。」
我笑得有點勉強,前女友和現任老婆都在,你也不怕打起來嗎?
「我來接你。」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俯下身親了我一下,然後走了。
啊喂,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啊,我拒絕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一陣氣急敗壞。
可是周末,不就是明天嗎!
我沒帶什麼驚豔四座的衣服裝備啥的,俗話還說輸人不輸陣。
還是去見老公的白月光,啊啊啊啊啊......
我見到了馮柔,真的人如其名,嬌弱得跟朵花兒似的。
有白月光的標配,黑長直,甚至畫了個偽素顏妝。
真生氣,我這四年都沒畫過像今天這麼精致的妝容。
結果她今天走嬌滴滴的清純路線!
卒......
她笑得也跟朵花兒似的,看見段斯行就迫不及待站起來。
在要拉住段斯行袖子時,他一把把我從門後麵拉出來擋在前麵。
??
我看見馮柔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僵硬,不過很快就恢複如初。
「斯行,這是?」
她笑盈盈地看著段斯行,完全忽略我。
我不信她不知道我是誰,裝,真會裝。
「我太太。」
段斯行拉著我找了個位置坐下,好巧不巧,旁邊就是馮柔。
不過我為什麼要坐在他倆中間。
「喂,我們換個位置?」我湊到段斯行耳邊輕輕說道。
他看著我,一副不解的表情,皺著眉把要起身的我重新按了回去。
「坐好。」
在別人眼中看來,我們或許在說什麼打情罵俏的悄悄話。
馮柔嬌弱的聲音適時地響起:
「斯行,你們感情真好。」
「真羨慕,要是我當時沒有離開就好了。」
「真是好茶啊。」我端起麵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幽幽說道。
「斯行,你覺得呢?喜歡嗎?」
我裝模作樣,嗲聲嗲氣。
「我嘗嘗。」說完他就就著我手裏的杯子喝了口:「沒想到念念還挺會品茶。」
我驚得差點端不穩茶杯,沒叫你喝我的杯子啊。
「你第一次這麼叫我,我很喜歡。」
噠咩,不要湊這麼近好嗎,我耳朵附近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我餘光瞥見馮柔臉都黑了一半,但還盡力維持著端莊的模樣。
我身旁兩人都散發出一種特殊的磁場,我就像處在風暴正中心的小白鼠。
還好桌上其他人及時出聲打破了這種窒息的氛圍。
來的都是段斯行的大學校友,他們似乎在討論公司發展啥啥的。
段斯行一邊跟聊天一邊專注地剔魚刺,然後放進我碗裏。
我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真是和諧無比的一頓飯啊,前提是忽略掉一道如有實質的尖銳目光。
「斯行,你還記得學校旁那家餐廳嗎?當初我們經常去吃。」
「我記得你說過那家的魚好吃的,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
馮柔終於忍不住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