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第二天,沈氏集團門口,前台把我攔了下來。
我跟著沈時序五年,前台小姐跟我還算熟,此時一臉為難:“趙小姐,不好意思啊,沈總秘書吩咐過,說是沈總的......都不能進公司了。”
我了然,不愧是沈時序,雷厲風行,斷得幹淨。
我沒強求,而是又像五年前一樣,在沈氏樓下等沈時序,這次我很快就等到了他從集團裏出來,身邊並沒有其他人。
遠遠地看著,我竟難得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我緩步上前,叫住他,沈時序對我的到來仿佛並不意外,還極有耐心的等我說完來意。
“沈時序,沈總,我能問問為什麼,想勾搭你的女人那麼多,你偏偏讓我待在你身邊那麼久嗎?”
沈時序看起來有些疲倦,他好笑的看著我:“不為什麼,非要說的話,湊巧吧。”
我死死的盯著他:“湊巧的意思是,我和你老婆的聲音湊巧很像嗎?”
昨晚在酒吧,聽見洛知說話,我就發現原來我們兩個的聲音這麼像,隻是她聲音比我更滑更柔,怪不得,怪不得沈時序非要我叫他時序,怪不得我一放軟聲音他就對我出奇的耐心。
原來我是被人給當替身了,不對,說是替身都抬舉我了,我就隻是洛知聲音的平替而已。
沈時序臉色微變:“你見過知知了?是你去找她的?”
我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下來了,該死的沈時序,讓我的質問都成了一場笑話。
惡從心起,我說:“不是,是她親自來找我的,還潑了我一杯酒。”
沈時序似乎鬆了口氣,臉色又很快變得漫不經心起來:“如果真是你說的那樣,我會很高興,可惜,她早就不在乎我了。”
我心裏突然覺得好笑,沈時序,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裏裝深情,玩菀菀類卿那一套,你在外麵包養情人的時候,有想過你老婆會不會在乎嗎?
這五年來,我隻是他身邊待得最久的一位,但絕不是唯一的一位,縱然沈時序不近人情,但他上億的身家和出眾的外貌,仍然讓無數女人如過江之鯽往他身上撲,豔遇、一/夜/情,對沈總來說隻是家常便飯。
沈時序留給我的背影是決絕的、漠然的,曾經無數個夜裏我們相擁而眠,那天他說要斷了關係時我並沒有具象的感覺,但卻在這一刻感受到了心臟處無比清晰的鈍痛,我和沈時序終於還是成為陌生人了。
我不得不承認,我愛沈時序,認識他的女人很少有能夠抵抗住他的魅力的,即使是從一開始,我就告誡過自己無數次,要擺正自己的身份,當情人已經夠下賤的了,不能夠再甘願沉淪其中。
這份愛是令人不齒的,同樣也令我感到惶恐。
如今,又多了一絲可笑,不知是從什麼時候起,我心中妄念瘋長,也許是因為沈時序平日看起來冷心冷肺,但對我有時卻出乎意料的耐心,陪我在情人節看電影,陪我去醫院看病,諸如此類的小事,在他身上顯得尤為可貴。
而這一切所謂的“特殊”,原來隻是因為我的聲音與洛知相似。
08.
我努力甩開腦中不該有的思緒,盡量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工作上,我雖然跟著沈時序,但到現在還隻是個三線女演員,其中有我沒有天賦的原因,也有我自己的堅持。
五年前剛跟著沈時序的時候,我對自己這種為五鬥米折腰當小三的行為特別唾棄,還下了一個決心,那就是不接受沈時序的強捧,事實證明我想多了,沈時序根本就沒有在我身上花心思的想法。
捧我的人,大多都是看在我是沈時序情人的麵子上,想給沈時序賣個好,那時候的我隻要一察覺別人是因為沈時序才找我的,還會立馬義正言辭的拒絕。
現在想起來,腦中隻有一句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
我在一場商業演出上又遇見了洛知,我受主辦方的邀請來唱歌,我並不是專業歌手,但是這次活動很匆忙,於是他們就找上了我。
洛知坐在第三排,為了視覺效果,前兩排是不坐人的,坐在第三排的人都是非富即貴,是在B市都有頭有臉的人物。
看到洛知時,我內心是有些慌的,不過該上場還是得上場,拿人錢財替人辦事。
洛知穿著鵝黃色的絲質長裙,她似乎格外鐘愛這種麵料,烏黑的長發柔順的垂下來,看起來憂鬱又不食人間煙火。
洛知旁邊坐著一個眉眼鋒利野性的男人,眼中有深深的愛慕,她的魅力並不因為離婚而損失分毫。
唱歌的時候,洛知眼睛一直看著我,直到這首歌曲結束,我匆匆下台,還能夠感受到她凝視的目光。
我本以為洛知會來後台找我,但我等到散場,也沒見她的身影。
三個月後,我發現自己的生理期遲遲不來,心中就有不好的預感,去醫院檢查,果然懷孕了。
拿到檢查報告的那一瞬間,我說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感覺,撫摸著肚子,感受著裏麵正醞釀著一個小生命,讓我覺得很奇妙。
但我知道,沈時序是絕對不會要這個孩子的,因為他已經跟這個孩子的母親斷了,我也絕不會生下沈時序的孩子,讓自己被綁住,也讓孩子成為私生子。
思索了幾天,我把這件事告訴了章妙麗,她一臉興奮:“我天,趙婉嬌,連老天爺都在眷顧你,沈時序跟你斷了,但是你肚子裏現在有他的孩子,他今年三十三了吧,不可能不想要孩子。”
章妙麗勸我拿著檢查報告去找沈時序,希望我母憑子貴,嫁入豪門,我內心也有過動搖,也想過沈時序或許會喜歡這個孩子呢,但理智告訴我,決不能這麼幹。
沒想到的是,沈時序竟然主動來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