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消失的第六人

夜幕降臨

有人刷著電視不願睡去，有人為了工作低聲下氣

有人趁著夜色，結束他人的生命......

在這個世界上，有些人被黑暗籠罩著，他們沉迷於自己的扭曲想法中，無法控製自己的欲望和行為。

1.

城東派出所接到報案：在木薑村發現一名死者，死相可怖。

等我到的時候，周圍已經集聚了很多人，根據現場來看，這裏不是第一現場，同事告訴我，死者是一名女性，舌頭和牙齒被拔了，心臟還被塞進嘴裏。

我把煙頭踩滅：“這麼惡劣？”

環顧四周，沒有監控，前一天晚上剛下過雨，現場附近的腳印雜亂無章，這無疑是加大了破案難度。

我走向群眾：“大家不要驚慌，麻煩等會兒都做個筆錄啊。”

轉身的一瞬間，聽見有個女生在那說：“這不是最近很火的一個網紅嗎？天哪，死得好慘。”

正值寒假，村裏有不少學生回家過年，知道網紅很正常，我問她關於死者的信息，她把手機翻出來給我看，視頻中的女人畫著精致的妝在跳舞，身段很好，網名叫嘟嘟愛跳舞。

我看完了她所有的視頻，看上去是一個積極向上的女生，通過這條線索，我們警方順利查到了關於死者的信息：徐琳琳，女，23歲，家住......

現場清理好後，我帶著村民們走向村委會，讓他們一個一個說自己知道的情況，大概情況就是：天剛亮的時候，王嬸子想去菜地逛逛，結果發現了徐琳琳躺在路上，嚇得她趕緊喊來村委，大家陸陸續續也知道村裏死人了。

開會的時候，我們整理了已知情況。小陳放出徐琳琳從公司回家的監控：“淩晨兩點，徐琳琳從公司離開，乘坐網約車回家後一直沒出門，但是在淩晨三點，一個戴黑色口罩的男人進入小區，和保安爭論了一會後被放進去，他敲了徐琳琳家的門，他的腦袋隱藏在寬大的帽簷中，等再出來的時候，手裏提著行李箱。這個男人駕駛一輛宿E0K7F4的白色長安車往G6601S國道方向去,下了國道右轉後，沒了蹤跡。查了車牌是個套牌。”

我們找到保安，拿出照片問他，他告訴我們：“當晚這個男人想進去，被我攔住，那個男人告訴我是去拿東西，填了訪客信息後就讓他進去了，後來他拿了個箱子出來，說是和女朋友分手了，要搬家。我還勸他哩，認個錯就算了，至於外貌，因為太晚了，看不清楚。”

來到徐琳琳家，剛開門，一股濃烈的發酵味道撲鼻而來，網絡上的乖乖女私下裏竟然煙頭酒瓶扔一地，使用過的避孕套也沒處理，唯一一片淨地就是她房間直播的地方，房間裏沒有血跡，這裏也不是第一現場。

訪客信息自然是假的，在我們毫無頭緒的時候，法醫的鑒定結果出來了：“死者受盡虐待的時候是保持清醒的，致命傷不是心臟，而是頭部。”

屍體被掀開，腦袋上有一個明顯的洞，法醫接著道：“隻是這個傷口暫時還不能確定是什麼造成的。”我們看著橢圓形的傷口分析圖陷入沉思。

法醫看了下時間：“走吧，吃飯去吧。”說著就提著桌子上的鹵鴨頭先一步走出去。

來到經常吃的燒烤攤，給老板說了老幾樣後就開始分析案情，這時，後麵有幾個高中生舉起手機在討論：“這個劇的服道化這麼牛嗎，太逼真了吧，看著好驚悚，好刺激啊。”

我被他們的話吸引，抬步走過去，撐著椅子的靠背：“你們好，請問這是什麼劇啊？還怪有意思的。”

男人之間不像女生那樣扭捏，隨便什麼話題都能聊起來，那幾個學生一臉興奮的向我介紹這部網劇，目前的劇情隻有一集，時長不過30分鐘，故事講述的是一個為生活努力奮鬥卻一直遭受挫折，在被別人言語侮辱後，衝動殺人的故事。因為凶手縝密的心思和變態的心理讓這部劇高能不斷，才一集就引起了網友們的喜愛，紛紛期待接下來的劇情。

2.

身為刑偵，我尤其喜歡看這種劇，當即關注了這個賬號，我們吃飽回去後，我點開視頻：入眼是一個滿眼惆悵的中年男人，等人進包間後，他迅速切換笑臉起身邀人，在背後，他的卑微淪為有錢人的笑料，這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他在盛怒之下，把其中一個人綁架到一個陰暗的房間，拿出工具將人剁碎。最吸引人的地方，是他冷靜的處理方法以及演員的演技，很逼真，就像是真的犯罪現場一樣。

最後結束的一幕，是凶手聽著錄音機裏的慘叫伴隨著典雅的音樂在翩翩起舞，盡顯詭異。

不得不說，這部劇的代入感極強，就連工作多年的我在看到最後一秒，也感覺毛骨悚然。

同事在背後拍了我一下，嚇得我回神，小陳開心的指著我的屏幕：“宋隊，你也看這個！這個劇最近爆火啊，看來你也走在流行的前端啊。”

“我說小陳，你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怎麼也喜歡看這種重口味的東西，你不會和法醫楊姐一樣喜歡邊看屍體邊吃鴨頭吧。”

小陳白了我一眼：“貧啥嘴，有線索了。”

她把徐琳琳的照片貼在白板上，指著那條紅裙：“這件裙子經證實不是她本人的，應該是凶手給她穿上的，痕跡沒有完全被抹除，我們在裙子上麵發現半枚指紋。”

半枚指紋啊......

現在掌握的線索都無關緊要，我們開始調查她的人際關係，徐琳琳是一個孤兒，同行對她的評價都是說這個女生不檢點，嫉妒心強，如果別人的資源比她的好，她會不留餘力的抹黑對方。

法醫的檢測也排除了被性侵的可能，家裏的東西一件不落。不為情也不為財，難道是仇殺？

我們找到和她有過節的人後，都一一排除了作案可能，要麼就是離開這座城市很久了，要麼就是有不在場證明。

此時，網劇第二集更新了，我點開一看，裏麵的情節讓我不寒而栗......

故事講述的是：一個網紅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一起車禍，導致道路堵塞，眼看著直播時間被耽誤，她氣極，說了一句死了最好。終於回家後，她立馬直播，手機裏她可愛幽默，等下播後，卻詛咒其他網紅，言辭惡毒。等洗漱完後又重新化好妝，門被敲響，女人塗好香水後快步去開門，結果等來的是一個黑帽男，他一進門就死死捂著女人的嘴，等她昏迷後，黑帽男提著行李箱把她拖到那個陰暗的房間，把女人晃醒後哼著小曲兒割了她的舌，女人嗚咽的流淚，黑帽男給她注射了一針興奮劑，拔光她的牙齒，畫麵變為影子，黑帽男拿著尖銳的凶器一紮，女人不再掙紮，影子裏看到男人刨出她的心臟，塞進嘴裏。

我站起身：“聯係一下這個劇的導演。”

同事們紛紛看向我，我舉起手機，畫麵停在嘴塞心臟的場景。

導演被帶進審訊室，小陳和我一起審訊：“20*2年1月22日，你在哪裏？在做什麼？”

導演沈林一頭霧水：“我在家裏寫劇本啊。”

“有沒有人可以給你證明？”

“我一個在家，哪有什麼證明啊，誒！不過，我家外麵有監控，你們可以去查查。”

同事效率很高，沈林當晚確實沒出門，他還時不時的走到外麵，手裏拿著劇本塗塗改改，一直到三點過才熄燈。

“你的劇情和我們最近發生的一起命案高度重合，這個你怎麼解釋？”

3.

“我冤枉啊警官，這部劇1月18日就已經上傳了，他們說有點血腥，讓我修改，但是原版他們那也有啊。”

他把平板拿給我們看，我們也聯係到平台的審核人，他們證實了沈林說的，不過在那天，接收作品的電腦黑屏了五分鐘左右，以為是電源接觸問題就沒在意，但我們猜想極有可能是視頻被盜。

有了物證，我們也不能一直留著他，隻是交代有情況就告訴我們。

讓小陳去觀察沈林平時的行動軌跡，他經常去的地方是書店，喜歡買一些犯罪類型的書，怪不得能拍出這麼精彩的劇情。

時間一晃就過了一周，沈林的劇情也更新到第三集了。

繁華的大街上，車子的速度20碼不到，一個神誌不清的人突然衝出來，嚇得車子急刹，那人一會拍著車蓋，一會指著司機大罵，儼然像一個醉酒的人，畫麵一轉，這人已經被綁到了那個房間，凶手舉著刀子在他眼前晃悠，他沒有害怕，反而一臉興奮，身體扭來扭曲的，下一秒刀子就劃破了他的脖頸。

正當我們認為這次節奏這麼快的時候，凶手就砍斷了他的四肢，影子映照出來的是他手托舉著腦花，放進了熱氣騰騰的鍋裏。最後的畫麵是他淡定的坐在屍體旁邊，沾了他的血，對著一個單子畫了個叉。

影片結束，我們感歎著演員的演技，也欣賞沈林的腦洞。能抽出時間已經是兩天後了，我到他常去的書店，果然找到了他。

“沈先生，聊兩句？”

到奶茶店後，我把第二集翻給他看：“如果你是凶手，這個殺人的動機你覺得會是什麼？”

他嘬了一口奶茶：“宋警官，首先我不是凶手，其次，作案動機可以是一件很小的事。就比如這個網紅的人設是雙麵人，別人對她積怨已久，從而犯下錯誤也是不可避免的。”

“還有沒有其他假設？”

“還有就是......”

我的電話響了：“宋隊，快來，又發生一起命案！”

精神病院外已經拉好了警戒線，屍體四肢被砍，旁邊還有一個煮鍋，裏麵的東西和劇情一樣，但並不是被割喉，而是脖頸右側一個橢圓形的洞口，他和第一個死者一樣，穿著紅裙。

我們推門而入，院門已經生鏽，吱吱呀呀的聲音顯得有點驚悚，院內雜草叢生，顯然是早已廢棄。多年前建成的精神病院還沒有安裝監控，旁邊也沒有什麼住戶，報案人是一個爬山愛好者。

案情越來越複雜，結合沈林的劇情和後續發生的事，我們把這兩起案件合並到一起，組成紅裙殺手案專案組。

“宋警官，咱最近見麵次數有點多啊。”

我們聯係沈林的時候他正在宣傳自己的作品，告知他來警局一趟。

“我們懷疑有人在根據你的網劇情節模仿殺人，希望你能協助調查。”

沈林點點頭：“下一次，我會把劇本先發給你們，其他的我愛莫能助。”

目前這兩起案子都沒引起社會的關注，但是我們知道事態已經非常嚴峻了，趁還沒有引起恐慌的時候，必須把犯罪分子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