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過年回了一趟老家,和你們一樣,我也有“七大姑,八大姨”招呼著問我:韋惟你怎麼還不交男朋友?
你什麼工作,待遇怎麼樣啊?以及那句:韋惟你是不是又胖了?
好吧,我得承認,獵影者除了每天追著“新聞素材”和案子跑以外,其實也隻是一個個再普通不過的人。我把這話吐槽給周文斌的時候,他難得好脾氣且文縐縐的回了我一句:人生一世,難得普通。
我一聽這話,有點瞬間淚目的衝動。還以為周文斌這家夥轉性了,開始靠譜了。結果誰知道我還沒開始煽情,周文斌那家夥的下一句就是:你啥時候回來整理資料發文?
這句話對於我,不亞於我“七大姑,八大姨”的奪命連環問......
周文斌還告訴我,今天上午接到了線人的消息,說是有人在南城藝術學校的女子宿舍樓下,發現了一個棄嬰。
周文斌本來就不喜歡這類事情。一直也本著寧願費勁查累活,也不追一些女大學生宿舍產子之類的新聞。居然把這素材給棄了。去幫孔二的一個朋友查案子。孔二的一個朋友前幾天結婚,遇見了一件離奇的事。婚禮那天晚上,新房裏所有值錢的金首飾和禮金都消失了,甚至連家裏的其他現金存款和值錢的都不見了。和這些一起消失的還有那天的一個伴娘。
周文斌這二貨屬性,跑去查了婚禮這個案子。要知道女大生樓下棄嬰,這類新聞素材不僅熱門,而且費用也高。我決定連夜趕回了南城,周文斌在電話裏鄙視我為了三鬥米折腰。
我不在意的切了一聲,懶得理他。
第二天周文斌來車站接我的時候,遲到了半個多小時。見了我第一句話就是:這年頭,結婚的真多。一路過來遇到好幾波結婚的婚車隊,還有人不要命的坐在後車廂裏居然,拿竹竿掛著一串鞭炮在南城餘江大橋上放鞭炮!而且每逢路口就扔一串鞭炮,劈裏啪啦的炸,導致交通堵塞。
我懷疑的看了周文斌幾眼,問他:“扔鞭炮?怎麼不直接扔錢多好?”
周文斌想了想,然後一臉正經的告訴我:“還真有!”
周文斌告訴我,南城的習俗就是過橋和路口都要放鞭炮和扔一些硬幣!周文斌還吐槽了南城結婚的一些其他習俗和鬧伴娘。周文斌說上次和李琛喝酒,李琛還說他們就接到婚禮上鬧洞房的玩大了把伴娘強|奸了的案子。
被強|奸的伴娘還是未成年......
並且大部分的伴娘都是些未成年和新娘的表妹閨蜜一類。
周文斌還告訴我其實還有很多做過伴娘的女生,都在婚禮過程中鬧洞房的時候被不同程度侵犯過。襲胸摸屁股......
我聽得一肚子火,問周文斌:“那些伴娘不知道反抗嗎?”
周文斌搖搖頭,“有啊。鬧凶了,伴娘有脾氣,主人家就多塞幾個紅包,並且道德綁架說:我們家大喜的日子,不能鬧不愉快。”
一路上我都氣得不行,這種道德綁架讓人感覺就像是吃了一口蒼蠅一樣惡心。周文斌在前麵開了句玩笑說:“以後我們結婚,絕對不準鬧伴娘哈。”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竟然順口說了句:“對,誰敢鬧伴娘,我就拿鞭炮掛在他鳥上點火!”
周文斌噗呲一下笑歪了眼,眯著眼睛看我半天我才反應過來......
到家放好行李後,我和周文斌趕去了發現棄嬰的南城藝術大學。
因為寒假的原因,整個南城藝術學院都沒有幾個人。我和周文斌被門口的保安攔住了,詢問我們是幹嘛的?周文斌正準備掏記者證,我趕緊踩了他一腳,擋在他前麵跟保安說:“我們是來接我表妹的,她今年沒回去過年。我們特地來接她。”
保安看了看我,問了我“表妹”的名字和班級後,拿著電話走到一邊去了。周文斌問我:南城藝術大學一直不是可以隨意進出的嗎?
我告訴周文斌,南城藝術大學因為校內幽美的環境,一直是對外開放的。至於今天非要登記的情況,我覺得應該是跟“棄嬰”有關係。一般發生這種情況,學校都想隱秘處理。以免影響學校聲譽。
好不容易混進了學校後,我和周文斌也不敢拉著人打聽,直接奔著女生宿舍樓去了。我和周文斌發現整個學校除了值班的老師和保安室的幾個保安以外,學校內基本沒什麼人走動。
到了女生宿舍樓的時候,我和周文斌商量,怎麼從宿管阿姨那裏套點信息。想了半天,到了門口敲開宿管阿姨的門時,站在門口的人差點沒嚇我一跳。居然是穿著警服的李琛!他看見我眼神也很意外,喊我:“韋惟你怎麼回來了?”
我訕訕的笑笑,打著哈哈。說了幾句話後,李琛他們也從宿管阿姨那裏問清楚了一些情況。宿管阿姨是個五十多歲的女人,她告訴我們這宿舍樓進進出出的,她真的從來沒見著誰像是懷孕樣。
臨走的時候,又有個姑娘在門口敲門。李琛他們立馬禁了聲,看了看宿管阿姨的監控屏幕,是一個瘦弱的女孩樣子。宿管阿姨指著女孩說:“這是我女兒。一直在外地打工,最近才回來,也不知的是去哪裏瘋玩了,幾天都沒回家。”???
開門後,女孩進來話還沒說,看見警察居然一下子沒走穩,摔在了地上。
我和周文斌看了看女孩,她臉色出奇的黃。眼圈深黑凹陷,整個人都像是紙片一樣。裹著大衣,渾身還是有點抖。宿管阿姨把她女兒拉起來後,罵了幾句,說她從小就怕警察。一看見穿警服的,就嚇的走不動。
離開宿舍後,李琛才拉著我和周文斌到一邊,李琛看了看我們說:“這次的事情,有點麻煩。”
我問李琛,“那個棄嬰到底是什麼情況?”
李琛點了一支煙,跟周文斌扔了一支,說:“我給你們看個視頻,你們就知道了。”
李琛打開手機後,告訴我們:一般情況,我們接到棄嬰的案子第一步就是先把孩子送去醫院做檢查。因為有類似案子,未婚少女在遺棄嬰兒的時候,通常伴掐嬰兒,或者摔下嬰兒的過激舉動。李琛說完就點開了一段視頻。我和周文斌上前去看,視屏裏的嬰兒一直打哈欠,渾身還有點顫抖。臉上有細碎的紅色斑點,似乎有點發炎,灌膿。嬰兒眼神似乎有些呆滯,一旁的護士打開包裹嬰兒的發黃的小被子後,我們看見那個嬰兒的雙腿居然是粘連在一起的,且根本沒有發育腳掌。一瞬間,孩子就瘋狂的哭喊起來了,還拚命的**嘴唇。
聽著視頻裏的孩子撕心裂肺的哭聲,周文斌皺著眉,歎了一口氣問李琛:“這樣的畸形情況有幾率做手術恢複嗎?”
李琛搖搖頭,告訴我們:“你們接著看完。”
視頻裏護士已經拿了奶瓶兌了奶粉,遞給嬰兒的時候我和周文斌發現嬰兒的吸吮嘴唇動作非常強烈,細看我們還發現,嬰兒的整個嘴皮其實都有點紅腫。我和周文斌都以為孩子是餓的。
結果,護士才把奶瓶喂給孩子兩口,孩子居然把奶嘴吐了出來,閉著眼睛又瘋狂的哭叫起來。
我看了看嬰兒的情況,心裏猛然跳了一下。周文斌不解的問旁邊抽煙的李琛:“這個棄嬰難道還有其他的病?”
李琛有些沉默,沒有說話。我關掉了李琛的手機還給他,告訴周文斌我的猜測:“這個孩子很有可能是毒|品嬰兒。”
“早產,畸形,打哈欠,過度亢奮和呆滯都是毒|品嬰兒的典型症狀......”
李琛看了看我,點點頭。摁滅了煙頭,告訴我和周文斌:“醫院已經確診了,確實是毒|品嬰兒。”
毒|品嬰兒,是指那些吸食海洛|因,快克可卡因等傳統毒|品的女性吸毒者懷孕分娩誕下的嬰兒。所以毒|品嬰兒也稱作海洛|因嬰兒,快克嬰兒,或者可卡因嬰兒。
這些嬰兒在母體時受到了毒|品的直接侵害,通過胎盤或血液引發遺傳基因突變,引發多種病症,甚至很多直接變成死胎。即使存活,大多也都容易變成畸形兒。並且生下來就有毒癮。有些女性吸毒者為了緩解嬰兒毒|品受害後痛苦症狀,甚至在哺乳前,先吸毒,再哺乳。
但毒|品嬰兒的存活率以及毒癮戒斷率都非常低......
回去路上,我和周文斌都沒有怎麼說話。腦海裏一直浮現那個孩子掙紮和撕心裂肺哭喊的樣子。李琛在走的時候告訴我們,他們正在排查學校疑是有吸毒情況的女生。但是因為學生都放假回家了,所以排查情況比較難推進。隻能從現在還留校的學生開始查。
周文斌問他:“監控難道沒有拍下棄嬰時的情況嗎?”
李琛搖搖頭說他們已經排查了大部分監控:“棄嬰的人應該是對宿舍和學校的監控非常熟悉,所以監控裏還沒有發現有用的信息。並且發現棄嬰的位置是這棟宿舍樓的監控死角。”
因為李琛他們警方的介入,我和周文斌打算也放下毒|品嬰兒的案子。我歎氣,問周文斌孔二那朋友婚禮那案子情況。周文斌把手機扔給我,說他就是覺得好玩,沒問那麼多。讓我自己找孔二問。我白了周文斌幾眼,給孔二打了電話。孔二告訴我他朋友那婚禮,是包了南城最大的金喜大酒店辦的。對方也是城中村的一個拆二代,結個婚砸錢跟潑水似的,結果沒想到新婚之夜家裏居然會失竊,失竊物品的總經濟價值有快六七十萬了。這才急了,想要找我們查清楚這件事。
我為孔二:“為什麼對方不報警。”
孔二想了想告訴我:“這些人都是死要麵子,畢竟這事說出去笑死人。”
我和周文斌簡單的吃了飯以後,去了孔二朋友結婚的金喜大酒店。孔二朋友也在那裏等我們,現在監控係統完備,一般情況,發生案子後的第一線索就是查找監控。可以說警務係統破案率真正開始提高的原因就是因為科技的逐步發展,讓罪犯的犯罪行為和痕跡輕鬆被發現和確定。
在金喜大酒店裏,我們見到了孔二的朋友,叫方偉。跟著方偉一起來的還有方偉的發小王力,他發小著急得跟自己丟了東西一樣。拜托我們一定幫他兄弟找到失竊的東西。
沒幾分鐘後,方偉的發小就接到了一個電話,說是有點急事就走了。
方偉帶著我們找金喜的經理要了結婚那天的監控錄像,我和周文斌查錄像的時候,方偉指著視屏裏一個穿伴娘服裝的女孩說:“這就是那個消失的伴娘!”
周文斌看著視屏的伴娘,眯了眯眼睛問我:“這人眼熟!”
我氣得一口血沒噴他臉上,視屏裏的伴娘何止是眼熟,分明就是剛剛才見過!她就是剛才宿管阿姨的女兒!
周文斌也沒有想到,會是她。他想了想問我:“我們是不是跟她有特別的緣分?”
我懶得吐槽周文斌,專心看了會兒監控。從監控上看,整個婚禮進行的時候。這個伴娘並沒有特殊性的行為。視屏資料一直到婚禮結束,我和周文斌都沒有發現什麼。方偉又帶著我們去了他失竊的婚房,指著臥室說:“當時那些東西就是放在衣櫃的抽屜裏的。”
周文斌細細看了一圈,在臥室的電腦桌上看見了一張刻有方偉結婚照的光盤,問方偉:“你們婚禮的攝影師有沒有全程錄像?”
方偉臉上的神情一下子變了,把桌子上的光碟往抽屜裏塞,才告訴我們有是有:“但不是婚慶公司錄的,是一個朋友幫忙錄著玩的。並沒有拍到什麼。”
周文斌看了方偉幾眼,笑了笑,又看了一眼臥室的電腦,悄悄跟我說:“你把方偉支走。”
我點點頭,走到客廳對後麵看著周文斌方偉說要和他談一談收費問題。方偉輕輕皺了眉,走到客廳跟我說:“我不是跟孔二說了嗎?如果你們能追回我的損失,就按損失經濟價值10%給你們提。”
我走到陽台上,推開窗看了看外麵跟方偉說:“追不追回東西,我們是不管的。但是我們保證查清楚案子過程,給你一個結果。”
“至於收費就按照我們這行的規矩,查一個案子多少錢,就是多少錢。”
方偉低著頭,想了想,才一口答應,但是他特別要求我們保密整個過程。我拿出備好的協議讓他仔細看一下,同意的話我們就簽個字。他臉上有點不好看,嘴裏嘮叨著怎麼那麼多事?不就是個私家偵探嘛!還用得著那麼麻煩。
我沒理他,算著時間。正想著怎麼拉長時間,沒想到周文斌卻出來。他臉色十分不好看。看著方偉,一把奪了筆冷冷的說:“你這事我們接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