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他從希望中走來

那天，我來公安局，手裏還拿著一遝通緝令。

［找到一個獎勵10萬？］

［你認識？］

下一秒，黑社會那些小弟的老巢都被警察端空了。

我正笑眯眯地數錢時，就接到了黑社會老大的電話，［你就這麼缺錢？］

1.

［這樣不太好吧。］

［畢竟他們也是老大身邊的人。］

我要去舉報同僚，兩個小弟圍在我身邊勸說。

我挑眉，不屑。

［我想掙幾個錢還不行了？］

兩個小弟立馬不敢說話。

我上前，從他們手裏奪過了那幾份通緝令。

這一張紙，可就是十萬塊錢。

剛走沒一步，小弟就叫住我，顫巍巍地舉起手中的通緝令。

和其他通緝令不一樣，這張通緝令上沒有人像，沒有名字。

白紙上赫然寫著一排大黑字：代號007，年齡未知，外貌不詳。

看到獎勵後麵的六個零，我驚訝了。

就我這身家，還值一百萬呢？

［念姐，你要是實在缺錢的話直接去問老大啊。］

［是啊，老大這麼寵你，這幾十萬根本就不在話下。］

我歪頭，撇了一眼兩個小弟。

［我缺的是錢嗎？］

我要的，是他們的命。

隻有他們都死了，我才能平安地離開駱聞舟身邊。

2.

公安局。

我把幾個通緝令上的人的下落都說了出來。

麵前的警察聽後，立馬就派人前去調查。

沒過半小時，那些人就落網了。

［秦隊，你可以啊，怎麼突然就知道這些人下落了？］

要知道，為了抓這幾個人，他們已經耗費了許多的精力，卻一無所獲。

而這一次，秦懷希做到了。

第一次見到秦懷希警牌上的名字時，我笑了笑。

滿懷希望。

真是個好名字。

警局的那些人都在恭維秦懷希，秦懷希的目光卻停留在我離開的背影上，睫毛微微顫動。

［秦隊，你在看什麼呢？］同事覺得有些奇怪。

秦懷希笑著搖頭。

［走！今天給你辦慶功宴！］

3.

慶功宴時，很多有資曆的警察都前來了。

要知道，我給秦懷希舉報的那幾個人都是他們這裏的鐵釘子。

他們耗費了許多精力，都未一網打盡。

如今，秦懷希作為一個新人，一天之內就將他們一網打盡了。

這消息，放到哪裏都是炸裂般的存在。

［來，小秦你過來。］

領導把秦懷希叫了過去，誇讚了一番秦懷希。

不僅如此，他還說著要給秦懷希升職。

秦懷希拒絕了。

他說，他隻有一個要求。

［加大打擊駱老大的力量。］

領導非常爽快地就答應了下來。

他給了秦懷希一個特權。

要是發現了駱老大的線索，秦懷希有權利調動任何力量去打擊。

秦懷希聽後，眼底迸射出一道光芒。

4.

夜晚。

我就被駱聞舟的人盯上了。

我主動跟著他們回了別墅。

駱聞舟黑沉著一張臉坐在沙發上，別墅裏其他的人也是默不作聲。

［老大。］我一改之前嚴肅的麵容，笑嘻嘻地坐在駱聞舟身邊，［今天怎麼突然......］

駱聞舟冷聲讓我起來。

［老大，我這屁股都還沒坐熱呢。］

［江念。］

他突然叫住我，一字一頓，語氣是我從未聽過的嚴肅。

［你就這麼缺錢？］

我搖頭。

說罷，駱聞舟伸手，揉了揉太陽穴。

疲憊爬到了他眉眼。

［是他們先對我動手的。］我直接開門見山，［你教過我的，要清除一切禍患。］

我在組織裏的位置越來越高，自然有一些人眼紅。

他們背地裏對我耍的那些陰招，我可是都記在心裏。

我也不是什麼清高之人，睚眥必報。

駱聞舟嘴唇微微挪動，未說出口的話變成了一聲歎息。

想來他也清楚，當初那幾個人是如何對付我的。

他們派的那些殺手，把我逼到角落。

那天要不是我幸運，恐怕早就沒命了。

駱聞舟把手下都支開了。

［不要再這樣了，組織的一些人已經有意見了。］

我哦了一聲，毫不在意。

［最近組織出了奸細，要是被他們抓住把柄，他們會懷疑到你身上的。］

駱聞舟還是非常相信我。

不過這信任，卻是我用命換來的。

我答應下來，發誓不會再做這種事情。

他也沒有再多說。

5.

談論完後，駱聞舟交給了我一個新的任務。

最近，他們和外國人那邊有一些交易。

駱聞舟非常重視這一次的交易。

［老大，既然他們都懷疑我，你還是別交給我了。］

我主動放棄了這個任務。

要是我接下了，又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後眼紅。

駱聞舟卻指定要我。

［他們說他們的，你是什麼樣的人我還不清楚嗎？］

駱聞舟從未懷疑過我。

看著他那真誠的眼神，我心裏湧起了一股酸澀感。

組織裏的人都知道，我是駱聞舟的底線。

他們也在私下裏喊我大嫂。

駱聞舟和我從未製止過。

甚至以前，我也愛上了駱聞舟，想永遠跟在駱聞舟身邊。

可我知道了真相，知道了我和駱聞舟永遠都不會是同路人。

6.

那年我家破人亡，父母被仇家追債，死於非命。

也是那年，我遇上了駱聞舟。

我蜷縮在櫃子裏，靠著那一豎的縫隙，見證了我父母生命的消逝。

恨意在我小小的心裏瘋狂膨脹，逐漸將我吞噬。

那天，是駱聞舟救了我。

他向我伸出手，［想複仇嗎？］

他的話，點燃了我內心的怒火。

我望著他，眼神堅毅，拉住了他的手。

這一拉，也把我自己拉入了深淵。

駱聞舟帶我進了組織，教我怎麼完美地殺人。

連雞都不敢殺的我，背上了複仇這把劍，也變得暴力血腥起來。

也正是因為這樣，我才能一步一步走到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我長大後，駱聞舟帶著我，親手去滅了仇家滿門。

我的仇報了。

駱聞舟給了我機會，讓我離開組織，我拒絕了。

［老大，除了你，我就沒有別人了。］

駱聞舟緊緊地抱住我。

［等這段時間過了，我就帶你回老家，過安穩日子。］

我相信了。

可我沒有等到安穩日子，等到的是棒頭一擊。

我一直覺得，父母的死亡有蹊蹺。

就算仇家已經死了，我還是覺得不對勁，

我私自派了很多人去調查，他們都沒有給我答案。

最後，是一個人給了我這個答案。

他說，我父母，是駱聞舟親手殺死的。

駱聞舟給了我希望，又將我推入深淵。

7.

剛得到這次任務的一些線索，我便在暗地裏告訴了秦懷希。

我帶著駱聞舟的人和那些外國人交接的時候，警察出現了。

所有人驚慌失措地逃跑。

交易失敗。

為了演戲，我特意挨了一槍。

那一槍，是秦懷希給我的，正中心臟差幾分的地方。

醫生說，再偏一點，我恐怕就沒命了。

醒來時，駱聞舟滿臉擔憂。

［我去叫醫生。］

［我沒事。］

我讓駱聞舟留下，和他道歉。

這一次的任務，又失敗了。

駱聞舟歎氣，表示這個和我沒關係。

［你之前說的沒錯，組織裏確實是有人看你不順眼。］

駱聞舟認為，是那些人眼紅我，想要陷害我，栽贓我。

我聽後，在心中笑了笑，沒有說話。

8.

那次，駱聞舟把組織的人都召集起來了。

他當著眾人的麵挑明，要是誰再敢陷害我，他知道了，必然會卸了那個人的腦袋。

眾人聽後，大氣都不敢喘。

［最近每次任務都失敗，你們有什麼看法？］

駱聞舟故意問眾人。

沉默許久，一個人站了出來。

［老大，我懷疑......］

後麵的話他沒有說出口，直到得到駱老大的眼神。

［我還是懷疑江念。］

那人做好了視死如歸的準備。

他說，我的嫌疑是最大的。

每一次我出的任務，都會有警察，都會失敗。

我前些日子，還去警局裏麵報案，抓自己兄弟。

他的一番話，成功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鳴。

［老大，你不能被情所困！］

［她江念就是禍國妖姬啊！］

駱聞舟臉上青一陣紫一陣。

他嘔吼，讓那些人都閉嘴。

［我自然會調查清楚。］

9.

那次後，駱聞舟便不給我任務了，我也沒辦法送給秦懷希線索。

無奈，我隻好每天來找江野打發時間。

江野，娛樂圈頂流。

一次出任務，我無意間救了他。

從那以後，他對我唯命是從，還替我隱瞞身份。

我和他接近，也隻是因為江家。

要是江家願意幫助秦懷希，秦懷希便會更上一層樓，那些人都不會侮辱秦懷希了。

江野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但並未多說，拉著我去玩遊戲。

我們還沒玩多久，外麵就傳來了一陣摁鈴聲。

江野跑去開門，［表哥，你怎麼突然來了？］

［叔叔說，讓我過來......］

秦懷希的話還沒說完，就發現了我。

他驚呼了一聲，［江念？！］

在見到秦懷希時，我愣了愣，放下手中的遊戲機，走到了秦懷希麵前。

［你怎麼來了？］

［小野是我表弟......］

秦懷希臉色有些不對勁。

我知道，他這是誤以為，我的下一個目標就是江野。

我還未來得及解釋，江野就把我拉進了房間裏，［表哥，在外麵坐一坐，我還有一些事沒和她說。］

秦懷希點頭答應。

房間。

江野把房間門反鎖好，將我抵在牆角，［江念！你在搞什麼？！］

江野被我嚇得不輕。

他知道我的身份。

和秦懷希走近，對我來說無疑是跳入火坑。

我輕笑，反過來安撫了一番江野。

［放心吧。］

江野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他是警察，你讓我怎麼放心？！］

見江野這麼擔憂，我把我和秦懷希之間的交易都告訴了他。

他聽後，非常難以置信。

［難怪，他最近這麼出名。］

江野問我，為何這麼相信秦懷希。

我笑了笑。

［因為他是秦懷希。］

所以，我相信他。

10.

那個時候，我還未注意到我說這話時，江野那深邃的眼眸。

江野和我說過，要在娛樂圈裏麵公布我和他的關係。

這樣一來，他就能保護我了。

他想讓我和他結婚，想帶我離開駱聞舟身邊。

我永遠都忘不了他亮著一雙眼睛和我求婚的場景。

他說，［我會努力帶你讓你離開那個組織，離開駱聞舟，開啟新生活。］

［江念，就相信我這一次好嗎？］

他那真誠的雙眸，真讓我心動。

可我知道，他不是那個能救我於水火之中的人。

在我心裏，那個人一直是秦懷希。

直到那天，江野再次找上我。

我才知道，我錯了，從始至終都錯了。

［又找我幹嘛？］

［你趕緊跟著駱聞舟他們離開吧。］

江野語氣急促，［不然你會有危險的。］

我不明白他的話，隻當做他在開玩笑。

江野又緊緊地拉住了我的手，［秦懷希他是騙你的！從頭到尾他都是騙你的！］

［他和你在一起，他討好你，都是因為他要完成他父親的任務！他要把駱聞舟的那些人，包括你！一網打盡！］

知道我和秦懷希的事情後，江野便去調查了一番。

原來，那天晚上，秦懷希和我相遇，是局的開頭。

幾年後，我聽到秦懷希的下落，也是局。

現在，秦懷希口口聲聲說保護我，也是一場局。

而我，隻不過是秦懷希的一顆棋子。

［江念，我是真的為你好，你就信我這一次好嗎？跟著駱聞舟走！起碼他不會傷害你！］

他不會傷害我，這可是我聽到過的最好的笑話。

我推開了江野，心中竟是格外的冷靜。

［我知道我自己在幹什麼。］

11.

禍不單行。

這天，駱聞舟也找上了我。

見到他那凝重的麵色，我也明白了。

他去調查我了。

想來，也已經知道了一切。

［身體恢複得怎麼樣了？］

我笑著聳了聳肩，表示一切都好。

［上次那個任務......］

駱聞舟猶豫了好一番，還是沒有說出口。

見他這般為難，我主動曝光自己。

我告訴駱聞舟，最近幾次任務失敗，都是我向警察透密的。

［想抓我的話，就抓了吧。］

我伸出雙手，讓駱聞舟把我拷起來。

駱聞舟氣得直接從沙發上蹦了起來。

［江念！］

［老大，送我一程吧。］

駱聞舟黑沉著臉，［就因為那個秦懷希是嗎？！］

聽到秦懷希三個字，我臉色驟變。

12.

一次出任務，我救了秦懷希。

不為別的，隻因為他的那雙眼睛，和駱聞舟當初救我時候的眼神一樣。

［往那條小路走，你就能回去了。］

警察斷了駱聞舟的財路，要是秦懷希被他逮住，想來也不會有好下場。

我轉身時，秦懷希卻拉住了我。

［為何不一起離開？］

他的語氣格外真誠。

［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喉嚨一緊，歪頭，對上了秦懷希的雙眸。

秦懷希很聰明，［你是個好人，不應該待在駱老大身邊的。］

對於他的策反，我忍俊不禁。

要是他知道我是什麼人，恐怕就不會說出這話了。

我催促秦懷希離開，秦懷希卻依舊堅持。

［你在駱老大身邊，收集好他的作案的證據來找我，我可以讓你離開他的。］

我噗嗤一笑。

［就憑你？一個沒有任何職位的警察？］

［你知道駱老大是誰嗎？癡人說夢。］

秦懷希像是被我打擊得不輕，垂頭喪腦。

［方便問一下你的名字嗎？］

［江念。］

丟下這話，我便再也沒有和秦懷希聯係了。

幾年後。

我又無意間得知了他的消息。

［聽說X城的一個警察秦懷希，在一次任務中居然和駱老大的人有交集！］

［他還放走了那個人呢！］

［要我說，他這樣的人就不配當警察。］

我很心疼秦懷希，他有著最純真的眼神，他是最好的警察。

那次後，我便找上了秦懷希，給他彙報駱聞舟的消息，做起了間諜。

秦懷希每次都擔心我有危險，我卻毫不在意。

因為秦懷希說過，他會保護我。

因為我要端了駱聞舟的老巢，要毀了他的一切。

因為我要讓秦懷希洗清罵名，成為最好的警察。

13.

駱聞舟沒有對我動手，隻是警告我不要再有下一次。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他表現得好像對這件事情一無所知。

我依舊在組織裏麵自由活動。

直到那天，秦懷希找上了我。

我坐上了秦懷希的車。

［和小野關係很好？］

［也不算。］

我把背往後一靠，頭抵著窗戶，看著窗外倒退的風景。

見我沒有想說話的意思，秦懷希也一言不發。

盯著窗外看了會，我便發現了後視鏡的不對勁。

有幾輛車跟著秦懷希的車，殺氣十足。

我坐直身體，眸子裏劃過了一道寒光。

秦懷希這時也反應了過來，握緊方向盤的手青筋暴起。

［坐好。］

他加快車速，車歪歪扭扭地繞過了許多車。

後麵那幾輛車也沒服輸，越追越緊。

［還愣著幹什麼？］他叮囑我，［拿手機，報警！］

我抬頭，在後視鏡裏看到了秦懷希那雙清澈又堅毅的雙眸。

這眼睛，可當真是一點都沒變。

［為什麼不報警。］秦懷希突然問我。

我愣了一下，咧嘴笑了笑。

［秦懷希，騙我好玩嗎？］

［小野和你說的對吧。］秦懷希呼出了一口長氣，［我可以和你解釋。］

他說，當初他接近我，確實是一個局。

但後麵和我相處久了，他便愛上了我。

他想帶我離開駱聞舟身邊，想帶我開始新的生活。

我冷笑了一聲。

［你這樣和駱聞舟有什麼區別？］

［江念，你要是不相信我，我這條命都可以給你。］

秦懷希說，他已經為我準備好了退路。

等駱聞舟的人都落網後，他便會為我開脫。

那以後，我們兩個人就可以離開X城，去過全新的生活。

［秦懷希，你還是太天真了。］

說罷，我敏捷地來到了副駕駛的位置，將刀架在秦懷希脖子上。

［路過前麵那條江，你跳下去。］

［駱聞舟的信息我都放在了江野枕頭下麵，那裏有他這麼多年來犯罪的證據。］

秦懷希這時也明白過來了我想幹什麼，［江念，別犯傻。］

他聲音沙啞，依舊沒有要下車的打算。

眼見著車就要駛到江邊，我湊身將車門打開，將秦懷希推下去。

沒想到，秦懷希竟是抓住車門。

我坐在駕駛位上，又給了他一腳，［秦懷希，江念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

［你就信我這一次，好嗎？］

秦懷希的眼神中夾雜著一絲祈求。

不知道為什麼，眼前的視線逐漸模糊起來。

［江念！停車！］

槍聲和秦懷希的喊叫聲此起彼伏地在我耳邊響起，像雲霧一樣縹緲。

這條江很長，我才走了一半。

秦懷希嘗試了許多次進入車中，都被我阻攔住。

沒過多久，子彈就落在了他的胸膛。

秦懷希的身體如破銅爛鐵般，被飛馳的車丟進了江裏。

［江念！］

他的聲音卻順著空氣落入我耳中。

可惜，以後我再也聽不到這麼悅耳的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