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度燒傷的我經過一夜搶救才緩緩睜眼。
手機有十來個未接電話和未讀短信。
最新一條是殯葬車那邊,表示聯係不上我,已經先把女兒送回了家。
護士看我醒來,忙開口問道:“病人家屬能自己聯係一下嗎?你還沒繳費呢!”
原來,向雁初把我扔進醫院後,連費用都沒繳,便匆忙離開。
數載夫妻,竟換來如此下場,我不由熱淚滾落。
打開手機,最新的一條朋友圈,是向雁初發的。
“準備給女兒舉辦一個盛大的生日Party。”
“誠邀各位親朋好友於周六攜眷出席。”
配圖,正是那個她說要送給女兒的限量版玩偶。
紮著辮子,穿著白色的裙子。
可女兒根本不喜歡白色。
隻因為小時候她不小心弄臟白色的裙子,向雁初朝她吼罵道:
“你這麼不愛幹淨,就再也別穿白色!省得我還得給你收拾,麻煩死了!”
從那以後,女兒再也不穿白色的衣服。
我翻閱她的出席名單,連我爸媽都在出席之列。
可她的名字之後,緊跟著爸爸那一行,卻空置著。
秦牧躍在評論裏留言:壹壹爸爸不一起嗎?
向雁初回複:我們準備離婚了。孩子歸我。
我按捺不住,發出一聲淒冷的笑。
向雁初啊向雁初,一具屍體,該怎麼來出席你為她準備的生日Party呢?
無數親朋好友打來電話質問我,為什麼要和向雁初離婚。
原來,這竟還成了我的錯。
我坐飛機抵達目的地時,給殯葬車打去電話,對方表示要周六才能到達。
周六,正好是女兒的生日。
何其可笑。
我沒和向雁初聯係,而是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女兒葬禮的布置中。
直到周六前一天,向雁初打來電話質問:“你到底把壹壹藏哪裏去了?”
“她的電話手表根本打不通!是不是你故意把我拉黑了?”
時至今日,她仍然不肯相信女兒已經去世。
我已無力解釋,隻是淡淡道:“隨你怎麼想吧。”
向雁初卻在片刻沉默後,發出嘲諷的笑聲:“宋孓煜,你不是後悔跟我提離婚了吧?”
“所以才把女兒藏起來,想轉移我的注意力,延後離婚的事情?”
“我告訴你,現在後悔也晚了,我已經......”
“是啊。”沒等她說完,我便發出一聲冷笑,順著她道,“就是你想的這樣。”
“我就知道!”向雁初長長吐出一口濁氣,似乎輕鬆不少。
緊接著,她得意滿滿道:“明天早上十點,看在你是壹壹父親的份上,我可以允許你出席壹壹的生日派對。”
“好啊。”我拚盡全力,才壓住自己的怒火,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放心,明天我一定帶壹壹趕到。”
向雁初,既然你這麼想見女兒。
那,就讓你再見她最後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