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的白月光就要結婚了。
婚禮當天,為了和白月光互訴衷腸,妻子狠心將女兒留在車上。
車內四十多度的高溫烘烤,女兒絕望向我求救。
我遠在千裏之外,肝腸寸斷給妻子打去電話。
妻子卻惱怒萬分:
“人家今天結婚,你能不能別再亂吃飛醋了!”
“現在還拿女兒的性命開玩笑,我給她開了空調,怎麼會有問題!”
“要不是你平時慣著她,總是任性大吵大鬧,我也不至於把她留在車上!”
女兒最終絕望地死去。
妻子仍然在和白月光憶往昔。
......
我買了最近的一趟航班,坐飛機趕到婚禮現場時,女兒已經閉上雙眼,不省人事。
瘦小的身體靠著車窗玻璃,兩隻小手死死地扒著窗戶,幾近扭曲。
可教堂內,卻響起莊嚴的婚禮進行曲。
抬起石頭砸碎玻璃的同時,抒情浪漫的愛麗絲夢遊仙境鋼琴曲隨即響起,120的聲音被掩蓋,整座教堂隻剩下夢幻般的喜悅。
向雁初的電話回撥時,女兒的身體已經蓋上白布。
我按下接聽,她不耐煩的聲音響起:
“不就是讓她在車裏待一會兒嗎?你至於大老遠飛過來,還把我租的車給砸了?你知道得賠多少錢嗎?”
“多半是宋壹壹又給你打電話大吵大鬧了吧?這孩子怎麼總是這麼不懂事!”
“你也別慣著她了,立馬帶她過來找我,今天我必須得好好教訓教訓她!”
一股令人窒息的荒唐感,席卷我的四肢五骸。
我忍不住發出一聲冷笑:“來不了了。”
向雁初深吸一口氣:“宋孓煜,你又要慣著她!她到底在哪兒?”
“她死了。”
我捏緊了那僵硬冰冷的小手,聽到電話那頭的呼吸驟然一頓。
忍不住想,好歹是她的女兒,她總會有那麼一點難過吧?
可她沒有。
電話那頭傳來秦牧躍的聲音:“雁初,還沒忙完?什麼天大的事兒比我敬你還重要啊?”
“推銷電話而已。”
電話裏很快隻剩下忙音。
這通女兒死訊的通知電話,被她絕情地打為推銷電話,我早已麻木的心臟竟未起絲毫波瀾。
她不愛我,我早知道。
隻是從未想過。
她自己親生的女兒,竟也比不過秦牧躍的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