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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閃雷鳴的夜晚,我剛昨晚最後一項複查,來到醫院樓下。
我已經打了好幾趟車了。
要不就是聽說導盲犬要上車,不肯搭載,叫我取消訂單。
要不就是看到我牽著一隻狗,連車門都不願意打開。
畢竟,哪個司機願意讓一條濕漉漉的狗上車呢。
被逼無奈,我最後還是撥通了方之遠的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我內心還有點小欣喜。
“來醫院接你是吧,你等等吧,我很快過去。”
我牽著狗狗來到一個角落,安安靜靜地等著方之遠來接我回家。
可是,一個小時過去了,三個小時過去了,原本喧鬧的醫院大門,漸漸變得安靜無聲。
方之遠還是沒有來。
我再次撥打了他的電話,接通之後,又是夏瑜的聲音,
“不好意思,老板可能去不了了,他還要開好幾個小時的會議呢。”
雨聲很大,可是我還是能從電話裏聽見兩人急促又忍耐的呼吸聲。
我咬牙切齒地把電話給掛了,“小乖,我們走回去吧。”
我撐著傘,但還是擋不住這瓢潑大雨。
哪怕有小乖的帶領,濕滑的路還是給我帶來了不小的難度。
我在雨中艱難地走著,路上經過的車激起的水花打濕了我的全身。
已經不知道摔了多少次,我終於回到了家。
我立馬給自己換了套衣服,拿出吹風機給狗狗吹幹。
可不知道為什麼,我懷裏的小乖開始呼吸急促,毫無精神。
我感覺有點不太對勁,立刻叫Siri給我撥通方之遠的電話。
預料之內的,他沒有接。
我不知道我還能怎麼辦,平時方之遠會限製著我的交友,我手機中儲存的電話號碼少之又少。
為數不多的幾個朋友都在別的城市。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了,我給方之遠打過去的十幾個電話一點水花也沒有。
再三糾結之下,我撥打了林文熙的電話,
“幫幫我,小乖生病了,我沒辦法帶它去醫院。”
本以為他會拒絕,可沒想到他二話不說就答應了我。
“好,我現在就來。”
他動作很快,可是小乖身上的溫度逐漸變冷。
我強撐著想哭的衝動將它送到了寵物醫院。
搶救了半個小時後,醫生無奈地走了出來。
他搖了搖頭,“身上有一處外傷造成的內臟出血,再加上發燒引起的肺炎,你們送得太晚了。”
林文熙將呆滯的我送回了家,
“它不怪你,你已經盡力了。”
小乖死了,我該怎麼出行,怎麼活動?
都怪我,沒有好好保護它。
我生命中為數不多的光芒,就這樣消失了。
我一個人安靜地坐在客廳裏,直到下午,方之遠才回到家裏。
“不好意思,昨晚的會議很重要,我實在走不開。”
我笑了一下,“是啊,畢竟春宵一夜值千金。”
他急忙反駁,
“夏瑜是我的助理,我在開會,她幫我接一下電話很正常。你能不能說話不要這麼難聽,想和你好好溝通一下都這麼難。”
我的委屈瞬間噴湧而出,
“小乖昨晚死了知道嗎?都是因為你!你踢了它一腳,它又淋了大雨,我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你都不接。”
可是他毫不在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不就是一隻狗嗎?再買一隻就行了。你這樣無理取鬧的樣子真的很難看。”
“這樣吧,那天確是是我不對,我過幾天帶你去看電影行了吧。就我們兩個人,二人世界。”
看電影?
聽到他毫無誠意的補償,我差點氣笑了,
“不用了,謝謝。”
可他卻不依不饒,第二天的下午直接將我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