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想錯了。
梵語卿再醒來時,已是次日天亮。
她拖著酸澀疼痛的身體下床,走到鏡前,鏡子裏的自己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
密密麻麻,全是皮鞭留下的痕跡。
還有無數令人作嘔的齒痕和青紫色的掐痕。
淚順著臉頰砸落在地上,昨晚的記憶湧入她的腦海之中。
“小翠,捏著她的嘴,給我把欲春湯灌進去!”是林朝惜的聲音。
她被林朝惜隨意扔進迎春樓內的一間臥房。
還聽見她對裏麵的男人吩咐:“家裏的婢女不檢點犯了錯,今晚隨意你處置。”
男人壓在她身上,因為她清醒時的不斷掙紮,用皮鞭不斷地鞭打辱罵她。
直至,她在藥物的作用下徹底失了智。
朦朧間,她又聽見林朝惜說:“現在再給她喂昏死藥,讓這位爺嘗嘗不動時候的滋味。”
梵啟垣推門進來時,梵語卿已經在鏡子麵前站了整整一個時辰。
她一動不動,似乎不是一個活人。
梵啟垣脫下自己的披肩,從梵語卿身後給她披上。
梵語卿的眼珠子木然地轉了轉,聽見梵啟垣說:“你放心,我不會嫌棄你。卿卿,我心裏愛的永遠都是你一個,隻有你。”
不知過了過久,她又聽見梵啟垣說:“她今日對你做的這些事情,日後我都會替你拿回來,十倍百倍。”
“夠了!”
近些時日,她已經聽夠了梵啟垣這些所謂補償、報仇的話。
她被他的未婚妻命令跪在冰麵上兩個時辰,他卻在抱著林朝惜在冰麵上轉圈舞動。
她被他的未婚妻下藥受盡侮辱,他卻隻是不輕不重的說了一句不會嫌棄她。
她的臉被毀了,如今她的身體也沒有保住。
這就是曾經梵啟垣說的永生永世護著她,這就是梵啟垣說的再忍忍,日後他會讓林朝惜把這一切都償還回來。
如果傷害也可以償還,那這世間早已不再有什麼因果。
梵語卿拿起花瓶,狠狠砸在麵前的鏡子上。
鏡子碎了一地,玻璃碎渣濺在梵語卿身上,但她卻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疼痛。
屋內被她砸得滿目狼藉,直到身心俱疲後她轉身上了床。
蓋上被子後梵語卿還是一言不發,默默流下了眼淚。
直至林朝惜出現,梵啟垣還站在原地。
林朝惜拉著他的胳膊嘟著嘴撒嬌:“啟垣哥哥,我知道錯了。這次是我行事一時過激了,你就別再不理我了,好嘛。”
梵語卿躺在床上,聽著林朝惜的撒嬌聲,眸色漸深。
她親眼看著離她越來越近的林朝惜,聽見林朝惜高興地對她說:“你快能當梵府的貴妾了,就是可憐了繡娘,要連夜趕製我和啟垣大婚的婚服了。”
林朝惜撥弄著手指,對上梵語卿那雙漆黑無光的眸子,望了眼站在一旁的梵啟垣,笑著繼續道:“昨晚聽你的聲音很銷魂,既然你自己也享受了,就別裝得跟什麼純貞烈女一樣嘛。”
一口血從梵語卿口中噴出,濺在地上血紅一片。
她看著還在含笑看她的林朝惜,從枕頭下麵掏出了自己那把珍藏的飛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