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此時會議室內一臉冷漠的女總裁,三天前還拉著我在她的總裁辦公室溫存。
我以為她是終於答應了我的請求,可是她轉身就沒了蹤影。
她這一消失就是整整一個月。
我在母親的墳前長跪不起,手機上收到最新熱搜。
內容是我的總裁妻子的世紀婚禮。
然而新郎不是我。
那一刻,我慶幸母親去世前並沒有見過她的真容。
我給她發去消息。
“周一民政局,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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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我意外的是,消息秒回。
“我同意。”
這一刻我突然恍然大悟。
像我們這種不對等的婚姻關係注定沒有結局。
更何況,她的心裏始終有另外一個男人的影子。
而我,不過隻是那個男人的移動血包。
是我當初被愛情衝昏了頭腦。
那時,她突然鄭重其事的問我。
“秦霄,如果世界上隻有你能救我,那你會不惜一切代價救我嗎?”
我親吻了她的額頭說。
“當然,你是我的愛人,我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你。”
她再度追問:“如果是我哥呢?你也會救嗎?”
“你哥哥也就是我哥,我們是一家人,我當然會救。”
她立馬從我懷裏坐起來。
“那我哥需要你的骨髓,那你會幫他嗎?”
當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有一瞬間的愣神。
她見我猶豫,眼淚突然滑落。
“可是你剛剛不是還說我是你的愛人,你會毫不猶豫選擇我嗎?”
“原來剛剛你都是在騙我!果然男人的話一個標點符號都不能信!”
說著她轉身掙脫我的懷抱就要下*,還不忘將枕頭砸在我的身上。
“你就是圖我的錢和我的身子才和我在一起的!你這個見色起意的渣男騙子!”
我看她哭的梨花帶雨,心臟一陣陣抽疼,一咬牙就答應了。
“行,為了你我願意。”
將母親的墓打掃幹淨後,我離開墓園。
卻在大門處看到了我最不想看到的兩個人。
我的準前妻蘇晚意與蔣哲遠。
蔣哲遠是她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居哥哥,算得上是青梅竹馬。
而一開始,她告訴我這是她的哥哥,我也從未對這個“哥哥”的身份產生過懷疑。
直到後來才從他們朋友話語中聽到,原來是情哥哥。
“晚意,你這麼忙還能抽空陪我選土豆的墓地,真是太麻煩你了。”
熟悉的聲音,將我拉回現實,我抬眼看去。
蔣哲遠口中說的土豆,是一隻狸花貓的名字。
這是之前我在綠化帶撿回來的一隻斷腿流浪貓。
治好腿以後,我給它取名叫佑佑,平安喜樂,富有安康。
佑佑很乖,我便收養了它。
可是後來有一天,蔣哲遠到家裏來見著佑佑之後,突然抱著佑佑痛哭流涕。
我這才知道,佑佑長得和一隻叫土豆的貓非常相像。
那是以前蘇晚意和蔣哲遠小時候養的一隻貓。
一天我下班回家後找不到佑佑,才知道,蘇晚意將佑佑送給了蔣哲遠,當做那隻叫做土豆的貓的替身。
我鬧過,然而無果。
蘇晚意承諾,蔣哲遠會對佑佑好,後來一段時間,看到他倆確實在行動上對佑佑好,我信了。
“這沒什麼,你身體還沒有恢複好,還要堅持親自來墓地,土豆的在天之靈一定會好好感謝你的。”
“唉,都怪我不好,要是我身體好一點,多陪陪它,也不會讓它跑出去,出了車禍。”
兩人滿臉笑容,在墓地這種地方,顯得格外刺眼。
我與她四目相對時,她臉上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神情厭惡開口。
“秦霄,你又跟蹤我?!”
聽到蘇晚意打倒一耙,我冷笑一聲。
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
我麵若冰霜瞥了她一眼。
“我沒有這麼無聊。”
蘇晚意臉上帶著不屑,雙閉環熊,挑眉道。
“沒有跟蹤?秦霄你又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了,我還能不知道你?”
“你有什麼理由來公墓?還是說,你提前來給你媽選地盤?”
“又想拿這種事情來吸引我的注意力是吧?上個月我就找了專家給你媽看,人家說了,你媽如果肯積極配合治療,完全可以治愈!”
我多一個眼神都懶得給她,轉身離去。
“你要這麼想,那我沒辦法。”
我突如其來冷漠的態度,讓蘇晚意渾身不適,怒上心頭,抓住我的手臂,冰冷刺骨的話語從她嘴中說出。
“聽說之前你還給你媽買了什麼重大病保險?然後又拿著你媽的病情和我說這扯那的。”
“秦霄,你媽要是死了能賠不少錢吧?所以你才讓你媽不配合治療!為了什麼,你心裏該有數的!”
我猛地甩開蘇晚意的手,慣力將她帶走退後幾步,蔣哲遠連忙扶住她後,怒罵我。
“秦霄!你TM還是不是個男人,打老婆這種事情你都幹得出來?!”
要是以前,麵對蘇晚意的貶低打壓我也就是一笑了之。
可現在,我不允許任何人詆毀我的母親。
“蘇晚意,我受夠你了,我對你的容忍,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詆毀我母親的資本!”
“還有你,蔣哲遠知三當三,你還能活著,都是因為我給你輸血,你該跪下來給我磕頭感恩,謝我給了你一條活路,讓你一條狗命繼續延續!”
“隻知道躲在蘇晚意這個女人的背後陰陽怪氣,蔣哲遠,你算什麼男人?”
我的話就像炸藥桶的引線,瞬間點燃了蘇晚意。
她沒有想到我會大聲反駁她,看向我的眼神從驚訝瞬間變為充滿殺意。
她衝上來想要給我一巴掌,我抬手抓住她的手臂甩開。
見我還敢反手,她頓時招呼著周圍的保鏢。
“保鏢!按住他,讓他跪下給哲源磕頭賠罪!”
接到命令的保鏢一擁而上。
蔣哲遠先一步攔住他們。
轉頭柔聲對蘇晚意說。
“晚意,算了吧,為了秦霄這種白眼狼不值得!”
果然,蔣哲遠的話像是一劑鎮定劑那樣,蘇晚意瞬間安靜下來。
“秦霄,這是最後一次,如果還有下一次,我就不會管你媽了!”
蘇晚意說完這句話,挽著蔣哲遠的手臂,頭也不回的離開。
我背對著他們,夕陽的餘暉映射出他倆的殘影。
像是宣告著他們的勝利。
“蘇晚意,周一就去離婚!這五年就當是我眼瞎!”
我無視蘇晚意的怒火,快步離開墓園。
一路上,這五年以來的點點滴滴如同潮水般向我席卷而來。
我想起了我們的初見。
那天晚上,我在大學校外的便利店做兼職。
外麵狂風暴雨亂作,我心中竊喜:這樣的夜班挺清閑的。
就在我這樣想著的時候,一個人影推門而入,自動歡迎鈴聲響起。
我看到一個被雨水打濕的少女。
她點了一杯關東煮後,坐在用餐區,沒一會傳出了低低的抽泣聲。
大半夜的,她在我店裏哭,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了,還以為我把人家小姑娘怎麼了。
我拿了一包紙巾走過去。
“擦一擦吧。”
她接過我的紙巾擦掉眼淚後,哽咽著說道。
“我被家裏趕出來了。”
聽到這裏我的心裏漏了一拍,那時的蘇晚意雖然臉上掛著淚痕。
卻仍然掩蓋不住那張清麗的麵容。
我以為她是那種考上大學後,家裏不願意出學費,想要把她嫁出去掙彩禮錢的情況。
後來我才醒悟過來,其實我當初想的和現實差不太多。
我想帶她去警察局。
“不,我不去警察局!他們會把我抓回去的!”
我撓了撓頭,不知道怎麼辦。
後來她和我聊了許多,後半夜,雨停之後,她離開了便利店。
走前她問我,之後還能來找我聊天嗎?
我看著她發亮的眼睛,鬼使神差般點了點頭。
後來她時常來便利店找我聊天,從此我們越發的熟悉。
不出意外,我陷入了她的溫柔鄉之中。
明眸皓齒,肌膚如雪,她如同黑夜中那一道璀璨月光。
照亮了我原本平淡無味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她指著我那張存放獎學金的銀行卡說。
“秦霄,你信嗎?其實這家銀行是我家的!”
“好好好,我的大小姐,你說什麼我都信!”
“哼,瞧你這個語氣就是沒有信,是敷衍我!你看!”
她指著手機上剛剛推來的一條財經熱搜,裏麵的照片和她一模一樣!
我翻了好幾次,才逐漸接受。
“我爸爸要我去聯姻,我不想和沒有感情的人在一起,蹉跎一生。”
“那天我碰到了你,還好有你,秦霄,謝謝你安慰了我那麼多......”
“但是......”
原本還抱著我的蘇晚意,突然落寞般放下了手,抬頭眼裏有著淚光。
“但是我需要結婚,這樣我爸就不會讓我去聯姻了!”
我皺著眉,腦中浮現出各種豪門狗血劇情。
“可......那你有合適的人能結婚嗎?”
瞧見我這個模樣,她嬌羞的戳了戳我的心口。
“秦霄你這個大笨蛋,我選的人就是你啊!”
那會我隻是個被愛情衝昏頭腦的臭小子,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後來,我們見了家長,住進了她家給她買的一套大平層裏麵。
可一直都沒能去領證。
我能感受得到,她家是不喜歡我這個窮小子的。
我很害怕,不斷內耗著自己。
怕有一天蘇晚意不要我了,怕有一天她家裏會強行拆散我們。
我想了很多,最終還是收拾行李,躲到老家想要重新審視一下我們這段關係。
然和沒兩天,我就在樓下遇到了她。
本能害怕驅使我逃跑,可還是被她抓住了。
“為什麼要離開我?我發現你不在家後,第一時間就來找你,還好,我找到了你!”
這裏距離她的城市很遠很遠,就連飛機都沒有直飛航線,需要轉機後再坐車過來。
我沒想到她居然為了我不辭辛苦,奔波四千公裏前來找我。
說不高興是假的,然而我的腦子中還保留一絲清明。
“我們地位懸殊,我實在是害怕,對不起......我們在一起隻會給你丟臉......我想我們......”
還沒等我說完,她按住我的脖子就對著我霸道一吻。
嘴上一片溫熱,我的大鬧瞬間宕機。
隨即她抓住我。
“我們去領證!”
我就這樣被她拉到了民政局,領了結婚證。
一切仿若一場夢境。
那一天,我拿著紅本本傻笑了很久很久。
那一天,是我最開心的一天。
如果我不知道她設了這個局......
如果我不知道這個局的目標是我......
如果我不知道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另外一個男人......
夢境瞬間破碎,露出它原本的樣子。
哪有什麼真愛,不過是被美化後的的假象。
從那會她拖著不和我領證開始我就該清楚的。
怎麼可能有這樣的豪門家庭,對於我這樣的存在不聞不問,甚至都沒有言語奚落我。
不過是為了穩住我罷了。
我坐在昏暗的客廳椅子上,看著母親留下來的懷表。
“媽,您說的對,是我錯了,我們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老鼠本就在貓的食譜裏麵,又怎麼會相愛呢?”
我摩挲著懷表,希望它能代替母親能夠原諒我這些年的胡鬧。
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好字,隻需要蘇晚意簽字我就能得到解脫。
晚上,玄關處終於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緊接著就是兩人有說有笑的打鬧聲傳遍整個客廳。
與之前的死氣沉沉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蘇晚意進客廳便撞上了我冰冷的眼神,那一瞬間我竟然看到了她有一絲慌張。
轉而眼裏充斥著不滿。
“燈也不開?怎麼你是怕出電費嗎?”
緊接著,從包裏掏出一塊理查德米勒黑武士手表。
“記得帶這塊表的時候,把我給你買的衣服也穿上,不然別人還以為你帶了個假表,丟我的臉。”
她直接把表丟給我,這樣的舉動就代表她給我台階下了。
可我已經不吃這一套了。
理查德米勒的黑武士手表,要盒沒盒,要袋沒袋。
連我種沒什麼見識的人都能看出一眼假。
畢竟,真貨我在蔣哲遠身上見過了。
不過無所謂,反正我也不在乎了。
我將離婚協議直接甩到了蘇晚意的臉上。
“簽字。”
她沒有接住,離婚協議掉到了地上。
當她看清楚上麵的字以後,麵目猙獰。
“秦霄,你幾個意思?”
我目光平靜如水:“蘇晚意你是聽不懂人話嗎?簽字!”
我將筆丟到茶幾上:“趕緊簽完字,趕緊結束,你別磨磨蹭蹭的。”
上一秒還在滿臉怒氣的蘇晚意,下一秒她冷笑一聲,挑眉打量我。
語氣輕蔑。
“哦,我明白了,秦霄,這是你媽給你出的主意吧。”
“欲情故縱?拿著離婚威脅我,然後得寸進尺,達到你的目的。”
“不就是要錢嗎,說多少遍了,要錢直接找我助理就行了,別拿這種小事來煩我。”
“秦霄,這是我最後一次容忍你,別耍這些把戲試圖吸引我的注意力,這隻會讓我對你失去耐心。”
“好了,趕緊去做飯,一會哲遠就上來了,剛剛他都說餓了,記得不要加薑和香菜。”
我白了她一眼,冷笑一聲,指著那紙協議。
“蘇晚意你瞎還是不認字?我說離婚,你隻需要簽字就行!”
“什麼?你再說一次?”
“我要和你離婚!”
突然,蔣哲遠從後麵出現給了我一腳。
“你這個白眼狼真是翻了天!”
“晚意買豪宅給你住著,跑車給你開著,連你的工作都是她給你的!誰給你的勇氣讓你用這樣的態度和她說話?!”
“跪在地上給晚意道歉!”
我雙手撐在地上,被蔣哲遠從後麵偷襲,膝蓋窩還在隱隱作痛。
聽到他的話,我身體裏竟然爆發出一股力量。
起身直接朝著蔣哲遠的臉就是一拳。
蘇晚意尖叫一聲也沒能止住我的動作,見蔣哲遠還要還手,我又是一拳將他打倒在地。
“蔣哲遠你什麼東西?現在這是我跟蘇晚意的家事,你什麼身份在這裏說三道四?”
“你想要上位,沒有問題,隻要蘇晚意簽了字,和我領了離婚證,你就可以名正言順上位了,不然你就是個見不得光的臭小三!”
蔣哲遠倒在地上,蘇晚意滿臉的焦急。
“秦霄,你是不是瘋了!你知不知道哲遠的身體......”
我打斷她的話:“他的身體?嗬,蘇晚意,你說會不會是蔣哲遠虧心事做多了,老天爺都看不下去,才讓他有病啊?”
蔣哲遠怒氣更甚,掙紮著一邊從地上爬起來,一邊怒罵我。
“秦霄你果然不是個好東西,娶了晚意是你天大的福氣,你居然不知好歹!”
“要不是晚意,你媽的醫療費都沒著落!”
一旁的蘇晚意聽到這裏,也是立馬幫腔。
“秦霄,立刻給哲源道歉!不然我就停了你媽的治療費!”
聽到這裏我冷哼一聲。
“秦霄,你不道歉是吧,我真的會停掉你媽的治療費!保鏢!保鏢!”
蘇晚意一聲令下,幾個保鏢蜂擁而上。
我轉頭就將牆上用來當擺件的香檳酒打碎,拿著酒瓶碎片對準他們。
母親已經去世,這個世上我已經再無親人可言。
反正我孤家寡人一個,我又怕誰呢?
頓時幾個保鏢也愣住了,以他們的職業素質能夠明銳的察覺到我並不是在開玩笑。
專業保鏢要對付一個沒有接受過專業訓練的普通人,那太簡單了。
可如果對方已經是破罐破摔,要不要命的情況呢?
“蘇晚意,你想讓我給蔣哲遠道歉,這輩子都不可能!”
“來啊,反正我肯定打不過你的專業保鏢,大不了一命換一命!”
見我麵露凶狠,目光轉向了蔣哲遠,保鏢有些猶豫的開口。
“小姐......秦先生現在情緒激動,要麼你們還是好好談一下吧。”
蘇晚意沉默了一會,讓保鏢退下,轉頭目光凶狠看著我。
“秦霄,你到底要幹什麼?把酒瓶子放下!”
“簽字。”
“我不會簽字的!”
聽著蘇晚意這句話,我突然釋懷的笑了。
“你果然實在搞這麼一出下作的手段!”
蘇晚意見我笑出聲,覺得我就是如她所想一樣,為了吸引她的注意力。
我沒有說話,隻是捏緊了酒瓶子,防止保鏢突然衝上來奪走。
隨後慢慢的後退到玄關,轉身離開。
別墅內,蘇晚意一身怒氣沒地方撒,她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小李,現在立刻給把秦霄他媽的醫療費停掉!”
電話那頭沉默了良久才回話。
“蘇總,秦先生的母親已經去世了,就在您和蔣先生舉辦世紀婚禮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