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通知我過去簽字交罰款時,妻子正貼著紀夢舟。
看到我,她笑容中帶著心虛:“夢舟他那棟樓因為事故疏散,我隻是過來陪他一下。”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崩潰的大聲吼叫。
但今天,我隻是淡定的簽字交錢領人。
出來後,妻子笑臉盈盈:“老公你真好,我本來還怕你怪我呢。”
我扯了扯嘴角。都已經不愛了,怪你幹嘛?
01
“老公,車在酒店樓下,先去開車。”
接完人本想直接回家,嚴麗麗卻突然開口,我懶得戳穿她,應聲就拐了個彎,直奔酒店。
“你開車吧老公,我今天喝了點酒。”
我坐進駕駛位,嚴麗麗上了後排,紀夢舟也鑽了進去。
掛擋時,我看到副駕上的香煙和動漫擺件,不由輕哼出聲,自從上次知道嚴麗麗多次帶著紀夢舟坐副駕後,我就沒坐過她的車了,現在副駕已經被改造成這樣。
還真是迫不及待的想喧賓奪主啊,紀夢舟。
順著我的視線,嚴麗麗看到了,頓時麵色有點尷尬。
“老公,他玩性大,你別介意啊。”
“是嗎?”
我倒車拐彎,不冷不熱應聲。
她說紀夢舟是小男生,卻忘了我和紀夢舟是同一屆的大學同學,結婚這三年,她愛惜自己的寶貝車愛惜得要命,從沒讓我在副駕弄過這些。
我還真沒想到短短一年,紀夢舟就能做到這個程度,還真是很有手段。
那天聚會我帶了嚴麗麗去,恰巧碰上紀夢舟在餐桌上訴苦自己工作不利,我想著我們當年關係還算不錯,就想著幫一把,讓嚴麗麗把他安排當實習生,也算是盡了同學的情誼。
最開始嚴麗麗一直埋怨他,說他什麼都不會,怪我給她接手了一個爛攤子。
但後來,他們的關係卻越來越近。
嚴麗麗對他的抱怨也少了,甚至偶爾還會誇讚兩句。
等到我發現的時候,也已經晚了。
就像今天,跨年夜她說出差,結果其實是在跟紀夢舟在酒店開房,甚至跟路人起了爭執。
路人挨了幾拳,大概也是氣不過,當場報警,兩人一起被帶走,才有了後麵的這些事。
我到的時候,嚴麗麗甚至衣服還被撕爛,一身清涼還一邊貼在紀夢舟身旁。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崩潰的大聲吼叫。
但今天,我隻是淡定的簽字交錢領人,甚至狀似無意的問道。
“哦?什麼事故?”
嚴麗麗想了想,隨後脫口而出:“煤氣泄漏,不然也不能出來住酒店。”
想到他滿嘴謊話的樣子,我歎息發動車子往前走,剛經過一個路口,嚴麗麗想起什麼似的:“老公,先送夢舟回去吧?他今晚也挺累的了。”
我一愣,透過後視鏡,看到兩人緊貼著的身子,在我看不見的地方,說不定還在手拉手,心中不由嘲諷,沒什麼好氣的應聲。
“困了,我想先回去睡覺,不順路,沒法先送他回去,你們自己想辦法。”
“…還是,還是不麻煩秦牧了吧,今晚已經夠麻煩的了。”
紀夢舟適時開口,麵上帶點怯生生和可憐兮兮。
嚴麗麗看到他這個樣子,大概也是酒氣還沒散盡又上了頭,頓時來了脾氣。
“秦牧!我說話你沒聽見嗎?”
02
“我叫你停車!聽見沒有?!”
隨著嚴麗麗一拳打到靠背上,我頓時被驚得踩了刹車,心神不定的驚愕回頭看。
她到底要幹什麼?!不知道這是在馬路上嗎!
我剛準備開口罵嚴麗麗神經病,誰知她率先開門下了車,打開駕駛門就給我解開安全帶拽了出來。
“嚴麗麗,你神…啊!”
被她拽出車門的一瞬間,我落地踩到地麵凍實了的雪,一個沒站穩,摔在了地上。
嚴麗麗低頭看了我一眼,無動於衷,剛才那點僅有的心虛也消失不見,隻有對我的憤怒。
“秦牧,你裝什麼?讓你調頭一下有什麼關係!這麼點事你就非得小心眼,你就是對夢舟有意見是吧!你不願意開就我開!”
剛才摔在地上膝蓋正巧磕到了馬路的邊沿,這會膝蓋火辣辣的疼,我齜牙咧嘴緩了下,剛想罵他,但是他卻轉身上了駕駛室。
車門砰的一聲關上,沒給我多餘一個眼神。
紀夢舟見狀也下車鑽進副駕,進門前還不忘用挑釁的眼神看了我一眼,麵露委屈假惺惺的給我道歉。
“抱歉啊秦牧,你沒事吧?我其實是不想…”
“夢舟!上車,跟他有什麼好說的?!”
隨著嚴麗麗一聲嗬斥,紀夢舟狀似要過來扶我的動作也一頓,毫不猶豫的上了車。
“嚴麗麗!你喝了酒!開什麼車!”
我怒吼出聲,回應我的是發動機嗡鳴聲和飛速開出去的汽車。
嚴麗麗不顧酒駕,直接就開走了車!
事到如今,我實在不想再管她會出什麼問題了。
一陣冷風吹過,寒冬臘月,我在路邊衣著單薄吹著涼風,足足打了半小時車才回到了家,不知道自己來這一趟的意義在哪。
在這半個小時裏,我甚至眼淚都哭不出來,經過這一年,自己已經徹底對嚴麗麗失望了。
剛推開家門,嚴麗麗早已在家,我就訓斥問她。
“你不是說你在出差跨年回不來嗎?為什麼我又被公安局通知去接你?”
嚴麗麗聞言,臉上一絲不自然,之後色厲內荏。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當時情況危機,夢舟家裏那棟物業已經說是燃氣泄漏開始疏散了了,我隻能跟你說出差,怕你多想。”
見狀我便沒有理會,她都這麼說了,再計較就是我的錯了,而且她現在還沒酒醒,估計又是免不了一頓爭吵。
第二天一覺睡醒,我就感覺渾身難受,似乎是發燒,不用想都知道是昨天的寒風給吹著了。
嚴麗麗看著我麵龐蒼白的模樣,難得對我露出些許關心。
“…老公,昨天是我衝動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喝點酒就那樣,你還有哪難受嗎,我去給你煮粥。”
我裹著被子沒吭聲,嚴麗麗話音剛落,電話就響起了。
一看,果然還是陰魂不散的紀夢舟。
03
嚴麗麗掏出手機,遲疑半晌也沒接,麵色隱約有些躊躇。
她大概也是想今天好好哄我,所以這個電話來的當不當正不正,把好不容易醞釀出的和諧氣氛又推向了冰點。
我見狀,直接扭過了頭,省得耽誤她接紀夢舟的電話。
見我扭頭,嚴麗麗歎口氣,接了電話。
“喂?”
“麗麗,今天怎麼沒來上班?”
誰知嚴麗麗看了我一眼,像是故意要讓我知道她和紀夢舟清清白白似的,沒走更沒降低聽筒音量,而是麵色自然回複道:“秦牧生病了,我在家裏照顧他。”
電話那頭沉默一瞬,隨後也咳了起來。
“是嗎?那應該是昨晚,最近寒流太冷了,我都有點生病了,讓秦牧照顧好自己啊,麗麗,你上班路上能幫我也帶點藥嗎?”
“你也生病了?具體什麼症狀?”
......
接過電話之後,嚴麗麗便開始了心不在焉起來,淘米掏了一半就堅持不住要走。
“老公,公司那邊我還是得去看看,你先躺會吧,粥我一會給你點外賣,你在門口拿就行。”
“知道了。”
我目送她離開,雖然心中已經不愛嚴麗麗了,但被人在心中衡量後被拋下的滋味,屬實不好。
我和嚴麗麗大二相識,戀愛兩年,畢業結婚,到現在,已經五年了。
當初紀夢舟雖然不算是我室友那種非常要好的朋友,卻也是我大學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
至於他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對嚴麗麗有這種心思的,我更是不得而知。
學生時期大家都看起來差不多,天真活潑,真到職場幾年才知道一個人能不能保持本心,會不會被社會同化。
但是嚴麗麗會背叛我,是我屬實沒想到的,她平常雖說大大咧咧了一點,但是卻從不拿感情開玩笑,誰知短短一年婚姻就能麵目全非。
外賣很快就送到,但是小票上的名字號碼都是紀夢舟的,隻改了地址。
外賣員敲門我才能拿到,他走時還罵罵咧咧的說我不接電話。
我歎氣打開塑料袋,發現粥是我吃了就會吐的皮蛋粥,藥也不是對症的藥。
不知道是嚴麗麗故意還是怎樣,她如果知道我的症狀,是不會給我點這些東西的。
不過看外賣地址上的姓名,八成也不是嚴麗麗點的。
無心多想,我直接自己去了醫院。
掛號買藥掛水,忙完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嚴麗麗下班後才找到我,外麵下了小雪,她趕來看到我第一句就沒什麼好氣。
“不是都給你點外賣和粥了,怎麼還矯情的出來住院了?”
我看著她,又看了看她身後跟著來的紀夢舟,一時間隻覺得無比厭煩和疲憊,當即開口。
“嚴麗麗,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