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帶著一堆檢查男人功能的化驗單,看日期,正好是我去做胃癌手術的那天。
原來她說的在忙,是在忙著測試男閨蜜的生育功能。
我向她求證,卻換來她不耐煩的責罵。
“我們隻是躺在一起,什麼都沒發生。”
“這就是單純的醫學治療,你思想能不能別這麼齷齪!”
看著手機裏傳來的不堪入目的視頻,我的心徹底陷入死寂。
良久,我撥通了父母的電話,“爸媽,我答應你們,回去繼承家產。”
1.
關上手機後,門口傳來幾聲劇烈的敲門聲。
房門被拍的連連抖動,急促又刺耳,看得出來,門外的人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程子顏,開門!”
是女友林瑜的聲音。
換做平時,我早就上趕著去給她開門,再親自為她換上拖鞋,迎她回家,因為我心疼她管理公司的不易,總想著能為她做些什麼,掃清她的後顧之憂。
但今天,我卻坐在了原地,表情淡漠。
見沒人開門,林瑜直接讓人把門砸開,進門第一件事,就是衝到我身邊,狠狠給了我一巴掌。
“為什麼要和星城動手。”
“你明知道他身體不好,為什麼還要動手傷人。”
看著林瑜幾近瘋魔的樣子,我的心狠狠抽動了一下。
今天我買好了機票,打算回家收拾行禮,就帶她去芬蘭看極光,本意是想給她一個驚喜。
卻在櫃子裏發現了她和顧星城兩人的“治療”照片。
跑去找顧星城對峙時,我被他和朋友聯手打傷,現在卻成了我動手傷人。
“說話,啞巴了嗎。”林瑜瞳孔充血,眼神恨不能殺了我。
“敢做不敢當,你也算是男人?”
我低下頭,自嘲一笑,已經沒了和她爭辯的力氣,隨手將照片扔在了她腳下。
“這是怎麼回事。”
看到照片的一瞬,林瑜的眼裏閃過一絲心虛,雙手不自覺的蜷縮了一下,說話也少了幾分底氣。
“不是你想的那樣。”
“星城查出來功能障礙,可能不能生育,我隻是配合醫生幫他治療。”
什麼醫學治療,需要和女人躺在一起床上。
這樣荒唐的話,她也能相信,我隻覺得可笑。
林瑜卻越說越覺得自己有理,“沒錯,這隻是單純的醫學治療,我和星城清清白白,天地可鑒。”
“你的思想怎麼這麼齷齪,真讓我惡心。”
我看向她,神色震驚又可悲。
我還在期待什麼呢。
早在她為了顧星城,一次又一次拋下我的時候,我就該明白了,不是嗎。
我和林瑜是大學同學,從校園戀愛一步步走到現在,是眾人眼中的模範情侶。
為了她,我和父母鬧掰,留在這座城市,她想開公司,我就掏空口袋,和她一起創業打拚。
她看到我為了應酬喝到嘔吐不止,會無比珍惜的抱住我,心疼到眼淚在眼裏直打轉。
“阿顏,辛苦你了,等我們有錢了,我絕對不會再讓你這麼拚。”
她替我擦掉鬢角的汗珠,溫柔的安撫。
“到時候我們就結婚,去最好的酒店,辦最豪華的婚禮。”
“我會讓所有人,都來羨慕你。”
言猶在耳,可眼前人早已不是昔日模樣,麵對我時,她的眼裏隻剩厭惡。
“已經解釋清楚了,你也別鬧脾氣了。”林瑜語氣急躁,伸手要來拽我。
“不管怎麼樣,動手打人就是你的不對,現在跟我去找星城道歉。”
還沒來得及掙脫,她的電話就響了。
接通沒多久,她臉色瞬間一變,狠狠的剮了我一眼。
“星城被你打的一直在咳血,你最好祈禱他沒事,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林瑜離開後,我盯著再也合不上的大門,想了一整夜。
臨近天亮,才進屋收拾好自己的行李。
已經壞了的東西,就算再怎麼修複,也回不到原樣。
我之前總想著做什麼留住她,卻忘了,不愛你的人不會為你停留。
最後看了一眼生活多年的房間,心中再不舍再留戀,也要割舍。
它,早就不屬於我了。
門外傳來有說有笑的聲音,推開房門,我被眼前的一幕驚住。
林瑜扶著顧星城坐下,一臉的關切和心疼,卻在抬眸看到我的一瞬,臉色瞬間冷下來。
“你倒是睡得香。”
“星城被你害的一夜睡不好,我也擔心的一晚沒睡,你還有臉睡覺。”
顧星城安撫似的拍拍她的背,兩人之間的氛圍,像是插不進第三個人。
顯得我這個正牌男友,像個見不得光的小三。
心臟痛到發顫,連剛做好手術的胃也隱隱泛疼。
顧星城拉著林瑜的手,笑得很大度。
“阿瑜你別怪程哥了,他也是太愛你,才會動手打我。”
我還沒說什麼,林瑜先坐不住了。
“你不用幫他說話,我還不了解他,他這種人就是天生壞種,嫉妒心強又自私自利,見不得我對別人好。”
林瑜全然無視我眼裏的痛苦,理直氣壯道:“星城這樣,都是你害的,我帶他回家,是為了幫你贖罪。”
說到這,她表情高傲,施舍一般地說。
“這些天,你就親自伺候星城,等他身體好了,我勉強可以原諒你。”
“要是不答應,哼,我們就分手。”
她神色傲慢,像是篤定了我會妥協。
從前,我早就忍不住放低身段,去哄她。
因為我愛她,舍不得她有一點委屈難和過。
但我的一切妥協和退讓,在她看來,卻成了可以拿捏我的籌碼。
“好,那就分手吧。”
時間靜止住了一般,林瑜得意的表情瞬間皸裂,整個人透著不可置信。
很久才反應過來,指著我,指尖發顫。
“你說什麼。”
這麼多年,我們也有鬧過別扭,有個矛盾,但隻要她這個說,我不管多生氣,都會立馬冷靜下來,求她別分手。
但今天,這無往不利的招數,怎麼不頂用了。
林瑜覺得有什麼東西要失去控製,眼神狠狠一顫。
沒了和她糾纏的心思,我拎著行李箱,大步離開。
房間內,林瑜愣在了原地,等她回神要追出來時,被顧星城攔了下來。
“你不用去追他,過幾天自然就回來了。”
“他就是故意這樣,引起你的注意,都是男人,我還能不清楚嗎。”
他一臉語重心長,“你現在追出去,下次他會更加過分。”
見她還在動搖,顧星城立即露出可憐巴巴的神色,“我還是有點不舒服,你能不能留下來陪我。”
一句話,成功留住了林瑜。
我去了公司的宿舍,打算離職後就回家。
現在所在的公司,是林瑜的。
這麼多年,我拚死拚活為公司拉業務,談投資,為了實現她的夢想拚命努力。
想著等她事業做得再大一些,就和她一起回家,父母就不會再阻礙我們在一起。
現在看來,是沒有這個必要了。
打通母親的電話,還沒說話,我就忍不住淚濕眼眶。
媽媽什麼也沒問,隻是歎息一聲。
“乖兒,在外麵受委屈了。”
像是受盡了委屈的孩子,終於回到了母親的懷抱,我哭的泣不成聲。
緩和過來後,我輕聲道:“媽,我分手了。”
她像是早就猜到了一般,語氣很平靜。
“累了就回家吧,我們永遠在家裏等你。”
爸爸聽到這消息,氣的跳腳,被媽媽安撫了下來。
“你冷靜點,敢欺負我的兒子,我不會放過她的。”
我的大腦被抽空了一般,疲憊的掛斷手機。
緩了幾天,我去了公司,提交好辭呈。
辭職信剛提交,我的電話就被打響。
一接通,林瑜暴躁的聲音透過手機傳來,“程子顏,你又在作什麼妖。”
“這次的項目對公司來說很重要,你胡鬧也要有個度,趕緊回來陪客戶。”
我打斷了她的話,“我離職了,這些事你找別人接手吧。”
電話那頭安靜了片刻,爆發了更激烈的情緒。
“你非要這麼幹是吧。”
“好,你不做有的是人做,別以為這樣就可以威脅我。。”
像是要給我一個懲罰,林瑜立馬通過了我的辭職申請。
她覺得我撐不了半天,就會和她求饒,可過了一上午,我都沒一點服軟的意思。
她有點坐不住了,叫了好幾次我身邊的員工,給我施加壓力。
我沒理會,依舊做著自己的事。
原來不在乎一個人,她做什麼,在我眼裏都沒有任何影響。
下午吃完飯,回到工位上,顧星城大搖大擺地坐在我的位置。
我的東西被丟了一地。
他看到我,慢悠悠地直起身子。
“程哥,這都是阿瑜的意思,她說讓我來取代你的位置。”
說完,他又起身朝我走來,貼耳放低聲音道:
“誰讓你蠢,非要離職呢,以後在這裏享福的人就是我了。”
看著他小人得誌的模樣,我心裏忽然一陣好笑,不知道他哪來底氣,敢說取代我。
這些年,我為了維持這個早就有問題的公司,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心血。
他卻覺得,我在這個位置上是享福。
那我就祝他成功吧。
看他冷下來的臉,我扯出一個淡漠的笑,接過員工幫忙撿起的箱子,道謝後,大步而去。
用了幾天和朋友告別,我彎著腰收拾行李。
從今往後,我就徹底離開這座城市了,這裏有我今年的青春,還有我第一份有始無終的愛情。
苦澀漫上心頭,我閉上眼睛,逼著自己不再去想。
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傳來林瑜氣急敗壞的聲音。
“程子顏,你太過分了,竟然在合作商麵前故意挑撥,害的星城被排擠。”
不等我解釋,她頤指氣使的命令我,“趕緊給我滾回來,這個大單子關乎公司下半年的業績,要是因為你丟了單,我們兩個就徹底玩完。”
這離譜又自信的話,讓我由衷生出股可笑的情緒。
她憑什麼覺得,我還會在乎呢。
“你不是說沒了我照樣可以嗎,那你就找別人去吧。”
說著,不顧她憤怒的語調,直接掛斷電話,順便拉黑。
等一切收拾妥當,我拉開房門,踏上去機場的路,也要徹底和這一座我生活多年的城市,說告別了。
才出門沒多就,一輛銀色寶馬直接將我截停,門一開,林瑜幾步並做一步到我身邊,狠狠將包砸在了我身上。
一下正中我剛做好手術的位置,我臉色瞬間慘白,疼到失聲。
“你鬧夠了沒有。”
她氣急敗壞地踹開我的行李,拽起我的脖領,用盡全力給了我一巴掌。
“你的心眼就這麼小,隻不過沒把項目給你,你就從中作梗是嗎。”
我痛到冷汗直流,咬著牙堅持。
“合作談不下來,是顧星城自己的能力不行,跟我無關。”
林瑜冷哼一聲,眼神輕蔑,“你以為我會信嗎?”
“你都能談下來,星城怎麼可能做不到。”
“我看你就是嫉妒他的實力。”
氣急反笑,我雙眸染血,“他這麼強,你找他不就行了,來找我做什麼。”
一邊看不上我的能力,一邊又要我回去為她賣命,難道我在她眼裏,就這麼賤嗎。
她以為很簡單的合作,卻是我掏心掏肺,不顧身體健康,拚命換來的。
她一句簡單,就否定了我這麼多年的全部付出,把我的努力說的一文不值。
林瑜臉色青一陣紫一陣,難看的很,看我要離開,硬是將我拖上了車。
“今天不管你說什麼,都得跟我走。”
我已經痛到手腳無力,氣若遊絲的求她,“我胃疼,你先帶我去一趟藥店。”
她被氣笑了,“你演戲演上癮了?”
“你今天就是痛死,也得先去把生意給我談下來。”
手指徹底變冷,我艱難地捂著胃,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我愛了這麼多年的女人,竟然能說出這種話。
竟然可以眼睜睜看著我疼死,也無動於衷。
好,真是好的很。
恨意在心中不斷的翻湧,我眼裏染上血色,定定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