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換衣服一邊繼續說:“這兩天太忙了,都沒來得及給你準備新年禮物,看看喜不喜歡。”
我打開禮品袋,裏麵是一瓶精致的香水,正是我幾個小時前在蘇沐琳的朋友圈裏見過的同款。
他可能早就忘了,由於我常年泡在實驗室裏,與各種化學試劑為伴,所以從來都不會用香水。
我把袋子放在桌上,坐在沙發上,深吸一口氣說道:“清越,我有件事情想告訴你。”
他剛要坐下,手機卻響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手機屏幕,又尷尬地瞥了我一眼,猶豫片刻後,最終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瞬間傳來了蘇沐琳帶著哭腔的委屈聲音。
不知道對麵具體說了什麼,隻見紀清越的臉色越來越陰沉,但他的聲音卻異常溫柔:“沐琳,別怕,我馬上就過去。”
掛斷電話後,紀清越憤怒的眼神猶如熊熊燃燒的火焰,仿佛要將我吞噬一般:“溫思婉!我真沒想到,你現在竟然變得如此惡毒!”
我一臉茫然,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你還在這裏裝無辜!你約沐琳下午去爬山,結果自己卻沒去,你知不知道她現在還在山腳等你!我告訴你,如果沐琳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我慌忙解釋道:“我根本沒有......”
“我就知道你會狡辯!”紀清越憤怒地打斷了我,將手機懟到我眼前,“你自己看,這是不是你給沐琳發的信息!”
手機屏幕上,確實顯示著我的手機號給蘇沐琳發的信息:“沐琳,明天我們一起去爬山吧,下午兩點鬆華山腳下見。”
紀清越收回手機惡狠狠的說道:“我以前真是沒看出來你竟然是這樣的人,怪不得連你自己爸爸都不要你!”
紀清越沒再給我我解釋的餘地,他決絕離開,摔門的巨響仿佛要將整個房間撕裂。
我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無聲滑落。
原來越是親近的人越知道刀子紮在哪裏最痛。
以前我曾無數次在夢中驚醒,夢中父親決絕地將我推開,攜著那陌生女人的身影漸行漸遠。
每當我帶著淚痕醒來,紀清越總會緊緊擁我入懷,輕聲細語:“思婉別怕,現在有我,我永遠都不會棄你而去。”
然而,如今他卻用我內心深處最不願觸碰的傷痕,作為鋒利的刀刃,狠狠地刺向了我。
我深知,那個曾經誓言永不分離的紀清越,已然遠去。
但我心中也有疑惑,何時我給蘇沐琳發過信息?
猛然間,一個片段閃過腦海——前一天,她不慎將咖啡灑在我的衣物上,順手拿去我的手機擦拭,而那時我的手機還沒鎖屏......
我無奈地苦笑,若紀清越能稍加留意信息的發送時間,便會發現那時我們仍在咖啡廳,我又怎會愚蠢到發信息約她爬山?
也許並不是他沒有注意,而是在他心中,我已淪為那般惡毒之人。
我毅然決然地改簽了機票,將原定的後行之期提前至當晚。
拖著行李箱,踏出這個曾給予我們無數歡笑與淚水的家門的那一刻,我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心中前所未有的輕鬆。
或許,這便是所謂的“蘭因絮果”,一切皆有因果,終歸於平靜。
就在即將踏上飛機的那一刻,手機鈴聲響起,是紀清越。
我稍作猶豫,最終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紀清越的怒吼如狂風驟雨般襲來:“溫思婉,因為你的惡作劇,沐琳現在高燒不退!你立刻來醫院,向她道歉!”
我再次苦笑,聲音中帶著一絲釋然:“紀清越,我們分手吧。從此,山高水長,後會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