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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平間待了很久，我拖著麻木的軀體來到街上。

想著買點新衣服，讓我媽走得體麵一點。

街上很多家商店都關門了，我跑了很久才找到一家營業的地方。

隻是沒想到會聽到宋雲曉跟陳以安的聲音。

她挽著他的胳膊，兩個人歡聲笑語地看衣服，不知道的以為他們是一對感情很好的情侶。

“很久都沒有跟你一起過年了，雲曉，看上哪一件就拿上，我給你買。”

“好啊，以前都是我給你買衣服，那時候你自尊心強，還不要。現在你給我買，我再給阿姨買幾套。”

“她生病了，不用買這麼多。”

“不行，你的媽媽就是我的媽媽，我也要盡孝，把最好的都給她。”

拳頭握緊了又鬆開，我突然自嘲地低頭笑了出來。

給自己洗腦了這麼久，要相信她對我的愛。

可是我知道，她看陳以安的眼神根本就不是放下了的樣子。

我沒有衝出去拆穿她們二人，是覺得沒有必要了。

在前台買了一包煙，生疏地抽了起來。

之前因為宋雲曉說不喜歡聞到煙味，我戒煙了八年，一口都沒有抽過。

現在也隻有抽煙才能夠緩解我心裏的鬱悶和痛苦了。

不知不覺中一包煙抽了過半，宋雲曉的臉忽然放大在我的麵前。

她氣急敗壞地拿掉了我手裏的煙，看我的眼神裏全是憤怒：“孟文野，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嗎？你早就答應過我不抽煙，怎麼現在一副煙鬼的樣子？”

我麵無表情看了她一眼，沒搭理，繼續點燃一根煙放進嘴裏。

她搶過來丟在地上踩得稀巴爛。

“孟文野，我管不了你了是吧？醫生說過你不能抽煙了，會影響肺功能，你死了誰跟我結婚？”

我忽然笑起來，指著旁邊的陳以安說：“你跟他結婚吧，反正你們不是老情人了嗎？”

陳以安一臉委屈，說話更是軟弱：“文野哥，你誤會我們了，我沒有要搶走雲曉的意思。”

宋雲曉最可憐他這個樣子，所以把脾氣發在我的身上。

“孟文野，你有意思嗎？就因為過年的事情說話夾槍帶棒，人家陳以安沒有對不起你！”

看著她，我覺得無比失望。

她既要維護陳以安，又要來管束我抽煙影響身體健康，真是忙不過來。

我靠在牆上，平靜地說道：“宋雲曉，婚禮取消吧，我們分手，再沒有以後了。”

她先是皺著眉頭看了我幾秒鐘，然後又笑起來。

“孟文野，你在開什麼國際玩笑？”

“我是認真的。”

背後的陳以安悄悄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想必等這一天很久了。

隻有宋雲曉不肯相信，她始終覺得我不可能會放棄她，因為我們相愛了八年之久。

她不自然地轉移話題：“你不是說媽進急診室了嗎？那你為什麼跑來這裏抽煙？我就說你在撒謊，文野，大度一點吧，別把陳以安和他媽媽想得那麼壞行不行？”

時至今日，她還是覺得我在騙她。

一想到停屍間的我媽死不瞑目，渾身血液瞬間凝固一般。

我說話的聲音更冷：“宋雲曉，哪怕我媽沒死，陳家離市醫院打車也就半個小時車程，你可以開開心心跟陳以安過來這邊買衣服，卻沒時間去看我媽一眼。宋雲曉，你沒有心。”

“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可是你在意我嗎？你在意的從來都隻有陳以安。”

她的臉上劃過一絲慌亂神情。

正好陳以安接了一個電話，憂心忡忡看著她：“雲曉，我媽說她找不到藥在哪兒，摔在客廳了，我必須馬上回去。”

“我不願意看到你跟文野哥鬧不愉快，你跟他回去吧，我沒事的。”

這下宋雲曉哪裏還顧得上我，立馬跟他要走了。

她回頭看我：“文野，等過年後我會跟媽道歉的，她最疼我，不會跟我真生氣。你先回去吧。”

我目送兩個人上了車，對宋雲曉最後的一點情義也消失殆盡。

她總是在二選一的時候，毫不猶豫選擇了陳以安，把我置之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