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人類，不要靠近，不然我一定殺死你！”這嘶啞的聲音之中充滿不甘委屈以及畏懼，淒厲哀悼，李白聽了不禁一怔。

從聲音判斷鮫人距離自己不過十丈，雖有酒氣護體，但是在水中李白的視力仍然受限。目力所及之內，並未見到鮫人。

“少主，你可是聽說了鮫人淚這一寶物才來冒險？”桑歡憂心道。

“鮫人淚？那是什麼。”李白狐疑道，他雖然有心探索，不過是想給那鮫人補刀好獲取一隻三階巔峰的妖晶。

“鮫人淚，在某種條件下，譬如生死攸關之際，鮫人能夠從眼中落下一顆淚珠，這淚珠集結鮫人一身陰氣，乃是玄陰至寶，我想我那無良姐姐將這隻鮫人圍困至此為的就是那鮫人淚，倘若被她奪到，恐怕能夠脫玄入道，進入道修境！”

“道修境？”李白瞪大了眼珠，在托凡城地玄已是高手，天玄基本都是橫行無忌的存在，而道修境，李白還沒聽說哪家高手曾經達到過這個層次。

“看來，這是一個不小的機遇！”李白捏了下巴笑道。

“少主如果你當真要尋那鮫人，小奴全心助你便是。鮫人屬陰，在水中能夠變換顏色，猶如變色龍一般，極難尋覓。少主將酒氣外放，感受一下水溫，最為沁涼之處便是鮫人藏身之所。”桑歡似乎下定注意要幫助李白，這認主不過四五天，其忠心程度李白也不敢斷定。

“少主，小奴已為您的傀儡，主興我興，我還指望少主能夠出去幫我把那無良姐姐收掉呢！”桑歡看出李白猶豫，解釋道。

“希望你說的不錯，倘若有所差池，哼哼。”嘴上說著，李白已將酒氣外放，按照桑歡所說，果然感受到一個方位水溫異常。

“人類，如果再靠前一步，你必將後悔終生！”這淒厲的聲音雌雄莫辨，李白心膽一橫，說道：“嘿嘿，你已是強弩之末，依我看，我也不傷你性命，你泣出幾顆鮫人淚來，我幫你殺了那個瘋女人如何？”

“小小酒元境，豈敢大放厥詞！”鮫人不屑道。

李白這下聽出了，這鮫人似乎是一隻雌性。

“嘿嘿，好說好說，剛才我的實力你不也看到了，相信我殺掉那個瘋女人是沒有問題的，敵人的敵人不就是朋友嘛？”沒想到這鮫人居然會吐人語，李白似乎想到了比強奪更好的方法。

鮫人主動站了出來，一丈多高的蔚藍身影佇立在李白麵前。李白看了看鮫人麵貌，似乎還頗為清秀，隻是身上添了不少傷痕，顯得頗為狼狽。

鮫人若有所思，沉吟道：“人類，你可知道我們鮫人一族泣淚過後將要麵臨什麼？”

桑歡搖了搖頭，李白自然也是無從知曉搖頭道：“願聞其詳！”

鮫人又向前一步，藍寶石般的眼睛注視著李白淡漠道：“會死！”

“嗯？那你打算怎麼做？”李白感受著鮫人極其不穩定的氣息，將先前從劍衛那裏獲得的白虎匕反握在手。

“此次受創，我已是在劫難逃。”鮫人幽幽歎了一口氣。

“若我願意為你墮淚，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覺得你有資格和我談條件嗎？”李白語氣冰冷，哪怕他覺得這隻鮫人的確可憐，但是也不喜歡那種受人要挾的滋味。

鮫人終究與人類不同，不懂得所謂察言觀色，雖然口吐人言，但是僅僅是鸚鵡學舌罷了。

“人類就是卑鄙！”鮫人怒喝，眼中溫潤，一滴鮫人淚即將墜落。

“哦，何以見得？”李白在尋找一個最好的時機打算一擊斃命，所以與它交談打算將其麻痹。

“我鮫人一族本與世無爭，居於滄海之中，偶有人類商船度過，但是我們的鮫人公主不知為何愛上了一名船員。”這名鮫人已是泣涕漣漣，李白趕緊從那劍衛的儲物袋中掏出玉瓶收集，生怕漏了一滴。按照鮫人先前所說，它恐怕命不久矣。

“那位公主已經是五階實力，卻打算為了那個小小人類放棄高高在上的公主之位，但她還沒達到六階化形的地步，可沉迷愛情的她等不及化形的那一天，她自剝鱗片隻為和那無良之人生活在一起。謝蒙塵！我們鮫人一族永不會忘這個名字！”

李白感受著鮫人的憤恨，白虎匕握在手中卻遲遲沒有下手。

“那位公主將自己的鮫人身份告知了謝蒙塵，這個惡人就對公主起了歹意，上岸後奪取公主之淚，修為提升到了道修境。後又修煉三十年，煉魂奪魄獲得了那位公主的記憶，又帶人大肆搜尋我們的族人，大肆屠戮，逼迫我們族人落淚，滅我族人之後更是對外宣揚，鮫人一族吞食人心。”鮫人天藍的雙眼被血淚充斥。

“我生平最恨負心無情之人，若非千年作古，我一定幫你族報得此仇！”李白聽得鮫人敘述，也是心有戚戚。

“謝蒙塵，他沒有死！”鮫人嘶喊。

“千年不死？”李白暗暗咋舌，都說道修增壽二百，築基壽五百，元嬰壽八百，千年不死是什麼實力？李白不敢想象。

“人類，記住你的承諾，不然我鮫人一族給你帶來生生世世的詛咒！”

鮫人魂消，一丈多高的身軀漸漸消散，直至化成了一顆一手之握的血紅珠子。

李白微微發怔，自己背負的仇恨已然很多，但是比起這鮫人一族的滅族之痛似乎有算不得什麼。那千年修行的妖人自己如何能夠殺得？

“恭喜主人！”桑歡喜極祝賀道。

李白回過神來：“桑歡，你說我能為鮫人一族複仇麼？”

“這……”桑歡愕然，不知如何作答，她原以為李白隻是說說哄騙那鮫人罷了，不曾想李白竟然還當了真。

“那謝蒙塵雖說千年，但我也從未聽過他的名號，說不定隻是奪了鮫人造化，苟活於世罷了，少主天縱奇才，殺那負心人自是不在話下！”桑話這馬屁倒是拍的山響。

“少主，這顆鮫人淚似乎與尋常的不同啊！”桑歡連忙轉移話題。

“鮫人淚我曾在古籍上麵見到過，不過龍眼般大小罷了，先前您收集的應該隻是珍珠，有避水回神的功用，而這個……”桑歡往向那顆血紅珠子時，目光之中帶了一絲貪婪。

“它叫滄海遺塵！”李白淡然開口，伸手將那顆珠子握在手中。

“方才的鮫人亦是鮫人公主，這滄海遺塵乃是鮫人淚中千年不遇的奇珍。”李白說道。

桑歡元神狐疑。李白又道：“這些是我從鮫人遺誌之中體會到的。”說著，李白取出一顆珍珠放在口中，瞬間視野清明起來。這珍珠，又稱避水珠，含住一顆在水中就會如履平地。

李白開口道：“桑歡，我要在此地閉關，消化滄海遺塵之中的鮫人遺誌，你為我護法。”

桑歡突然覺得李白在與鮫人交談之後似乎變了一個人。

李白正色道：“鮫人已去，不出多久魔女桑愉一定有所察覺，三日後無論的是否醒來，一定要將我的神魂喚醒！”

不等桑歡回答，李白就即刻進入閉關狀態，因為鮫人龐大的怨念已經使他的神魂處於了崩潰的邊緣。

李白握住滄海遺塵，仿佛已然置身滄海，身邊的鮫人歡快的遊來遊往，李白漸漸地看到一艘巨輪在滄海之上駛過，一隻美麗的鮫人癡癡望著船上的俊美男子……

再後來李白又看到了那個男子將鮫人化作的女孩殺死，剖心挖肝，鮫人公主不斷地墮淚，漸漸地身形也化作了一隻血色珠子，就如同李白手裏的那隻。

不覺間三天已經過去，李白仍然沉浸在其中，李白氣息紊亂無比，額上的青筋暴起，但是他的神色卻仍然是輕鬆愉悅。

“少主，少主。”溫潤的聲音將李白從中喚醒，李白睜開雙目掌中酒氣漸漸有了一絲玄奧。

“陰屬性，人玄境！”桑歡捂住櫻桃小口，訝然道。

李白手中的滄海遺塵漸漸地融入了他的體內，成為了一顆儲物器，李白探尋一二，發現它的空間似乎是無窮無盡一般，而且血紅珠子裏麵充滿了陰煞之氣，李白已經成為了陰屬性修煉者，有了這顆滄海遺塵，他的酒氣就會變得源源不斷，如果遇到的對手實力相近，李白完全可以將其生生耗死。

“桑歡！你竟敢把那鮫人淚收為己有，還不速速前來領死！”

這幾天桑愉就一直在岸上怒罵，懾於鮫人的存在，她始終不敢下去，她本以為李白或是桑歡沒有上岸是被鮫人殺掉直到今天她才感受到鮫人的消亡。

“少主，我那姐姐恐怕要下湖了！”桑歡憂心道。

李白感受著身體裏充盈的酒氣，嘴角微微上揚：“走，我們去會她一會！”

“可是……”桑歡不可置信的看著李白，雖然她感受到了李白的突破，可這人玄境如何能與桑愉那天玄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