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解釋,沒有悔恨,也沒有愧疚,有的隻是一句輕描淡寫的不想失去。
車內陷入寂靜,兩個人誰也沒說話,涼秀兒的電話就是在這時候打來的。
是一串沒有備注的電話號碼,但傅遠舟心虛了,他時不時瞥蘇妍希一眼,那雙蠢蠢欲動的手抬起又放下,蘇妍希就猜到了。
第一通電話自然的掛斷,第二通電話就緊接著進來。
蘇妍希被吵煩了,主動開口,淡淡道,“接吧,萬一是孩子的事呢?”
僅此一句,傅遠舟像得到了應允吃糖的小孩,迫不及待的接起電話。
電話剛接通,那頭就傳來尖銳的叫聲,“啊,遠舟怎麼辦,血全都是血。”
“我的孩子,誰來救救我的孩子。”
傅遠舟的臉色一變,立馬安撫涼秀兒,“我馬上回來!”
哪怕他強裝鎮定,但小幅度抖動的手,還是暴露了傅遠舟的害怕。
他甚至沒給蘇妍希下車的時間,就開了車,弛聘在公路上,兩旁的景物飛速略過蘇妍希的眼,風吹亂了她的秀發。
速度過快的騰空感讓蘇妍希緊緊攥著頂上的把手,一路上左搖右晃的車,讓她的胃不斷的翻騰,嘴唇更是白的嚇人。
想吐。
她什麼都顧不上,隻想傅遠舟停下,薄唇一張一合,聲音微弱,“傅遠舟,讓我下去。”
傅遠舟似乎沒聽到,在這句話後加重了踩油門的力度,胃裏難受的蘇妍希最後連話都說不出。
終於,車子停在醫院前,傅遠舟連忙下車衝進醫院,而蘇妍希推開門,沒走幾步就彎著腰對著一旁的垃圾桶吐了出來。
嘔。
聲音過大,以至於周遭的人都被蘇妍希吸引視線,她清楚的看到穿著大方得體的男人,捂著自己的鼻翼快步遠離這片區域。
蘇妍希的臉一紅,卻還是抵不住喉嚨裏的異物感,又吐了。
吐到最後,蘇妍希像被抽幹了水,連形象都顧不上,整個人癱坐在地。
眼前愕然出現一瓶水,蘇妍希抬頭,是一個從未見過的女人,見她半晌沒接過,女人晃了晃水瓶,“拿去漱漱口吧。”
陌生人的善意,讓蘇妍希眼眶有些發熱,她接過那瓶水,嘴裏咕咕噥噥的說了聲,“謝謝。”
女人走後,蘇妍希將自己的身體蜷縮起來,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依舊沒有看到那個揚言不能沒有自己的傅遠舟。
蘇妍希冷笑一聲,低語,“宴澤,他一點都不像你。”
“我好想你。”
恢複一些力氣後,蘇妍希起身進了醫院,按照流程辦理了出院,隨後她回了家,開始從上到下整理自己的東西。
除去這些年傅遠舟送的東西外,蘇妍希什麼都沒留,她叫來貨拉拉,送走了一堆行李,單獨留下了一個紙箱。
紙箱上滿是黃色的汙漬,蓋子更是落下了厚厚的一層灰,光是看著就能看出這個紙箱有些年頭了。
三年前是蘇妍希帶著僅剩不多的求生意識抱著它進入這棟別墅,三年後蘇妍希也想親手抱著它離開開始新的生活。
蘇妍希就坐在沙發上,沒有打電話催傅遠舟,也沒有不耐煩,從白天等到了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