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這樣抱著孩子,直到老公齊勝半夜趕來換班。
前一世我將真相告訴老公,他雖然憤怒無比但也無可奈何。
到最後,他竟然艱難接受了我們兒女已經死去的噩耗。
還試圖說服我:“老婆啊,人死不能複生,女兒又是我們一手養大的,雖然是弟弟家的女兒,但畢竟也叫你一聲媽不是。”
在我死後,還聽從了那個白眼狼的建議,將家底盡數轉給老二一家。
從談戀愛到結婚,我和齊勝相濡以沫幾十年,他這人哪裏都好,事業有成,顧家愛妻,就是性子太軟,而且愚孝。
所以現在,我並不打算將掉包孩子的事告訴他。
齊勝趕來時,婆婆正拎著一大包寶寶的衣服回老二家。
“媽,”他攔住婆婆,看了一眼熟睡的弟妹和旁邊的孩子,“你把衣服都拿走了寶寶穿什麼?”
婆婆不屑地冷哼了一聲。
“一個丫頭片子,穿什麼新衣服,這些衣服是準備給我寶貝孫子的,她別把弟弟的福氣穿跑了。”
婆婆的聲音不大,在寂靜的深夜卻依舊清晰地傳入我耳中。
是呀,上一世生活在弟妹家的,我真正的親生女兒,從來沒穿過一件新衣服。
女兒營養不良,幹巴瘦弱,比同齡的孩子矮上半個頭,婆婆就提議將我家穿過的舊衣服給她穿。
一些太舊的衣服,我都沒好意思拿出手,挑揀了幾件還算過得去的給她,卻不想那就是孩子一年到頭唯一的幾件衣服。
夏天還好,婆婆用幾塊破布縫縫補補,也能算一件換洗的衣服。
但是到了冬天,女兒隻能穿著單薄的舊衣,凍得直跺腳,手背臉蛋青紫。
反觀婆婆和弟妹,一個比一個穿得厚實洋氣。
偶爾回老家時,我實在看不下去,給全家人買圍巾和新衣,隻有女兒的棉衣被弟妹退回。
她讓我買黑色的,說孩子調皮,衣服容易臟。
我不疑有他,換了一件黑色的回去。
隻是在過年時,卻看見那件衣服和圍巾,都穿戴在了弟弟身上。
原來是男孩兒不穿粉色的棉服。
女兒身上穿的依舊是那件露出手腕,洗得褪色的單薄舊衣。
懷裏的寶寶砸吧起嘴巴,她正安睡著,小嘴上是我剛剛落下的熱淚。
我輕輕擦去她嘴角的水跡,抱著她的雙臂不自覺地收緊。
婆婆指了指地上一袋鼓鼓囊囊的塑料袋,“那是剛子小時候穿的舊衣服,她就穿那個吧。”
齊勝震驚,“媽!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了?那衣服幹淨嗎?”
“你懂什麼,這樣才好養活......”
說到好養活,齊勝像是想起了什麼,無力地問道:
“那名字呢,該不會取了個好養活的名字吧?”
婆婆臉上揚起驕傲的笑,“大名叫招娣!小名就叫狗蛋行了。”